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熙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晃动着酒杯。
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光深邃而悠远。
“大卫,其实之前我一直想让你参加我跟箬箬的婚礼,但是联系不上你。”
轩辕熙开口了,他回头,淡淡的对大卫说。
“大卫,我发现箬箬的记忆好像有问题,很多时候,以前的事情她都记不得了,你也发现了是么,她现在连你都不认识了。”
轩辕熙低头,眸光一暗。
大卫听到轩辕熙的话,一愣,随即苦笑。
他说:是啊,小熙熙,今天看到箬箬我本来只是跟她开一个玩笑的,想出演一场老友重逢泪眼花花感动落泪的片景,没想到箬箬现在真的不认识我,好像从来就没见过我一样,好让人伤心呀。。。
轩辕熙听到,神色一寒。
姐姐的记忆似乎确实出现了一点问题,之前他在山顶大屋几次三番的提起轩辕家主的试炼,但是奇怪的是,她只能勉强的记起一点点,而且还是要他提醒的情况下才想到一点点。
“大卫,找个时间,你帮我好好查查箬箬的身体,做一次全身检查。”
“好的,小熙熙,你放心。”
大卫举起红酒杯跟轩辕熙碰杯。
另外一头
饭店饭厅
轩辕宸和林箬箬在静悄悄的用餐。
偌大的饭厅内如今真正用餐的客人只有她们两个。
其他的都是侍从。
菜肴是采用自助式的,各式各样的菜品都有,有中式的炒菜,粤式的点心,韩式的烧烤,日式的料理,法式的精致小餐,和餐前水果,应有尽有。
林箬箬牵着轩辕宸的小手,才走进去来的时候,看到这种仗势着实也被吓了一跳,不愧是威尼斯当地唯一一家五星级的饭店,装潢菜肴果然是顶级的。
他们沿途走向菜品,一路上都有饭店的侍从弯腰向他们毕恭毕敬的鞠躬问好。
“轩辕夫人您好。”
“轩辕夫人好。”
“轩辕小少爷您好。“
“轩辕小少爷好。”
侍从们脸上扬起培训得体的笑容,他们统一弯下腰向林箬箬鞠躬行礼。
林箬箬一时间觉得好尴尬,她很不习惯他们的这种举措,手有点无措的摆在衣摆两边。
同样都是人啊,她在育幼院打工的那段时间早已跟现实生活在一起,离那种豪门生活远去了,如今似乎这种豪门生活又要开始回归了,她很不习惯,很不舒服,一点也不想改变。。。
这些人对她鞠躬,她知道不是因为她,仅仅是因为轩辕熙。。。。
一时间林箬箬情绪异常低落,她呆呆的抿唇,和轩辕宸木木的站在饭厅中央没说话。
然而轩辕宸似乎已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他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继而扬起小俊脸,酷酷的看着站成两排的侍从。
然后对林箬箬撒娇说:妈咪,不用管他们哦,他们是服务行业,我们是客人,对客人行礼表示礼貌,是他们的工作性质,必须这样的,不然他们的老板会认为他们对客人怠慢,会影响到他们的业绩的,妈咪,我们还是赶快吃饭吧,我好饿。。。
轩辕宸眨巴着大眼睛,头微微抬起,脸上扬着讨好的笑容:
“妈咪我好饿,我们去吃,去吃~”
轩辕宸一边说着,一边自觉的伸出小手拉着林箬箬纤细的手指走向中餐厅。
目标:糖醋排骨。
排骨热气腾腾的,还冒着热气和香气。
轩辕宸二话不说,从放餐盘的地方拿起一个盘子,迅速的往里面囤积排骨。
一个餐盘很快就装满了,再装不下去其他东西。
轩辕宸再次拿起另外一只餐盘,挑菜肴,这次他跑到的法国专区,用叉子叉起一块地道的法式牛排焗蜗牛,再端起一盘火焰冰淇淋,跟在轩辕宸身后的林箬箬原是观望状态,再看到轩辕宸两只小手再也腾不出地方拿菜肴的时候,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伸出手帮轩辕宸拿了一盘菜。
她淡淡的对轩辕宸说:
宸儿吃完了再拿,不要浪费。
林箬箬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装着排骨的盘子倒出一半排骨放回原来放排骨的菜品盘子内,这么多排骨轩辕宸明显吃不完,何必要浪费。
然而这种行为,轩辕宸看到有稍稍的不满意,毕竟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他嘟囔道:妈咪,排骨我要吃的呀,你干嘛倒走一半呀,我没的吃啦。
林箬箬听到,眼睛淡淡的瞥着轩辕宸,声音轻柔而柔软:宸儿,这么多排骨你明显吃不完了,浪费是可耻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不要说排骨了,连一顿简单的米饭都吃不起?咱们不要浪费好么,吃完了再拿。到时候你吃完了,我给你去盛。
她又想起了初时在育幼院生活的场景了,那个时候一个星期能吃一顿肉末已经算是奢侈了,更不要说排骨了,育幼院的经费紧张,少的可怜的经费大多被用于孩子们日常的开销上面,餐费补贴少之甚少,都衣不蔽体了,还有什么精力管什么吃的好吃不好的问题了。那段时间她吃不好穿不好,但是确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有院长的陪伴,有一群育幼院的小精灵陪伴,那时她的笑是自然的。。
现在林箬箬看到轩辕宸不满的嘟嘴,她眼神微微冷了下来,唇泛起苦意。
果然是豪门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明白这些东西,他们这些豪门孩子生下来物质上给予的都是最顶级的,而育幼院的孩子生下来却是连父母都不知道,长到了出入社会更是会受到四周的歧视,哪怕他再努力,再努力,也无法融入这个纷繁的社会。
曾经的她某一天,就看到院长阿姨接待过一个少年,少年也是从育幼院出来的,二十来岁,听院长说他从小是院长一手养大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子,优秀而内敛,但不多久少年出入社会后,却是三番五次面色阴郁的来找院长倾诉。
少年从优秀的T大毕业,然后因为出生,处处碰壁,用人单位每次都已他的出生为由,拒绝给他提供工作,说育幼院出来的孩子肯定不管是生理上或者是心理上有某种疾病,不然不会被父母抛弃,这种侮辱人的想法在每次少年的求职之路上都会重复的被提出。
后来失落的少年再也没有来过育幼院一次,院长阿姨后续的一段时间也渐渐变得不爱说话了,笑容苍白。
直到最后一次,院长阿姨通红的眼睛,语带呜咽告诉她,那个男孩子跳楼了。。不会再来育幼院了,他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份工作,这个社会没有给他出路,他选择了自我了断自己。。那段时间院长阿姨很伤心,她也跟着难过了好久,这就是社会,如此现实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