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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考弑

现在Y大的补考都是在开学后的第一周,而2003年之前却是在开学前的一周。下面要说的就是在2003年发生的一件事,这件事直接导致了Y大的补考被改期。

2003年8月24日,雷雨,Y大补考的第一天。

天气异常的闷热,在加上坐了5个小时的车,我浑身没劲,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Y大。我提前来到学校的原因,只是我在之前考试中那可怜的分数。

考试是在下午的15时30分,现在还不到中午,完全有时间现吃个饭,再好好休息一下,夏天的下午是很乏力的。

今天是补考的第一天,被安排在今天的人并不多,但是我还是遇见了几个熟人。比如说在我楼下的小钟,其实他并不是来参加考试的。Y大是个私立学校,在私立学校中几乎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当然包括考试成绩。而这个小钟就是这样的一个中介,并且从中赚取中介费,他已经做了好久了,补考这个大好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还有就是住在宿舍楼另一头的阿杰,我的一个好兄弟,遇见他其实我感到很意外,因为他是个好学生,不过他一脸无奈的告诉我说他因为请假没参加之前的考弑,只好现在来补考了;当然,遇到的人不只是这些,在我来学校的时候就遇到一个学姐,她叫小芳,是我同乡当然也是个大美女,在大学里对我很照顾,就像我的姐姐一样,对于她会来我同样感到意外,只是她倒并不在意,考试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还有阿杜,是一个社团的朋友,经常会在一起玩。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就醒了,雷雨天就是这样,虽然很闷,但是却睡不着。看看表3点了,随便的收拾一下就要准备去考试了。J楼是个挺别致的教学楼,正对着学校的大门。考场安排在J楼的301教室。我拖拖拉拉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一天安排的人不多,也只有十几个。因为没有太多的监考老师,所以全都安排在一个班里。阿杜坐在我的右边,小芳在我后面,阿杰的位置就有点远了。监考老师是老蔡,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学校也待了好一段时间了,小钟的上家中就有他。

3点半,考试如期开始,在这样了雷雨天考试是在难受,那样的压抑。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种感觉,其实是一种意外即将发生的预兆!

考试进行了半个小时后,意外开始发生了,J楼突然停电了。外面的乌云是一层压着一层整个世界都变的昏暗和闷热,这时候居然停电了。教室里开始有人骂骂咧咧的,说什么****电力公司,什么鬼学校……不过骂归骂考试还是要考的,所以骂了一会儿变安静了下来,虽然很昏暗但是大家依然在写着自己的卷子。

考试时间是90分钟,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完全够了,不过没有人提前交卷,都想着考完一起去吃饭,这么热的天,再去喝两瓶冰啤酒也不错。可是快要交卷的时候,我看见在我右边的阿杜抓着手中的笔疯狂的涂写着。我觉得很奇怪,就算时间来不及也没必要这样啊?我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卷子,天哪!那张卷子被涂得不成样子。显然老蔡也注意到了,他走了过去想阻止阿杜。谁知阿杜根本停不下来,老蔡把他的卷子抽走后阿杜还在涂写着,甚至把桌面都涂坏了。直到老蔡扇了他一下才停了下来,却两眼失神,嘴里呐呐自语。老蔡摊开手里的卷子,上面写满了“死”字!

考试结束了,老蔡挥了挥手,示意交卷。我们把卷子交了上去后便准备离开,边走边商量着晚上吃什么。走到一楼门口,我们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大门前面的地面不知被谁用红颜料画了一条线,还写着“越线者死”,血红血红的。我们认为是谁在搞恶作剧,自然是没有在意。小芳走在最前面,我和阿杰在她的旁边。小芳似乎没看见那所谓的警告,依然向门外走去,她见我慢了下来,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当她把头转回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都害怕的一件事:阿杜死了。

阿杜死了,从楼上坠了下来,满脸是血的坠了下来,头朝下撞在大门前的地上。在小芳边上的我能感觉到他坠落的时候与我四目相对。就在一瞬间,阿杜的血从地面溅了起来,溅在了我的身上,一阵恶心的血腥味。我记得他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血痕,可是现在却没法求证了,满地的血,分不清是摔下来之前就流的还是摔下之后流的。身后的几个胆小的女生尖叫了起来,有人已经开始呕吐了。现在是5点12分,这是第一个死者,阿杜。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阿杜死了,死在了那条红线外,难道真的是“越线者死”,还是纯粹的意外?僵持着。我突然想起了阿杜在考试时的异常举动,当我想在看看阿杜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有人在大门外对我很轻蔑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显然不是阿杜的,可是我根本看不到外面有其他的人。这种感觉虽然稍纵即逝,但是却很真实。身后的同学开始了恐惧后的讨论,说起阿杜在考试时的那个举动,并加以揣测。

在阿杜死后十多分钟,老蔡从楼上下来了,那些女生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老蔡不愧是老师,听完我们说的之后便向门口跑去,边跑还边说,谁赶快报警啊。对啊,报警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很快阿杰就打通了电话。我们的视线全部跟着老蔡,看着他跑向阿杜,看着他跑出大门,看着他越过那条线。老蔡看了看阿杜的尸体,确定他已经死了,随后站了起来想走回来,可是却一头撞到了玻璃门。玻璃门?那里哪有什么玻璃门,唯一的门是开着的,就算是关着的那老蔡刚才是怎么出去的?!老蔡就这样不可思议的被困在了红线之外。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大热天的感到凉意总是很不寻常的。没错,我又感觉到了那张脸,这次是那么的清晰和真实,那种轻蔑的笑容,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老蔡这时也感觉出了异样,停止了对那无形的墙的敲敲打打。慢慢的老蔡脸上开始露出了恐惧的表情,随后我们看着他脚底一滑摔倒了。非常的不巧,老蔡的这一摔是如此的致命,先是脸朝前额头砸向了门边上柱子的棱角,之后又翻了个身,后脑撞到了台阶的边缘。老蔡的脑袋前后都被摔的凹陷了,他倒在了阿杜的身上,他的血和阿杜的血混到了一起。现在是5点30分,这是第二个死者,老蔡。

我回头看到了在我旁边的阿杰,刚想开口,可是他却先问我,是不是看到门外有一张脸。看来不止是我“看”见了。可是我就是看不懂她,刚才很明显,那是一张女生的脸,我完全能够感觉的到,可是我却看不见,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感官,一般的“看”,都是先进过眼睛的成像再通过神经传输到大脑,而那张脸好像是绕过了我的眼睛,直接印在我的大脑之中。而且是这么的清晰和真实,真是一种无名的恐惧。

雨终于下了,闷热了好久,压抑了好久,这算是今天下午唯一的好事了,这场积蓄和好久的雨下的可真大,整个路面都是雨水,好在这一段都是斜坡,,雨水想小溪一样哗哗的向下流,流到不远处的湖里。看着这么大的雨,估计警察要等雨停了才会来。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随着这场大雨,刚才被乌云遮住的天开始放晴了,当然放晴的也许不仅仅是天。雨水把门前的血迹都给冲走了,包括那条红线。它们都都汇在了一起流到了湖里。远处的太阳在它落山前最后的照了一下我们。

虽然雨量很大,但是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雷雨走了,警察就来了,接下来都是一般的程序,比如现场勘查,做笔录等等,我们看到警察在门口进进出出的,而且那条红线已经被雨水冲走了,估摸着整个事情因该结束了,便走出了J楼。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发生的第三个死者。那是小芳发现的,她在做完笔录后说是我放松一下,便在J楼门前的小路边上慢慢的走着,第三个死者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这回死的是小钟。J楼前面的小路是横向的通往一条斜坡,也是进出J楼唯一的路,由于是斜坡的原因这条小路对着J楼的另一边是一个很高的坎,下面被用来做种花种草,用水泥砌了很多花圃,小钟就在在这花圃中被发现的,和阿杜、老蔡一样,都是头部撞到了地面,被鉴定为当场死亡。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是个问题,可是他已经死了,这已经不重要了。

警察封锁了整个J楼,里里外外勘查了好久。最后让我们都回去,但是单独留下了小芳。我很担心她,但是她似乎不以为然,朝我挥挥手让我先走,说没什么事的,明天还要一起去唱K呢。之后我就和阿杰一起去吃晚饭,而小芳被警察带走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我想打电话给小芳,可是电话一直接不通,打她宿舍也没人接。我觉得不大对劲。阿杰看我有心事的样子,猜到了可能是小芳出了什么事。我和阿杰一起去了警局,因为阿杰所在的一个社团曾和本地的警察局有过一些交流活动,而且他会说本地的方言,所以我们能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警察开始怀疑小芳了,她是重大的嫌疑人!我无法相信这种论断,她根本就不像是个杀人犯的样子。我开始为她辩解,可是警方却给了我们一个始料未及的答案:在每个可能成为犯罪现场的地方都出现了一些间接地证据:比如在疑似阿杜跳楼的房间里找到了小芳的脚印、在小钟的手机里有与小芳的通话记录等等,这些证据无一例外的都指向小芳。可是这种结论依然有漏洞,那就是三个死者都被法医鉴定为死于意外;还有就是小芳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也就是说她完全没有时间去犯案。

最后警方放弃了证据,并且宣布结案,认定三名死者都是死于意外事故。小芳被无罪释放了。

小芳在回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经常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自言自语,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开学前的一天,8月31日,在J楼的301教室里,那件教室就是我们第一天考试时的教室,和我一起看到她的,还有那些警察,小芳自杀了。我很伤心,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开学后的某一天,我已近记不得是那一天了,阿杰叫我一起去吃晚饭,在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起了小芳的事。

原来小芳还有个姐姐,叫小芬,她也是Y大的学生,在一年前死了,据警方的说法是死于意外,可是阿杰最近的调查结果却是另外一个答案。小芬当初来到学校后一直是个好学生,她本身也很好强,而阿杜是她进校后交的一个男友。后来小芬不知为何得罪了小钟,小钟便串通老蔡报复她,让她的成绩“一落千丈”,并且还散布谣言,作为一个要强的女生怎么受得了,他想找阿杜帮她想办法,谁知阿杜却对她冷言相待,还提出要分手。小芬没其他的办法,最后一个人去找了老蔡,当时已经是晚上了,小芬在J楼的301找到了老蔡,老蔡见她就一个人,想对她非礼,小芬见状慌忙逃跑,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失足摔下楼。小芬摔下来后第二天才被人发现,被发现的时候小芬满脸的血迹,显然是头部在楼梯上反复撞击造成的。

阿杰给了我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这一切。前面一半是小芬的日记,而后面则是小芳来到Y大后调查姐姐的死所发现的一切。日记本里面还夹着两份剪报,2002年8月24日,星期六,Q城日报:《Y大一女生摔下楼梯身亡,警方已介入调查。》和2002年8月31日,星期六,Q城日报:《Y大落楼女生系以外事故,该校负责人称会加强安全教育》。日记本里面还清清楚楚的写着小芳的整个复仇计划,包括她是如何安排的这次的补考,如何通过招魂的灵异游戏在小芬周年祭的时候把她的魂招回来,如何与小芬配合,让阿杜、老蔡还有小钟都死于“意外”,如何安排那些“证据”以防万一,以及这一切结束之后她将去找她的姐姐小芬。真的难以想象,如此精密的计划,若不是看到这日记我完全不敢相信。小芳,一直以来就像我的姐姐一样照顾着我,可是眼前这日记的主人却是个内心充满仇恨的魔鬼,我无法想象她们会是同一个人。

我不能确定小芳是否找得到小芬,从她的日记中不难看出,小芳在姐姐死后唯一活着的理由就是为姐姐报仇,现在她的仇已经报了,小芳自然会去找她的姐姐了。随信附着的还有一份信,那是小芳写给阿杰的,上面写着小芳最后的遗言,她知道阿杰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她把这最后的秘密寄给了他,让他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这一切真是“意外”,一年前的“意外”最终造成了一年后的“意外”,我甚至怀疑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意外”。“意外”的“考弑”最后以意外的结果意外的结束了,学校后来就把补考的时间改在了9月份,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小芬和小芳还在不在J楼的301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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