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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留下来

就在婉容吃水煮蛋和白米稀饭吃到快吐的时候,赵然终于说:“她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开药了。以后在吃食上注意些,少吃些不易克化的东西就行。”

婉容闻言,立马来了精神,赶紧对母亲道:“娘,你看我病也好了,不用再补身体了吧!”

“混话!你才刚好哪能不将养着?”王氏嗔怪道。

婉然听她如此说,整个人如同卸了气的皮球,脑袋往左边一耷拉,用后脑勺对着王氏。不期然地对上了赵然微含笑意的双眼,婉容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大哥哥,免费给我治了这么久的病,我留下来帮你晒草药好不好?”婉容凑到赵然跟前讨好道。

“小丫头想要报答我?”

“嗯!嗯!”婉容连连点头。

赵然漫然道:“可是我不需要自己晾晒药草。”

“为什么?你不是大夫吗?”婉容很奇怪。

“我只是来看望杜爷爷的,并不是专程来为人治病的,不需要自备药草,如有需要,到镇上购买即可。”赵然很是罕见的耐心解释,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看似乖巧,眼睛却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小姑娘想要做什么。

“那……”婉容揉了揉衣角,绞尽脑汁。如今的生活,她必须想办法去改善,但前提是要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于是她将注意打到了赵然身上。谁让他是医者呢?谁让他据说是见多识广呢?谁让他据说连传说中的京城也如果呢?最最重要的是,谁让他据说是受过杜老爷子的指导,虽然没有去考取功名却传说文采斐然呢??

“我可以帮你研磨,铺纸,端茶倒水……”婉容继续说道。

“你会做这些吗?”赵然听了暗笑道。

“呃~我可以学啊!我很聪明的,是不是啊?娘?”婉容低声道。又觉得自己说不过赵然,撒娇似的向母亲求助。

王氏含笑揉揉她小脸笑骂:“姑娘家的,不害臊!哪有自己夸自己聪明的!”只是话语间只见宠溺,不见责备之色。

王氏搂过婉容也对赵然说道:“小神医你可别客气,容容留在你这里也可以帮你干些杂活。这府里大是大,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容容在这里也可以陪陪你和叔祖!”

王氏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她想着等婉容和杜老爷子混熟了,能求他指点一下,学几个字,将来嫁人也能高人一等。就算不能识字,可杜老爷子是当过大官的人,在他身边呆久了,总会增长几见识。

婉容听她如此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看来她又低估了古代农妇的智商了!王氏毕竟活了几十年,没有文化,却也添了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她把握住了杜老爷子晚年寂寞,儿女远行这点,只打感情牌,不可谓不精准!

赵然沉思了一下,并没有回王氏的话,而是转而问婉容:“为什么想留下来?”

婉容摸着头想了想道:“想跟大哥哥学点养身的知识,要是你不在,而我又病了,我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看似天真的童言却逗笑了赵然,他笑到:“医学药理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所以即使你病了也不能给自己治病!”

“那总比什么也不懂好些吧!大哥哥,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很乖的!”婉容保证道。

“好吧!就跟在我身边几天吧!”赵然勉强同意。

“大哥哥,你真好!”婉容高兴的忘了形,送上一记小马屁。

从杜府出来,婉容知道自己再也不用吃药了,也再也不用吃水煮蛋了。摆脱了健康危机,这才有心情细看这个自己以后要长期生活的世界。

这里没有钢筋水泥,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和嘈杂的噪音。这里有的大都是土墙茅屋,独立小院,还可以自带花园菜园……这当然只是婉容这个“城市土包子”的想法!

婉容家却是砖墙,瓦顶,木楼!这在附近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房子!千万不要因此就觉得杜老四家里很有钱,正是因为没有钱,他才建出了这么一间房子。

说来杜老四也是个可怜人,父亲在他九岁时去世,母亲在他十一岁时瘫痪。小小年纪就担起了养家糊口的大任,挣钱为老母治病。母亲在他十三岁那年也去世了,从此就剩下他一个人讨生活!

他原本也是有两个哥哥的,先后都与他大嫂结成夫妻,都意外而亡!刘寡妇与他大哥成亲时他才三岁,哥哥们去世后,刘寡妇要养活几个儿子,独自将家产占去大半。

长大后的杜老四觉得长嫂一人带着几个侄子不易,也从未在家产上计较,只是更加苦干。自己挖土拌成砖块,自己动手用公窑烧砖烧瓦,自己到山上砍树镇楼,终于建起了村里第一座砖木结构的房子,从此取上了媳妇……

这些都是婉容在王氏教育两个哥哥要能吃苦耐劳时听来的。

婉容正欣赏着山花遍野,蝶舞纷飞时,却听见不远处一座房子前一个妇人正朝她们喊到:“老四家的!明天有小集,你要不要去赶?”

这里的小集就是附近村子的人,在固定的时间,在固定的地点进行的一些生活日用品和农产品的交易。不到开市这天,集市上的商家都不开门的。不像现代,日日夜夜都能买东西!

王氏也拉着婉容快步走进笑道:“这次就不去了,我家容容病已经好了,不用再去买药了!”然后拉拉婉容的手道:“叫大毛婶子!”

婉容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抽,叫王氏催促,也大方招呼道:“大毛婶好!”

“唉!好好!容儿长得真乖,以前总不爱开腔,如今病好了,这嘴也变甜了!”大毛婶拉着她一阵好夸,听得王氏高兴得见眉不见眼的!

“你明天要去卖什么?”笑了会儿,又家常理短,东拉西扯了会,在婉容打到了第十一个哈欠的时候,王氏问道。

“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可卖的,攒了些鸡蛋去卖点钱,好等收粮食时做招待用!”大毛婶子指着竹篮里她刚捡来的鸡蛋道。

“收粮食做招待是什么意思?”婉容对这里的方言习俗完全不懂,有时全靠去猜,这会儿却是听得糊里糊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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