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他温暖的、急促的、熟悉的呼吸声;再也感受不到那种缠绵的环绕……
庄昕黎痴痴地瞪视着手机,忘记了自己都说了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滑了下来,心底那柔软的、绝望的声音在呐喊:钟越,你懂吗?你懂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吗?钟越、钟越……
庄昕黎轻轻地擦拭脸上的泪水,绝望的时候,她总是孤军奋战,她必须坚强!但这一回,她却听到了轻咳声,回过头,发现庄天爵一直站在门口。
庄天爵面无表情,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你这样算是为他解围了?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你已经够黑了——像煤球一样的人——还需要给自己泼墨吗?”庄天爵不无同情地讥讽,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心疼他的姐姐。他太了解庄昕黎的性格,她若下定了决心,十头牛也拉她不回来。她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若真爱上钟越,只怕越陷越深,白白牺牲了自己。
“我反正够黑了,泼不泼墨都计较不出来了——他是洁白的!”庄昕黎淡淡地回答,眼神中透露无限的哀伤。
“或许只会成全了别人!”
“如果这样的话,我早就放弃了;他若真爱我,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会有爱下去的理由!”
“何必这样豪赌呢?”
“我的人生一直在赌博。”庄昕黎仍然一意孤行,然后,她又静了下来,仿佛进入了深思,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突兀地问:“还记得我叫你去做慈善的事情吗?”
庄天爵一时茫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庄天爵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庄天爵不明白姐姐怎么会突然提到那么久远的事,这跟钟越又有什么关系呢?
庄天爵从脑海里捕捞过去的记忆,终于将零零星星的片段凑合在一起,他兴奋地叫道:“对哦,我现在才想起来,是你让我去做慈善的。你不说,我都忘了,一直在责怪你是冷酷无情的人——人是多么的健忘啊!现在看来,是我误解你太深了!你天天在我的身边,我却没能理解你,是我这个弟弟太不称职了,还是你刻意让我忘记了过去?”
“我从懂事开始,就跟随母亲去做慈善。母亲绝不是外人所认为的那种嘻嘻哈哈的一个人,她最懂深谋远虑,举手投足都想着为父亲在政坛上飞黄腾达而铺路。无论母亲做慈善是出于善心,还是义务,但她切切实实地影响了我。从小,我就拿我的压岁钱去做慈善了——钟越一直是我帮助的对象。”庄昕黎淡淡地说,却无疑在庄天爵的心海掀起狂风巨浪。
庄天爵诧异得说不出话来:“怎么……怎么……你这么早就认识钟越了?到底是多久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庄昕黎,这太疯狂了!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庄昕黎淡笑无语,她不可能告诉他心底最隐秘的欲望——那是怎样的一种纠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