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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识字

果然没娘的孩子像根草,男人就是心狠,不过一口菜而已,孩子都馋成这样了,这当爹的还是不答应。一旁的林小溪再也忍不住了:“我们已经吃好了。就让小幕吃一点吧,苏掌柜不用担心吃光了我们的饭。孩子想吃就让他吃吧。他还小,礼仪规矩以后再教也不迟。”

随后冷冷地道:“苏掌柜不会是嫌弃这菜是咱们吃剩下的,沾了咱们的口水不干净,所以死命不让你儿子吃吧。你放心,我们姐弟虽然来自乡下,但我爹好歹也是秀才,吃饭用公筷的讲究还是有的。苏掌柜难道没看到咱们这碗上摆放的公筷?”

她这话一说出来,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l林小弟一边埋怨自家姐姐说话太直,一边赶紧打着圆场:“姐姐你说什么呢,苏掌柜分明是想教育苏幕懂礼守规矩。”

“哦,真是这样吗苏掌柜?”林小溪微不可察地哼了下鼻子,双眼直直瞪着面前这个让她讨厌的男人。

“呃,林家小弟说得没错,林姑娘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哪里会这样想呢?”“实话说了吧,这阵子家父给幕儿开了方子调理身子,需要忌口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你们这里面放了不少的辣椒,所以我才不让幕儿吃的。”

“原来是这样,忌口的确要做到,不然那药就是白吃了。好孩子,横竖你林姑姑往后常住城里,等你吃好了药不用忌口了再炒给你吃。好吗?。”林小溪这才温柔地安慰着满脸失望的苏幕。她这温柔的样子。让苏季天有瞬间的失神。这样的她很美,让人看着很温馨舒服。

怕在生枝揭,苏掌柜借口林家人要开铺门忙生意不好再打扰为由带着苏幕告辞。林小弟非常客气地将其父子送出门。听到林家后门合拢上闩的声音,苏掌柜挺直的脊梁一下就垮了下来,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发觉自己背膛心都湿了。

方才面对林家姐弟,他表面一副斯文有礼感激不尽的模样,其实心里怕得要死。林小溪的眼神刀子一般嗖嗖嗖地只往他身上飞,他就怕对方忽然发飙对自己拳脚相加,那女人脾气暴躁不是没有这可能。

回到家后和老头子说了一下,苏老爹说道,让幕儿和林家他们来往也不无不可,再说了那林家的姑娘我看着人蛮好的,再说幕儿不是也很喜欢她吗?难得有幕儿喜欢亲近的,就让他吧

苏掌柜一听到这话就急了:“不行,谁愿让幕儿与那凶婆娘来往。”

苏老头一听一板脸:“大家街坊邻居的,人家又帮了幕儿,不来往说得过去吗?况且幕儿那么喜欢林家姐弟,一听说你要带他去林家欢喜得什么似的。哎,这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却跟着咱们两个大男人,好不容易碰着两个待他温柔的女子,不粘着对方才怪。”苏掌柜道:“我不管,咱们要看紧幕儿不让他出去找她们。”

苏季天还真是多虑了,就算苏幕来找,林家姐弟也没有时间哄他玩。因为暂时没多余的钱请人,铺子里里外外都是姐弟二个和刘氏亲力亲为。不过努力半个月下来,果真抢来了几家酒楼的生意,加上林小溪算账利索称秤大方肯吃点小亏,顾客们很快就接受了孙记变为林记这一事实。然后进货的渠道以及各位掌柜的林小弟也都打好了交道,生意渐渐步入正轨,姐弟两个才松了一口气。

这天林小弟不小心把脚给伤了,于是林小溪不得已就来到了宝安堂想抓点药。于是来到了宝安堂,只见只有苏老头跟几个伙计,今日瞧病的人也没两个。苏老头一听林小溪说明来意,立刻让林小弟脱下鞋子诊断察看起来。他认真瞧了一通,最后确定林小弟只是筋扭到了,开方子煎药外敷几日就好。林小溪本来担心是骨头出毛病了,听说骨头没事只是脚筋扭伤,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苏老头开好方子让伙计抓药,伙计却发现柜台里没有麝香了,苏老头让伙计去后面喊儿子苏季天去药仓取来。苏掌柜取了麝香送到外头,林小溪不想跟他照面,特地走到角落将头扭到一边。

谁知道跟在苏掌柜身后的苏幕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她,当即飞奔过来,拉着她的手高兴地摇晃着:“林姑姑林姑姑,我不用忌口了。你什么时候炒好吃的,我很想吃你做的菜呢,闻着真香。”

”好啊!等幕儿有时间来我家,我做给你吃好吗?嗯!

林姑姑最好了!说着还很高兴的拉着林小溪的手摇晃着

那边药已抓好,林小弟问要多少诊金药费,苏老头只收三十文药钱。这比十里铺镇上最没有名气的郎中价钱还收得低,就是药钱应该也不止那么点,林家姐弟很是意外,跟着明白这是苏郎中看在林小溪的面子上才减免钱的,不禁暗自感激。

回去的时候,林小弟问道,怎么没有见那孩子的娘呢!只看见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都没有

林小溪道:“那孩子的娘早没了,不知道模样如何。”

“啊,没了,真可惜林小弟有些遗憾的道。苏掌柜居然是个鳏夫,那孩子真可怜。”

林小溪附和着林小弟的话,心想:苏幕的确可爱又可怜,苏郎中也是个好人,可是那个家伙却太叫人恶心了。想着那孩子可怜,晚上就做吧,到时候给他送去。

这晚林小溪做了几个拿手的菜,就留下了一碗放到一边。然后剩下的又分了一小碗单独炒给苏幕,小孩子即便不忌口也不能吃太辣。

炒好之后本来想让刘氏送去宝安堂,可刘氏临时被另一个街坊叫去帮忙,林小溪没办法她只好自己送过去。天色不早宝安堂已然关门,林小溪只好去敲苏家的后门。

来开门的是苏掌柜,林小溪板着脸道:“菜炒好了,我来送给你们吃。”苏掌柜勉强咧了下嘴道:“多谢林姑娘了,请进。”“假惺惺地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想笑就别笑,又没人逼着你笑!”林小溪撇嘴低声嘲讽,“我不进去了,你赶紧去拿两个碗来,我倒给你就走。”

“你,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苏掌柜气得咬牙。自己不过念在她对待幕儿还不错,此番又辛苦炒菜给自家人的份上菜对她以礼相待,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当下气鼓鼓地道:“好,那你等着。我这就去拿碗来。”

“谁呀,啊,是林姑姑!姑姑你快进来,快来看看我写的字。爹爹这些日子天天把人家关在家里念书写字,我都快闷死了。”在廊下写字的苏幕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了林姑姑,喜得手舞足蹈。“哈哈,林姑姑你真的给我做了好吃的。唔,好香,我要拈一个尝尝。”

苏掌柜大惊,正要阻止,却被林小溪抢了先:“不好,你还没洗手。饭前要洗手,好孩子要爱干净讲卫生哦。”苏幕讪讪地缩回了手,老老实实地道:“那我洗手了再吃吧。”

苏掌柜很郁闷,果然小孩子跟女人更容易亲近。自己平日里没少念叨让这小子饭前洗手,可他总是不听,林小溪这恶婆娘一说这小子就听进去了。“林姑娘来了。”正在厨房炒菜的苏老头也走了出来。看到林小溪手里端着两个碗,笑道,轻声问道;林姑娘这是?

幕儿立马接话道,祖父,林姑姑给我送好吃的了,你看,苏幕开心的说着

林老爹姗姗的感谢道,也客气的说着,你拿这么多过了做什么,随便一点让幕儿解解馋就好的,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啊!

林小溪笑道:“不是,这一碗比较少。这不是苏幕年小不能吃太辣的,我单独给他炒了一份。”苏老头感激道:“难为林姑娘有心了。幕儿还不谢谢你林姑姑。”“谢谢林姑姑。”苏幕从善如流。林小溪摸了摸孩子的头笑道:“不必客气。”

自家的碗空了出来,林小溪转身欲走。“林姑姑你还没看过人家写的大字呢,你看看呀。”苏幕硬是将林小溪拖到廊下小几旁看自己写的大字。五岁多的孩子才刚开始学写大字,自然是歪歪斜斜不成样子。林小溪本着鼓励为主的原则,挑出几个稍微瞧得上眼的字表扬了他一番。

得到表扬,苏幕的小脸笑得比花还灿烂:“还是林姑姑好,不像爹爹一味地说人家这一笔错了,那一笔太差。”苏掌柜暗恼:明明幕儿写得不好,这臭婆娘却一味胡乱地夸赞。她倒是做了好人,可自己往后教起来就费力了。一个村姑懂什么写字,偏要不自量力地充内行!

他心里有气,忍不住道:“明明这个‘之’字最开头这一点幕儿就没写好,林姑娘却非要说他写得好。你见过写得好的字吗?不然你当场写几个字让咱们开开眼界?”

这狗东西一脸轻蔑的神色,分明是瞧不起自己,林小溪一下就火了:“写就写!”林小溪提笔飞快地写了“小肚鸡肠”“狗眼看人低”几个大字。

“小,人,我识得这两个字,林姑姑你写的字怎么念啊。”苏幕小脑袋凑过来,指着那几个字问道。林小溪笑眯眯地道:“好孩子真不错,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认得‘小人’两个字,这两个字可得好好认,因为世间的小人太多了,你一不留神就得罪他了。至于其他几个字嘛,你爹爹知道,你问他怎么念。”林小溪说到“小人”两个字的时候特地加重读音,自然是意有所指。

偏偏苏幕不知道两个大人之间的火药味,天真地道:“爹爹,你告诉幕儿怎么念。”这恶婆娘居然讽刺自己是小人,小肚鸡肠狗眼看人低,苏掌柜气得额头青筋都露了出来。

林小溪还嫌不够,跟着讥诮道:“我一个村姑自然比不上堂堂苏大掌柜学识渊博。可我好歹也跟着我爹念过几年书学过写字的,一个字写得好不好还是瞧得出来的。苏幕这个‘之’字开头一点没写好,可最后这一捺拖这一下却有了点棱角。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你指望他做得有多好?莫非苏掌柜是神童,五岁就成了书法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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