怎么会没听明白?
从小到大,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没一件事情,他全部都记在心上。
看着纪以宁哭,他内心无比煎熬。
终究做不来狠心的事情,他伸出手,修长优雅的手指即将碰触到她。
她突兀扬起狼狈不堪的脸,紧咬着嫣红得过分的唇,仇恨的视线通过盈满眼眶的泪水,愤愤地瞪着他。
纤细的手臂交叉环在无遮无掩的胸前,身子一侧,犹如惊弓之鸟又带着几分厌恶的情绪的发泄,就避开了。
他的脸一寸一寸沉下去。
睇着她须臾,也不说话,随手挑起脚下的被单,大掌一扬,被单便将她人从头罩到脚。
反应是立即的,纪以宁动作利索地用被单裹紧自己,却只是裹好自己,竭力缩成一团,好久,再没其他动作,就连一记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
他眸光一敛,辨不清复杂的内心什么滋味,看着卷缩着身躯,蹲在地上抽噎的人儿,心里越是内疚,他越是压抑着自己,忍住了拉她入怀的冲动。
当着她面前慢条斯理地披上衬衫,一粒一粒地开始扣上纽扣。
她还在抽噎。
可怜兮兮的,就像悬崖边一朵花,小小的身子裹在薄薄的被单里头,一抖一抖,畏畏缩缩的。
他居高临下看着,启唇,过耳的嗓音是低沉自持的警告,威胁。
可仔细一听,又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的沙哑与无奈。
“别激怒我,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复杂的神色在俊脸一闪而过,他阴寒着脸,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人。
纪以宁再也忍受不住,贴着墙壁的脊背还传来阵阵钝痛,加上冷汗涔涔,时热时冷,让她难以适应。
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捂着脸,密密实实的,泪水沿着指缝泻出,她张开口,想要呼吸口空气,不至于让自己憋死。
不料喉咙一阵发堵,她心像被无形的手掌拧紧了,张开口,怎样都吸不进空气,反而逸出了小兽受到伤害时那样悲惨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