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人堂是她们家的药店,祖父在当地开的三家药店之一,平时以接济贫苦老百姓,免费发放药材为主,也坐诊看病。对没钱治病的人分文不收。因此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排队看病取药,算是一家赔本的药店。青黛和白及远远看着,看到伙计忙里忙外,憨厚殷勤。再看看排队的人,青黛眉头微蹙,她拉着弟弟,悄悄走到排队人附近,听到他们嘈杂的谈论声。
“我今天都来第五趟了,拿了药就去百药堂去卖,赚了三两钱了”一个眉梢高挑的穿粗布短衣的少年得意的说道。青黛眉头一皱,白及也抬头看着姐姐的面色不好看。
“可不是嘛,刘半仙这个倔老头,心虽好,却不会做生意,被人钻缝隙也是活该”另一个中年村夫也尖酸的说道。小厮和云儿都想冲上去找他们理论,被青黛示意不要冲动,弟弟反而沉得住气,让青黛十分欣慰,以后刘家有望了,让他多看看这些世俗之事亦是好事。
一位农妇开口对另一位农妇说“看吧,这些人中多数起来充病取药赚钱的,刘老太爷心底好,这些人也不怕遭报应”另一位农妇撇嘴道“王婶,你不是也没什么病吗?不是也来取药,赚点钱花?”叫做王婶的农妇尴尬的“嘿嘿……”直笑。一会就恢复自然,可见脸皮也够厚的。她笑着说“你看那些交头接耳,低低说话的都是奔着钱来的,”青黛看想要听得话也听得差不多了,就又悄悄拉着弟弟,从后门进入济人堂,看到祖父花白胡子,不辞辛劳为百姓做好事,还被愚弄被讥笑,青黛心里一阵心疼和恼怒,看来不得不做些事情了。
青黛和白及在后院石桌坐着品茶,告诉伙计不去打扰祖父,等祖父忙完了再告诉他老人家,她们来店里了。
青黛坐在石桌前,静静的沉思,弟弟也如有所思的沉默着。云儿和小厮看到少爷,小姐一脸沉默,大气也不敢出,安分的立在一旁。
时间细细流过。
直到傍晚,祖父才拖着僵硬的身子骨,扶着腰走进后堂,抬头看到青黛和白及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让下人说一声,来了多久?吃饭没?”祖父略带担忧和责怪的口吻问道。看着祖父年迈还在为那些滚蛋……青黛心里更加气愤。
面上不露,青黛笑着说“祖父,您忙了一天了,别光顾着关心我们,我们这么大了,还能饿着自己,倒是您,一大把年纪了,又忙了一天,我刚刚让刘叔送来晚饭,您就将就在这里用饭,咱们边吃边聊”刘老爷子看着个头长的飞快的孙子白及,和懂事的孙女青黛,心里一阵欣慰,点头让下人把饭呈上来,开饭。
扬州的夜晚,凉风飒飒,下人退去,后院内堂只有祖孙三人,虽然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是祖父向来很少灌输她们严苛的礼教,总是说太严的礼教容易把孩子的灵气给管没了。
青黛不急不慢的把今天从那些排队取药人口中听到的话添油加醋的讲给祖父听,白及看着姐姐说大话眼睛也不眨,眼睛里都是算计,有些无奈,有些佩服,他知道姐姐是为了逼心善的祖父下决心解决这件事下的猛药。
祖父听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神情复杂凝重,在屋里来回渡步,有一会沉默,然后老爷子眼皮一抬,坐回桌旁,让人撤下饭菜,下人麻利的情理完毕,又端进来几盘点心,切好的苹果和一壶凉红枣茶。祖父端起凉茶轻酌了几口,缓缓开口问道“孙儿可有对策?”祖父一生阅人无数,虽然刚开始被孙女的话激怒,但是如今已经明白回来了,虽然孙女所言不尽然道真,但是这些事情确实存在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之前没有证实,他也懒的计较,可是如今自己老了,孙女,孙子尚小,他可不许旁人欺负了他的宝贝孙女,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