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时光飞逝。十八年的时光稍纵即逝。
一片茂密的树林,黝绿的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亮。一位少年,在树荫的庇护下懒洋洋的躺在树干旁,享受的清闲的时光。
“咕噜噜~”
突然,少年的肚子响了起来,接着慢悠悠的坐了起来,双手放于膝盖上,自言了一句:“怎么又饿了。”
少年走到河边,仔细看了下河水下面的情况,之后单手做了念咒的手势,闭眼,嘴里念着雷系法术的咒语。
只见几道雷光从半空直击而下,水花轻微溅起后,水面泛起几道雷纹。不久后,几条被电死的鱼翻着白肚浮出了水面。
“嘻~嘻~这样抓鱼轻松加愉快。”
少年得意的笑了笑,随后将所有的鱼扔到草坪上,找来干柴开始烧烤起来。
不久之后,一股烤鱼特有的香味开始向周边弥漫着。少年看着快要烤熟的鱼,口中的口水不断的分泌而出。
等到鱼烤熟后,少年那起插鱼的树枝,将鱼放到眼前,使劲咽了下口水后,准备开吃。
“好啊!聂尘师兄,师尊叫你在舞剑坪带领其他弟子练剑,你却跑到后山来偷吃,我要告诉师尊去。”
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从聂尘身后传来。聂尘为之一震,转身看了下,撇嘴一笑,道:“原来是玲珑师妹,别说有的没的,想吃就快点过来。”
玲珑听后,开怀一笑,露出了两颗洁白的虎牙,接着迅速冲到了聂尘旁边蹲下,用力将聂尘手中的鱼抢了过来,道:“还是师兄懂我。”
“抢我的干嘛,不是还有吗?”聂尘闷闷的抱怨了下。
“这里所有的鱼都是我的。”玲珑蛮狠的说道,说完张大嘴咬了一口,边吃边说:“真香。”
“你……”
聂尘指了指玲珑,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拿另外一只烤熟的鱼。
“师兄,不是师妹贪心,是师兄你没时间吃了。”
“为什么?”
“拿来!”玲珑迅速将聂尘手中的鱼再次抢了过来,对着聂尘诡异的笑了笑,道:“师尊叫我找你,让你马上到无极阁去见他。挺急的哦。”
玲珑说着,用袖子擦了擦嘴,丝毫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仪态。而聂尘眼里看着那些烤熟的鱼以及散发出的烤鱼香气,听着自己咕呱乱叫的肚子,脑子想着师尊的急招,顿时叫自己难于取舍。
“还不快去~”
玲珑故意拉长音催促聂尘离开,自己好独享所有的肉食。
聂尘无奈站了起来,嘴里咧咧道:“算你狠!”
说完,聂尘迅速往无极阁飞奔而去。来到无极阁门前,聂尘缓了缓气,用双手搓搓了自己的脸,瞬间改变神情。他心里十分明白,绝对不能叫师尊看到自己懒散的表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对话要庄重。
进屋后,聂尘表情严肃,抱拳行礼,语气十分恭敬,道:“弟子拜见师尊。”
白发老者转身,虽一头白发,但却见其庭柯饱满,精气神十足,附着中气问道:“聂尘,最近练剑可有懒惰倦怠?”
聂尘再次抱拳,低头回禀道:“师尊每逢初一便与弟子试剑,弟子不敢心生懒倦之心。”
说完,聂尘心中暗叹,自己说谎的同时,气不喘、脸部红、心不跳,这等修为,何人能及。但回头又想,如此欺骗对自己有养育受业之恩的师尊总是不好的,但自己实属无奈,为的只是师尊对自己少几句唠叨。
“嗯。”老者点了点头,神色流露出一丝欣慰。
这位白发老者正是天玄门内宗长老紫阳。紫阳真人自三百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人妖大战之后,无意掌门之位,只想静心修炼。因此很少过问门中之事,除非有异常棘手之事发生,但自己从不亲自出手,只是叫弟子聂尘代为处理。
在这三百年间,紫阳从不收徒。而聂尘因受故人之托独独是个例外。聂尘天资聪颖,唯独其个性有所偏执,不受门规约束、生性好斗、情绪愤怒时,容易失去理性,经常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此时,紫阳感受到此时聂尘内息平稳,灵力更胜一月之前,进步之快着实叫自己欣慰,于是对聂尘讲道:“你骨骼精奇,一看便知修仙之才。只要勤奋努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还有,你修炼的同时也要修炼你的心性,愤怒,只会叫自己失去理智,被魔所驱,造成无法挽回的过错,切记~”
聂尘暗自微微一笑,见师尊着实唠叨,实在有几分无奈。每次谈话皆是如此一成不变内容,于是毕恭毕敬的回禀道:“多谢师尊教诲,弟子铭记在心。但师尊一向清楚,弟子志不在此,无意修仙。”
紫阳双眉微微紧锁,一种无形的威严油然而生,训斥道:“荒唐,我收你为徒,本就是想让你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为我人族除害,而你空有惊天之资,却无大志,对得起我对你的苦心栽培吗?”说完,紫阳缓了缓,问:“你有如此仙资为何对修仙如此反感?”
聂尘不暇思索,坦言直说:“师尊,人各有志,何必强求。我本性如此,喜欢自由,不希望被各种琐事拘束。我练剑的目的,一为强身;二为守卫人间大道,无愧于心,此生,我愿足矣。”
紫阳听后,突然大笑,那饱含着大智慧的眸子间迸射出一道精芒,道:“你的性情与我认识的一位旧友相像。以他之力,勿说成仙,入神界也非难事。可他宁愿留在人间,守护芸芸众生,只求无愧于心。”
聂尘十分好奇师尊口中之人,连声问道:“那位大人是谁?”
紫阳微微一笑:“你将来必定会见到此人,我当年也是受他点拨才有如今修为。”
聂尘听后,心里为之一振,一脸茫然之色。心里暗想:师尊为什么会如此肯定自己定会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没等聂尘开口询问,紫阳练练招手,言道:“好了,现在说正事。昨日,你师弟怀清在回来途中,听人说起有妖物出没于幽州平安村附近伤人。于是,独自一人前去除妖,却没想到被那妖物所伤。我找你来就是命你前往平安村,然后将这害人的妖物斩杀,也好还村民们一个平安。”
“斩杀?”聂尘一脸愕然,反问道:“未经查明是否真有妖物作祟,为何要早早下此定论?”
聂尘说话的同时,还不时时的留意师尊紫阳的神情。
紫阳听后,面露不悦之色,他没想到自己的徒儿竟然会质疑于他,言语之中便带上了几分愠怒,道:“不用查了,它此番伤人是真,重伤你师弟也是真。如此看来,此妖定然戾气极重,若不将其斩杀,只会让它继续涂炭生灵,后患无穷。”
“可是……”聂尘还是不解,不知是何缘故,师尊竟如此痛恨妖类。
“可是什么!?”紫阳眼中精光闪烁,目光如炬地看向聂尘。
“是!师尊。弟子这就去。”
聂尘在养恩受育的恩师面前,不敢托大,就没再议论人妖是非之事。因为在师尊心中,妖都是危害人间的魁首,聂尘不敢挑战师尊的执念。
但不分缘由,肆意杀戮,非我本愿,可师命难为。此时,聂尘内心处于两难之中。
无奈之下,聂尘抱拳恭礼,只好转身离开无极阁。紫阳看其背影,无奈的摇头,随之一声叹息,接着拂袖转身往内屋走去。
聂尘离开无极阁来到屋外草坪上,长长的舒了口气,整个身体松弛了下来。每次和师尊谈话心口如千斤巨石压于心口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精神着实有点疲累。
放松心情之后,聂尘心中开始质问自己:如果狼妖为伤及人命,自己真的能痛下杀手,将其斩杀吗?
思虑再三,聂尘决定去找师弟怀清问清事情原委后,在做决定。
聂尘来到怀清屋前,神情再次一变,摆出身为师兄该有的表情。然后敲门,轻轻将房门推开。
“师兄,你怎么来了。”怀清见聂尘进屋,欲起身相迎,却触碰到了伤口,随即捂住胸口躺下。
聂尘缓步走到怀清床旁,找了个凳椅坐下,用大师兄该有的语气同怀清说道:“师弟不必多礼,在这里伤者为大,安心躺着吧。”
“多谢师兄。师兄是否为了狼妖一事而来?”怀清躺着,转头看向聂尘有气无力地问道。
聂尘轻轻的拉开怀清的外衣,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四条狰狞清晰的血痕在纱布见若隐若现,可见其伤势之重。
聂尘看完怀清的伤口,眸子微敛,若有所思,片刻后,问道:“怀清师弟,你的修为在众师弟之中也算出上乘,为何还被狼妖伤得如此之重?”
怀清苦笑了,露出惭愧之色,像是在笑自己学艺不精,道:“那头狼妖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实属罕见。我被他抓伤的那一刻,感觉像是被封禁了一样,叫人动弹不得,现在回想都心有余悸。我用尽全力却未能伤他分毫,反到被它所伤,无奈御剑仓惶而逃。”
“是吗?”聂尘神情淡然,并没有被怀清的话所震慑,接着问:“狼妖为何伤人?”
“为何?”怀清觉得聂尘的问题是有些不可理喻:“师兄,你问这话就有些不妥,妖就是妖,伤人何须什么缘由?”
聂尘听后,不屑一笑。在他心中,并无太多人妖之分。无论是人还是妖,害人必有其缘由。有因才有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也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
聂尘一直认为,六界所有众生都是“灵”孕育出来的生命,区别在于力量、智力、心性不同而已。
聂尘此时心中产生了一丝感叹。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想法和他人格格不入,师弟师妹始终无法理解自己想法。而现在自己也无心于怀清探讨此事,知道在问也问不出是什么,于是拍了拍怀清:“好好养伤,我去查个究竟。”
说完,聂尘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被怀清叫住:“师兄,你太仁慈了,对妖物仁慈最后伤害的可是我们人族。你一念之仁,放过妖孽,而后,妖再次伤人,那么被伤之人于被你所伤又有何异?”
怀清了解聂尘的实力,自己与其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这次不同以往,怀清担心聂尘的仁慈会坏了大事。从他入门以来,每次门派里出现棘手之事,师尊都会派聂尘去,但很少听说聂尘杀妖之事发生。
聂尘对师弟怀清的话惘若置闻:“这事我自有分寸,怀清师弟还是好好养伤吧。”
怀清欲要起身,但由于伤势太重,又重新躺了回去,喘着粗气说道:“师兄,这次不同以往,那狼妖不仅嗜血,还有对人族的怨恨,万万不可大意。”
聂尘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随即一笑,对着怀清淡淡说道:“好好养伤。仇恨?我想也许我们做了对不起人家的地方。”
“师兄,你……”
聂尘不再予以理会,道:“人也好,妖也罢,都是万物之灵。师兄知道该怎么做,无需师弟操心。”
怀清怎么也没想到聂尘竟会说出这番话语,若是被师尊听到,肯定会被气得不清。人与妖怎么可以相提并论,但想想师尊紫阳历来从不收徒,单单收了聂尘,必有其独到之处。于是,怀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聂尘转身离开怀清的房间。站在屋外,聂尘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心情。因为心中产生了很多困惑,人族和妖族为什么不能相互理解、破除芥蒂、共生共存?天地为何要分六界?人妖也好,神魔也罢,他们为什么总是在不断的争斗中引发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