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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祠堂

掌教大人并没有在大殿里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带着江云从主位后便绕了过去。穿过厅堂的时候,江云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处殿阁,发现这处殿阁之中真的就如他第一次见到的那般,毫无出彩之处,既没有名人法帖,也没有山水图画,屏风什么更是没有,那种肃穆和清冷,总觉得不太合乎时宜。少了好多人气啊。

虽说在这山上待了几日,他已经对万剑山的财力不抱什么期望了,可是总觉得万剑山也不至于穷到这份上吧。他也是从镇灵阁过来,那边自家苏娘不喜欢花哨,可是简单的陈设还是不缺的,比如一些装饰,摆设之类的,虽说少,但也是有一些的,不似这边一般,搞得像灵堂一样。

“等等,灵堂?!“江云脑子里闪过这个名词,突然就愣了。”秦明那会说掌教要带自己去哪里呢?对,说是丫的祠堂。祠堂什么地方?可不就是供奉先祖前辈的地方吗,把大殿搁在这里,难道不觉得晦气?还是要接什么祖宗余荫过活?“

掌教不知江云在心底腹诽什么,只是带着江云往前走。一副凝重的样子。走了一会,江云便发现万剑山这处大殿虽说是搞得晦气,但是里面却也是别有洞天,自从在那主位前绕过来之后,便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里装点了许多的月光石,照的通道颇为透亮,可是一想到要去祠堂,江云心里就总觉得怪怪的,这条明明散发着怪异燥热之感的通道,也就自然觉得有些阴冷了。好不容易到了一座大门前,那种燥热却是更加明显。江云还在好奇的思索燥热的源头呢,掌教却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语气凝重的解释起带江云到这边的由头来。

”云儿啊,前面就是咱们宗门的祖宗祠堂了,咱们万剑山收徒苛刻,所以人丁也是相当少的,所以资源倒也充足,基本上每一位既定入门的弟子,都有去祖宗祠堂感悟道法的机会。“掌教大人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意味颇深的看了江云一眼。

江云自然明白这一眼是怎么个意思,进宗门自然是做出一些承诺的,这样也就算是自己人了。誓言这东西,说起来自然是玄之又玄的,但最好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便凝神发声道:”小子既然入了万剑山的山门,以后自然是万剑山的人了,一切自然一宗门利益为重,自不会做出不利于宗门的事情。”

江云一番平常掌教欣慰的点了点头,温声道:“进去吧,好好感悟”。

掌教做出一副让江云自己进去的姿态,搞得江云不太懂了,就站在那里觉得有些无所适从。“祖宗祠堂不应该是由长辈带自己进去吗?”

掌教大人看出了江云的心思,呵呵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懂得规矩,不过呢,咱们万剑山可和其他宗门不同,既然入得了这条幽深通道,自然是有资格进去领悟祖宗法门的。不过祖宗之法庞杂,不光是剑术,还有其他一些法门。你秦明师侄不是跟你说过嘛,咱们那山门所测资质,不一定在剑道之上,其他方面的天赋同样是评价标准的。你不是看不到山门顶端吗?想来定能领悟些特别不错的法门。”

掌教捻须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了,里面有几把很不错的剑器,若是有缘的话,说不定可以作为你日后行走江湖的依仗。“

掌教说到这里,意思差不多也就明白了,江云心里,自然也就泛起了自家的小心思。按照掌教的说法,自己孤身入内,感悟法门,或者寻觅有缘剑器。这样的话,对于赤月所说的,将那几把九皇拿到手中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活计了。

于是便对着掌教躬身一拜,转过身来,看向了眼前的那处大门。

大门高约九丈,对开式的大门上,两扇门面上各自雕刻一把惶惶巨剑,明明是雕塑,但是却好像是实体一般,想要破门而出一般,一股冲天的煞气自蕴含在其中,让凝视者不得不转开视线,以躲避那种威压。

掌教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沉声问道:“云儿,准备好了吗?”

“嗯”江云应了一声,目光投向掌教,只见掌教双手作揖,深色凝重的对着大门拜了一拜,双手间快速掐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繁奥的手决,紧闭的大门便发出一声吱吱的开门声,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便顺着开出的那点缝隙,仿佛是被困不知多少年月的的凶兽一般,嘶吼着激射了出来,一股难以抵御的燥热之感顺着已经洞开的大门奔袭出来,随即而来的却又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感觉,江云转眼看看在身边微笑而立的掌教大人,心下生出一股感激,“想来是掌教大人施用了什么术法才是。”

待大门开出一半左右的时候,一副完全颠覆他认知的景像呈现在他的眼前。“我的个乖乖,这哪里是祠堂啊!这他丫是剑池吧!”

无怪少年会发出这样的感叹,门后的世界完全没有一丁点祠堂该有的肃穆和庄重气息,甚至没有灵牌。相反的,这里很燥热,燥热的让人感觉难受,若是没有掌教施用术法,江云恐怕会很难抵御那种肉眼可见的蒸腾热气。

这是一座生生从山腹中掏出来的巨大洞天,除了一处插着诸多剑器的,不停冒着热气泡的熔浆剑池,这里便别无他物。亮红色的熔浆上,一把把悬空的剑器,或是灵光奕奕,散发着让人眩目的光,或是如他手中的那把九皇一般,看起来根本就是一把破剑,毫无神异之处的在剑池上空悬浮。

江云在心底惊愕了好一会,才情不自禁的出声感叹:“咱家宗门就是牛气,相当的牛气啊。”

掌教大人嘿嘿直笑,没有长者的威严架子,有的只是好像是江云听到掌教在夸苏瑶时的那种自豪和骄傲。听着江云情不自禁的感叹,脸上笑容更胜,掌教心底此时只回荡着一句话:“哈哈,面上有光啊。这般也算是稍微对得起祖宗了?唔,算是吧”

江云将目光投向此时咧嘴直笑的掌教大人,震惊的眼神中传递着着一句语气颇重的疑问:“就这样进去?”

掌教大人没有去直接回答江云传递来的问题,只是捻须笑道:“这处剑池是宗门一位前辈耗费大功夫建造的,具有温养剑器灵性的奇特功效。这里的每一把剑器,要么是曾经随着宗门前辈征战受损的,要么就是宗门长辈一代代收集而来的名剑。”

“这些个剑器,有那么几把是灵性十足的,比如说那把悬在左上角的那把,”掌教说着,抬手虚指剑池左上角那边的一把虽说造型普通,但却血光缭绕的剑器道:“此剑名为蚀骨,相传是千年前由一位铸剑大家耗尽毕生精力,且最后投炉祭剑而成的集大成作品,而其第一位主人,也是唯一一位主人,则是一名恶名昭著的魔头,兴许是见得血光多了,剑器生出些奇妙的灵智出来,一般人可是驾驭不了,被宗门前辈收了之后,便是一直放在剑池之中了,如今在此地蒙尘已经百多年了。”

掌教说完又是虚手又指向另一把悬空在右角的青色剑器,此剑相对来说很是纤细,仅两指宽,剑身造型华美,想来该是一位女修的佩剑,周身青气缭绕不绝,不同那把蚀骨给人的霸道和血腥气,此剑偏偏给人一种绵绵的吸引力,如温柔乡一般,想来定是诸多好汉的英雄坟冢。

“此剑乃百年前一名惊艳整个东方修行界的女性铸剑大师暮年作品,乃是因爱成恨的绝响,此剑名斩相思,又名青衣,能驾驭此剑者,无一不是情才俱佳却又被情所困的女子,最后一任主人,便是咱们宗门一位唱罢****绝响的女师伯,师伯仙逝后,便留剑于此,静待有缘之人。“

”这里的剑器大多都有些故事的,我也就不一一说与你听了,日后若有机会再说吧。”说着又笑着对江云打趣道:“这次你若能拐一把名剑出来,那可就赚了。“

掌教见江云仍是怔怔的看着剑池,摇头于心中哀叹一声:”今日算是自己多说了,这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却是哪里懂得“。旋即手中掐算了一番,时辰也算是差不多了,便摆摆手笑道:“云儿,你如今快些进去吧。”

江云点头应了一声,踏出一只脚后,却又是停了下来,踌躇了一下,转身问道:“掌教大人,那,嗯,我啥时候出来。”

掌教笑道:“这个倒是没有什么时间限制,看个人缘法,按道理来说是越久越好的,不过,如你这般刚入门的,最久也就待过七日。当然这里面自有其神异之处,寻常的饥寒之状,倒是不会在这里出现。”掌教说完,见江云仍是一副踌躇的样子,低声笑道:“怎么,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话不成?”

江云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笑道:“其实呢,我想问问,这剑池中怎么不见和我师父送我的那把一样的,不是说那种剑一共有五把吗?”对于万剑山没有将自己手中那把九皇回收的原因,江云当初想不明白,现在倒是有些眉头,或许就是掌教口中的缘法吧,既然剑已出世,那便不会再让它莫名回去。他这般问,自然是为了把其余的四把搞到手,然后,怎么用,赤月倒是说过许多,听赤月说的玄乎,想来应该不差才对。

掌教见江云这般问,嘴角很明显的抽了一下,随即呵呵笑道:”原来你小子惦记着这个呢,没看出来,胃口可是不小,那可是咱们山门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啊。你进去自然就看到了,你若是有志气,全拿出来便是。你那边不是还有一把嘛,若真能凑到你手中,那也算是缘分。”

江云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对着掌教大人默默作揖,转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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