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以为生理期和以前一样,很快就会过去,然而,直到第九天了都还没有结束。这次生理期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和用了冷水的缘故,不但肚子不时的抽痛,到的后来,连东西都不想吃了,没胃口,也吃不下。
素兰开始不安、惶恐,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变得枯瘦苍白,毫无血色,青色血管无比显眼。她变得越来越怕冷,在火堆边还不够,非得让金变成兽形,躺在巨狼温暖的肚皮下才舒服一些。
“金,这是第八天了吧?”素兰问道,有些哆嗦的声音飘荡在安静空旷的山洞里。
趴在窝里的巨狼听到,点了点头,看着素兰的眼睛满是担心。
素兰又说:“山洞好像太大了,我总觉得有冷风吹着,可是我的头发丝都没有动,哪来的风啊……”说到后来,声音里带了哭腔。“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已经4天不曾清洁身体,山洞里的泉水是有些热的,但那点温度对于这时的素兰来说,就是冰水。可是身体脏了还可以忍住,但是口渴了呢?没办法,她只有饮用动物们咸腥温热的鲜血解渴,不曾清洁的口腔里说话间就会冒出难闻的味道,素兰闭上了嘴,不再开口了。
金硕大的蓬松长尾安慰的扫过素兰的身体,嘴里低声咕哝,让她的情绪稳定了些。看着越来越虚弱的素兰,金恨不得难受的是自己。可是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变成兽形,稍微温暖下她冰凉的身体。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
等素兰睡着,金小心的起身,在火堆里加了足够的柴火就走出了山洞,他的步子很急,素兰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离开太久,可是,他必须要去狩猎两人的食物。
没多久,金从森林里跑出来,嘴里叼着一头大獠猪,回到山洞里把獠猪扔下就去看素兰。草窝里,瘦弱的素兰正冷得瑟瑟发抖,从懂事起就没哭过的金第一次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兰,对不起,我真的很没用,我想给你捉一只咕噜兽的,可是就是找不到。”他抱住素兰,把头埋在素兰颈部,“獠猪的肉虽然很韧道,兰你也吃一点好不好?”
“嗯。”素兰轻轻的回应,手摸着他送上来的尾巴,费力撑开眼皮看着他,笑着说:“怎么没用?你不是……又打来一只野兽吗?对不起的是我,害你身上沾染上血腥味,这几天总是被群殴吧,多亏你足够勇猛,每次都能平安回来。”她看着金身上的伤口,心里自责,若不是因为血气,森林里欺软怕硬的动物如何敢挑战兽人的尊严?“金,今天打来什么野兽?把血放到叶子里给我喝吧。”
金依她的话,放血给素兰喝了,看着素兰喝着的时候眉头紧皱,喝完后干呕的痛苦样子,他变成了兽形。
素兰躺在巨狼怀中,很舍不得这温暖,但是她还是要金变成人形,“你还没有吃吧?如果你也生病了,谁来照顾我呢?金,你千万不要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谁让我们种族是这个样子的呢?若不是你,我早就挺不住了。”她说:“我现在好多了,你吃完再来当我的暖炉,好吗?”
深夜,变成兽人躺在素兰身边的金,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时伸出舌头去舔舔她的脸,生怕素兰没有了呼吸。眼眶周围的毛发湿湿的。
他用兽语低声说:“兰,我喜欢你……你不要有事,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还没给我生崽子呢。”
“金……我想喝水……”素兰似梦非醒,嘴里喃喃出声。金舌头舔过素兰起皮的双唇,因为身体原因,素兰越来越不能安睡,被金一碰,被吓得清醒了过来,她迅速的转过头,紧闭嘴唇,不敢想象自己很久没清洁的嘴里是什么味道!
从来没被人看到过这幅鬼样子!
肮脏的、虚弱的、丑陋的!地球上那个凭一张偷拍照片就红遍全国的漂亮女孩难道不是她吗?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泪水一颗颗从素兰紧闭的眼睛里流出,她的自尊自傲像被狠狠踩到脚底揉碎。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有种身体正在角落里腐烂,还长满了蘑菇的错觉。
“兰……”金变成人形紧紧抱住她,声音有些颤抖,“兰,你怎样才会好起来?你不是吃过参精了吗?”
金炙热的、赤·裸的胸膛烫得素兰的脸上皮肤一阵阵发热,她的脑袋晕眩着,几乎是贪婪的感受着这属于生命的热度,只觉得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她低声开口说:“金,不要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初见,素兰虽然瘦弱了点,但是身体健康,笑起来连天空都亮了,可是如今,变成了一把骨头!素兰重新睡着了,金还是毫无睡意,其实他已经两个晚上都没睡过了。
火堆的火苗摇曳,金突然间想起了兰以前曾说过的话:“有那么一种东西,叫锅,可以架在火上面烧,里面可以装水,一点火,水就热了。”他精神一震,看向水道边一块块乱石,小心起身,他飞扑到石头堆里拨起一块块石头查看。石头不能太小,要可以装水,不能太轻,要经得起火烧。选好五六块石头,他伸出锋利的爪子,试探着用爪子先划了下边缘处,青色的石头坚硬,只留下一道不算深的口子。
但已经够了,就算因此爪子废了金都愿意,只要素兰能好起来!
自从素兰倒下后,金第一次露出笑容。他飞快的动爪,感觉到差不多了就停下看看,然后接着雕刻。
终于做了一个可以装水的“石锅”,这石锅就是一块石头挖空了内部,锅壁至少有三四厘米的厚度。金加柴火把火烧的很旺,然后把清洗干净,装了水的石锅放到火堆里面,明艳的橘黄色火焰舔·舐粗糙冷硬的石锅,渐渐的,石锅里的水浮起了水汽,然后水汽越来越多,能感觉到越来越热。
金的脑海现在极为清醒,趁这时间,他又取出几根柴堆里的大木头,挖了几个大大小小的锅,特别用石头把木刺打磨光滑,成品比石锅看起来漂亮多了。虽然木头不能往火上烧,但是可以取代叶子给素兰喝水啊。
石锅很厚,烧的水还不够热。
迷迷糊糊睡过去的素兰被吵醒,睁开眼,就看到石锅上升起的袅袅水汽,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又是懊恼又是惊喜的说:“金,那些石锅是你做的吗?你好厉害,这会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