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撒满了每一处角落,就连树林里油绿的叶子上也包裹了一层令人目眩的红色,整个天地色调难得的呈现出统一的色调。
山顶上,秋月三人已经作足了准备,静静侯在巫医的门前。
“婆婆,你起来了吗?”
“进来吧。”巫医那沙哑的声音从门里穿透出来。
三人进得房来,环顾一看,那巫医的小房里甚是凌乱,几块颜色不一的兽毯横铺在地上,上面胡乱陈列了一些装饰性的兽骨,墙上则是布满了一些看不懂的符纹,屋子的阴暗处放着一个破旧的药柜,寒酸的布置显得与巫医的身份很不相符。在别的村子里,巫医的身份通常都是极为高贵的。
“婆婆,我们都已做好了准备,可以下那乌魂潭了吗?”秋月掩不住心头的急切,问道。
那巫医却不回答她,兀自趴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小矮桌上,手上不停得动作着,不时绽放着一两抹光芒,秋月正要上前看看,却被兽扑拉住,不要打扰婆婆,她正在作符咒。秋月心里虽然着急,但兽扑这样说了,只好静静得站在一边等候。
等了约摸半株香的功夫,巫医终于长长呼出一口长气,收了手中的动作,手持着两张写满咒纹的符咒走了过来。
“好了,秋月,你拿着这个,关键的时候会用得着。”
秋月看她一脸的疲色,显然手中的符咒耗费了她很多的心血,小心得将手中的符咒放进胸口:“谢婆婆。”
巫医点点头看向三人,面色凝重:“此去乌魂潭甚是凶险,我早些年也只下过潭底洞窟的外围,对你们做不了什么帮助,在下面,一切都是不可预料的,而且还有龙龟守护,你们确定要下去吗?”三人对视一眼,对着巫医重重点头。
巫医见三人神情坚决,挥挥手道:“你们随我来吧。”
三人随巫医自后山下得山来,远远便望见了那碧水青潭,在众山的簇拥下,一道道寒气袅袅升起,待走近了,周围乱石高翘,藤蔓缠绕间,潭边一道断石横插在水里,将大部份的光线遮挡,愈发显得阴森。看着那略显幽绿的乌魂潭,三人俱是一寒。巫医走近三人身边,从随身的药壶里倒出六粒黑色药丸,每人分了两粒。
“婆婆,这是什么?”
“这是凝气丸,每一粒可保你们在水中半个时辰不用换气,你们现在先吃一粒,据我所知,那水底洞窟中是隔水的,并不存在着呼吸问题,你们拿了那玲珑籽出来后再吃一粒。好了,我能做的就那么多了,接下来的还得靠你们自己。”
秋月看着手中黑色的药丸,样子平平无奇,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想到婆婆说到的神奇功效,秋月往嘴巴里一含咽了下去,那药丸刚一入肚,便感觉有一股清凉之感透体而出,就连呼吸也觉得顺畅很多。
三人感觉到那药丸的神奇,忙道:“婆婆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会尽力拿到玲珑籽的。”
婆婆摆摆手:“在水底的岩岩壁上,有两道前人留下来的铁索,你们顺着那铁索下去便能找到隐藏在底下的洞窟。你们这就下去吧,希望你们能有好运。”
三人见婆婆无意多说,遂回身抱拳对婆婆鞠了鞠身,向着那潭水走去。“扑通”水面闪了几个水花,三人已是入了水中。
岸上的巫医叹了口气,眼里现了一丝疲色。“但愿我所做的这些是对的。”
三人刚一入得水中,便感到一股寒意透体而来,功力稍弱些的阿寻已是有些颤抖,三人马上运起体内的精气环绕周身,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三人试着呼吸了几口,在水里也只是冒了几个泡泡,并无憋闷之感,心中释然,对这巫医婆婆更是敬佩。
三人在水中游了一会,由于在水中无法说话,只能靠彼此间的手势才能明白对方意思,兽扑指了指下边,示意两人跟着自己下去,兽扑首当其冲潜了下去。秋月从小生活在镜湖旁边,对这潜水倒也不陌生,看着兽扑两人熟练的样子,遂放下心来跟着下潜。
三人直直得往下游,下得越深,这潭水也就越发得黑暗,只能靠着头顶微弱的天光勉强能看清周围的东西。一路下来,周遭的环境愈发得空旷,入眼除了一些不知名的水草,其他的便都四周大块的岩壁了,三人游得近了,那当前的兽扑突然猛得停住身形,竟是就此停住不再向前,秋月心头一紧,忙暗自戒备游上前来,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也不禁暗暗吃惊。
只见岩壁上刻满了大大小小的咒印,也不知是谁留下来的,竟是连绵整块绝壁,那些符纹隐藏在水藻间,光泽暗淡,显然在这已经刻画了跟长一段时间,直到深水的尽头才隐没在一片幽深的潭水中。
兽寻刚想上前细看,却被兽扑伸手拦住。兽扑苦于水中无法说话,只好摇摇头示意还是少碰为妙。兽寻自然也是明白过来,放弃上前。
兽扑一马当先得继续下潜,大概游了将近一刻钟,三人终于下到潭底,触脚之处尽是一些泥沙,脚踏在上面扬起微微的泥雾。潭水太深,原本就光线不足,如果再踩踏泥沙怕是仅有的视野都要没了。
三人都是明白这个道理,便滑动手臂悬浮着前进。
铁链到达潭底后已经沉到泥沙下面了,但确定大致方向还是没问题的。三人又游了一阵,前面开始出现大量水草,并不像普通水草成片成片得蔓延水底,这里的水草类似于陆地上的树木,一丛丛得径直长成,最矮的一丛也有两三个人高,受限于光线问题,长势好的几株完全看不到顶端。
兽扑一直计算着闭起丸的时间,尽管余下的时间还很长,但谁都不清楚水底的情况,万一闭气丸的时限到了而三人还没到达岂不白白送掉性命?兽扑知道冒不得这个险,挥挥手示意两人继续前进。
行得一阵,身边的水草愈发茂密起来,活脱脱像是进了森林。兽扑示意两人跟紧自己,再看秋月,已经拔出了长剑凝神戒备了。
兽扑刚想再往前游上一阵,猛然间感觉到水流突然有了波动,他一惊,心头起的不好的预感,还未及细想,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惊从浓密的水草间猛然蹿出来。秋月两人还跟在他的后头,由于他身体的遮挡,两人是完全看不见迎面而来的黑影的。他本能得想大喊一声,但他显然忘了自己现在还在水里,只在嘴边冒出一长窜的气泡。
惊骇间,兽扑本能的双掌齐出将两女推开,借着推开反弹的力道,自身借力顺势往后一靠,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张血盆大口堪堪从脸边划过。
两女还纳闷兽扑怎么突然间起了那么大反应,这才知觉到眼前的危险兽扑果断双掌齐开将二女往后一推,自己借着反弹的力道稍稍后退,头顺势一仰,那黑影贴着他的脸皮嗖得过去,脸上被水流刮得火辣辣得疼。
兽扑暗自心惊,这TM到底是什么,不光体型巨大,速度还这般快。他顾不得想太多,快速游到两女身边。
一句没受伤吧化为水泡咕咚咕咚消失在水里,兽扑颇有些恼怒得挥挥嘴边的气泡,见两人只是多少受了些惊吓,其他并无大碍,当下再不打算花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里,拉起两女的手便朝前游去。
兽扑带头在前,秋月仗剑殿后,三人用尽全力向前游去,三人都是明白,在水中行动受制,论速度是怎么也及不上水中的这些畜生的,只能尽力往前赶,一旦到达婆婆口中所说的隔水洞窟之中那不管是逃跑还是击杀都要顺利许多,当下再不能有过多的纠缠,毕竟口中的呼吸丹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多浪费一秒便多一秒的危险。
三人这么想着一边向前划水前进,随着三人的深入,水草愈发浓茂起来,水中的生物也开始多起来,三三两两没见过的游鱼,鳗类在水草中出出入入,头顶不时几束光线从头顶的水草间投射下来,已是微弱以及。三人虽是没见过这水中的奇异光景,但顾及身后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危险,但是不敢驻足,只是奋力前行。
渐渐得,水中的水草间已是能隐约看到几块岩石从淤泥中透出来,兽扑想,这水潭在上面看起来虽不是很大,但到达水底之后却别有洞天,但水潭毕竟是水潭,三人这一阵拼命游水,怕是差不多应该到边界了,从这些散碎的岩块来看,那洞窟也不会很远了。他又大致计算了一番闭气丹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一刻多钟的时间限制,虽然身上还有三颗闭气丹,但那是从水里出来时用的,一旦现在时间不够先吃掉的话,三人不能从水里到达岸上,这条命就算提前交代在这里了。
兽扑刚思付完,猛然感到身后又是一阵水流激荡,想是那不明生物又过来了。这回三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兽扑与秋月迅速将兽寻护在身后,三人俱是将腰间的武器抽出来,一边向前一边防备身后。
只觉得水流波动越来越激烈,借着那微弱的光线,三人已是一眼看见急速靠近的黑影,一张血盆大口迎面冲将过来,三人一踩水,双手奋力一划,顺利避过那黑影的迎面一击。那黑影一击未中,一拐头再次冲将过来。
由于在水中行动受制,三人都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尽力避过,兽扑闪避间尝试着在那黑影的背上划了一刀,但铁质的武器在水中滞重有余,根本不能对其有什么伤害。
那黑影几次冲击都未有效果,开始不再盲目攻击,转而在三人周边缓缓绕着圈子,只等一有机会便一击而中。
那黑影绕着圈子,三人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僵持着随时做着戒备。
兽扑见那黑影犹而为动,三人只能被动防守,心里开始慢慢着急起来,那闭气丹的时限可是没有多少了,再这样僵持下去的话三人还不等那黑影又所动作便先要交代了。不行,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到达洞窟再说。当下他再不管这黑影,拉着两女又是向前游动起来。
那黑影见对方有所动作,也是跟了上来,不时来上几番冲击都是被三人险险避过。
尽管速度落下来许多,但好歹三人都再前行,不至于僵持原地坐以待毙。
又是游了一段时间,前面水草间隐隐出现一个黝黑的洞口,三人都是一喜,游了这么久终于算是找到洞口了,当下再不迟疑,用尽全力急速靠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