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若敏把手里的报纸看完,陈信都没有回来,若敏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时的秘书小姐也一样地看向了时钟,并看着若敏说:“您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一下,陈助理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回来。”
“会不回来吗?”
“如果主席那边有事的话,那就有可能。”
“那好吧,我就不等了,改天我再来好了。”
若敏离开了18层,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刚到办公室便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响声,但当若敏拿出手机时已经不响了。
察看记录,于浩已经打过了12个电话了,还有一个是新汉打来的,若敏先给于浩回了电话,那边传来是张云英的声音。
“安老师,今天于浩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就是想让你来看一看,他最近的画有没有偏离中心了。”
“好,他今天没有上课吗?”
“哦,现在全力在家备战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专业了。”
“那我一会儿过去一趟,让他准备好了,我时间不多。”
“唉,好,我们在家里等你。”
若敏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秘书交待了一下,赶往了于浩那里,在路上,若敏才拨通了新汉的电话。
“若敏,工作愉快吗?”电话那头的新汉颇为关心地问。
“挺好的,要知道安毅杰可把我说成的封疆大吏呀。”
“很自豪吗,要知道回到法国的话,你可是土皇帝呀。”
若敏微微皱了皱眉说:“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难听呢?我跟土皇帝能粘上边儿吗?别瞎扯了,准备怎么样了,企划案出来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我请我一个国内的朋友来做的,他有非常专业的广告策划能力,我会让他直接把企业案交到你的手上,由你来决定。”
“好,这样也可以省掉给你寄的麻烦,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随时讨论。”
“OK,日本那边有消息了。”
若敏看了一下车子上的电话,接着看了看路况,虽然是在禁停的马路上,但若敏还是把车子停到了路边,打开了应急灯,问:“什么情况?”
“是一个空壳子,一个中国老板在哪里注册的,他叫刘劲,现在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我查了一下老板的资料,他根本就是一个国际老千,游走于各国之间,做一些下流的行当。”
“消息确切吗?”
“是,所以现在可以肯定,刘劲是受人指示的,但是具体密谋者是谁,我还无法查到,不过我已经托人在找刘劲了,但是这只狐狸很狡猾,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也可以大胆的来推测,欺骗父亲买西郊土地的人跟现在日本的这个骗局应该都是一个人,即使父亲得罪人,也不可能一下子那么多人拿出这么大的财力、物力来对付父亲的。”
“可以这么假设。”
“还是从我这里下手吧,不过你也不要停止追踪这个刘劲,如果需要,我们拿出更多的钱来买他的消息。”
“若敏不懂得这个行当的规则,我们拿再多的钱都很难,他们一旦违反了规则,就会被人废掉的。”
“这么说只能从我这里来想办法了。”
“但是若敏,你的性格太过善良,我有些担心。”
“放心吧,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次我决对不会手软的。”
“若敏,你可要万事小心呀。”
“放心吧,有消息及时通知我。”
“好,挂了。”
关掉电话的若敏,连紧接着发动车子继续前进,来到于浩的家里,出来开门的是张云英,看着若敏来,立刻笑逐颜开,把若敏请了进去,坐下来,端上了水果跟茶水问:“今天没打扰你上班吧。”
“没关系,于浩呢?”
“哦,我叫他。”说着张云英小跑着上楼去了,等再下来的时候,就是跟在了飞奔着的儿子的后面了,于浩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游戏卡的孩子一样,手里拿着画作来到了若敏跟前说:“哥们儿,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怎么会呢,对哥们儿我可是很仗义的。”
“上班了很忙吧。”
“给别人打工的人都是身不由已的。”若敏说着已经伸手去拿于浩手里的画作了,一下放在茶几上铺平,上面第一幅是画得石膏像,若敏放到远处看了看问:“是看着实物写生的呢,还是临摹?”
“临摹的。”于浩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
“把书拿给我。”若敏认真地并无半点儿儿戏地说。
于浩又跑回到楼上去拿书,张云英小声地拉着若敏问:“安老师,怎么样?”
“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这次的造型是非常到位的。”若敏说着又开始看下面的几张,当翻到水粉画的时候,若敏皱起了眉头,把画放到了远处的电视机旁,一字排开了三幅画,然后自己又回到坐位上。
于浩下来把书交到了若敏的手上,若敏看了看书上的画作,点了点头说:“现在的素描已经找对感觉了,在造型上已经有很大的突破了,现在要的就是丰富他,那就色调中的一微妙的细节要抓好,当然,在临摹中你可以得到提升,但是美术的境界并不是临摹别人的东西,所以还是要先具备写生的能力,这样才能把生活中最美好的东西变成你自己的画作。”说完之后,若敏看向了于浩。
他很认真地听着若敏的话,自信地说:“现在开始,我会改变的。”
若敏高兴地点头,眼神里充满的欣慰,但是这种眼神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严肃,手指了一下前面的水粉画说:“你自己看看这几张画,能不能先自己试着去发现不足?”
于浩双手抱胸前,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几幅画,看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以怀疑地口吻说:“我感觉画得挺像的?”
“抓住了物体的形态,再把色调把握手,物体就会开似,但是要神似,那还需要很多方面的刻画,我先问你中间那一幅吧,那应该上午刚画的吧?”
于浩点了点头。
“告诉我,在画这幅画的时候,你换过几次水,清洗过几次调色盘?”
“啊——”于浩一脸茫然地瞪着若敏,有些不解其意。
“上午刚画好的就已经不记得了吧?”若敏并没有因于浩的茫然而急着解释什么,只是继续追问着。
“应该都有两次吧。”
“一管白色的水粉颜料恐怕也用进去了吧。”
“没有全用完,还剩那么一点点儿。”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画得这个坛子是个黑色的油彩的坛子,表面是非常光亮的,但是现在你画出来的,有点儿像是被染了黑色的石膏坛子,你看像不像?”
于浩看了一下,歪着头注视着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整个画面都是粉的,自然就是白粉加多了,要亮,但却不是要粉,你把亮的概念当成了加白粉就能解决,不是的,还记得上次带你去看的水彩画吗?那是一种响亮的。”
“哥们,那可是水彩,这是水粉。”
“我很清楚,但是水粉并不一定就要粉呀,及时的清洗调色盘,该用白色的时候用,不该用的时候不要乱用,黑色的坛子,确实需要白色来提高光,但并不是每个地方都用到白色,那毕竟是一个黑色的呀,该用白色的时候用,不该用的时候不要用,你看看这个地方。”若敏上前去指了指继续说:“用白色用得重不重,现在我把其它地方挡起来,你再看,这像一个油彩的坛子吗?”
于浩在看着,连一边的张云英也在看着,插嘴说:“安老师就是不一样,我跟他爸爸也感觉他画得不对劲,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经你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大悟。”
若敏笑了笑,没有去接张云英的话,而是继续对于浩说:“当然,这并不什么大问题,要改起来也会很快,只是应该注意这一点儿,你看看到下布片的颜色中有淡紫色,所以这个地方多用一些普兰、署红跟紫罗兰做一些调和色,就可把光源色都表现出来了。”
于浩点了点头,颇为信服地看着自己的画作。
“快要考试了,也别灰心,你已经非常棒了,只是美术的境界里也没有完美的,所以总是能找出不足的地方,那样才能有所改进,加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哥们,那我再去画一幅,不陪你了,考试完了再陪你玩。”
若敏笑呵呵点头同意,于浩上了楼,张云英叹了口气问若敏:“安老师,你感觉于浩能行吗?”
“张姐,你可不能先这样想,你要给他打气的。”
张云英笑着说:“我也知道,但是总感觉心里没底,你每一次都能给他找出问题,而且这么明显的问题,但是他自己却找不出问题。”
“画家对于自己的画作都是很珍惜的,至于找问题,他现在还没有接受这方面的培训,不用担心。”……
接下来,若敏跟张云英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张云英挽留了一阵,但若敏因为安然而执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