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不见一丝星光,她站在那片石林里唯一古树上,那干枯的枝爪向夜空蔓延屈伸,四周的平滩上溢出腐臭的死水,肮脏的气味冲天而起。遥远的天际是一片浩荡的猩红,而那无限蔓延的尘土里,传来铿锵有力的高亢,银甲覆盖的战士兵强马壮,手持长枪,恶魔般的符文狂野地绽放在上,他们斗志高昂,哪怕只有阴暗,也会给予他们呼风唤雨之力,他们如同狂风,如同暴雨,阻挡他们前进的一切都将鸣锣开道,而他们前进的方向,只有那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丑恶的枝丫在岁月中萧条,以及,那战在顶端的,她的影子。
……
“小宝!小宝!”焦急又略带熟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里,宝橪意识模糊,涣散的双眼找不到焦距,半晌,那樱色的发色终于看清,她喃喃道,“纳兹?”
“太好了,大伙,小宝没事儿!”纳兹向四周的同伴传递讯息。
露西急急忙忙推开纳兹,抓住宝橪的手,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宝橪吞吞吐吐,一双眼睛在周围看去,干净的房间,洁白的床单和整齐的医疗设备,细细想了一会儿,猛然朝手上看去,果然!那条红绳还在!
“就是这个!”她大喊出声,可是听着却是无比的柔弱,众人看去她手腕上的红绳,并没发觉有什么奇怪。
见他们没有多大的反应,她又指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就是这个啊,这个红色的绳子!”
众人看去她手上那红色的链子,露西问,“不是手链吗?”
“不是的,这个红绳原来不是这样,它可以突然之间变得很长,还能拖很重的东西。”宝橪被他们不相信的目光刺伤了,以自己一个普通小孩身体的年龄说出这般的语气,听起来就有那么幼稚和傻气,他们会信自己才怪呢。
“哦,原来如此。小宝,不怕,你看,”纳兹上前,抓住她的小手,扯断了绳子,“这样就没事了。”
绳索的“尸体”飘飘悠悠地荡下,压根没翻起浪来。
宝橪哑口无言,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呆呆地盯着红绳的残渣,心里有点小难过。
马卡洛夫道,“既然宝甜没事,你们就散了,我有话和她单独谈谈。”
大伙儿见会长如此发话,也就逐一散去,后来,空阔的病房里,只剩宝橪和马卡洛夫两人。
宝橪跪坐在床,马卡洛夫站在她面前,僵持了几秒后,马卡洛夫叹了口气。
“会长?”宝橪小心翼翼开口,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马卡洛夫看着身前开始坐立不安的小家伙,轻咳,“宝甜,我有那么可怕?”
“您很矮……”宝橪说出了心里话,越紧张就越管不住嘴也成了她的特性,曾因为这原因在校园里搞出特大的乌龙。
马卡洛夫怔住,这明目张胆的说他矮还是第一个,又不能跟小孩一般见识,罢了,罢了。“宝甜,前日那份委托你是否看了?”
“你是说有我照片的委托单?”宝橪朦朦胧胧想起,话说,就是那个时候,红绳就出现了,把她拖去了奇怪的地方吧?
“嗯。”马卡洛夫脸色紧绷,“我想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那张一千万的委托单,况且……收到那份任务的公会,只有妖精的尾巴!
“我不知道哦,”宝橪说着实话,“不瞒您说,我其实不认识这个国家的文字,这里的一切我了解的懵懵懂懂,我从来没有对公会的大家撒过任何谎,我不会伤害我的同伴,同伴即是我的家人,我就是妖精的尾巴一员!”宝橪说着这些话,当然,以她的水准是不可能会说出难为情等我话,但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的意识强加于她,云里雾里,她就说完了这段话,然后袭来的,就是莫名的疲惫。
马卡洛夫流露出笑容,“没错,知道这一点便好,公会里的大家都是家人,包括你,若是你真的有事,不要客气,尽管告诉我们,公会里的每个人都会为家人拼上性命,这就是妖精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