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俊不再说话,而是望着若敏一勺一勺地吃着粥,他们的时间停滞在这里,但是外界的时间并没有停滞,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两个人都以为是爱诺回来了,平静的看向了房门外,但是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若敏跟仕俊都不约而同地相互对望了一下,好像都希望从对方的那里得到肯定,但是很快,又都看向了门口,若敏先问:“新汉?”
只见门口的人向后退了几步,后面一位戴着眼睛,面无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却能感觉到寒意入骨,他就是穆教授。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仕俊睁大了眼睛站立地原来位子上,他看向了若敏。
而若敏看到他走来,立刻低下了头,但很快又想起了美国的事,他一双惊恐失色的眼睛看向了仕俊,而此时仕俊也正看着自己,她又立刻收回了目光,说不出此此时她的心里的感觉了,不是害怕,却也不是高兴,兴奋那就更谈不上了……
穆教授走进来之后,对着身后的新汉说:“你先出去吧。”
若敏看了看他,也转向仕俊道:“仕俊去陪陪新汉吧。”
仕俊走到教授身边看了看教授,才走出了房门,一出房门,站在房门口的黑奴又把他吓了一跳,还是新汉站在旁边叫道:“仕俊——”
仕俊向新汉走了过去,问:“爱玲姐跟孩子都好吧。”
“都好,你的礼物收到了谢谢!”
仕俊笑了笑,依墙而立着道:“孩子一定很可爱。”
新汉看着仕俊,疑惑地问:“你只想问我这样的问题吗?”
“别的问题我问了,你会说吗?”仕俊反问道。
新汉惊奇地看着仕俊,仕俊看到了新汉表情,于是笑呵呵地说:“我在美国见过你了,在那个酒吧里,”仕俊用下巴指了指黑奴道:“还有他,你们在一起,而你们说的话,我也全听到了。”
“我们说的话?”新汉回忆了当时的谈话,他立刻知道了仕俊能从那种堕落跟醉生梦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原因。
仕俊看着新汉的样子,故意指着房间里面问:“他们在谈什么,你能猜到吗?”新汉向房门看了看说:“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呢。”然后看着仕俊想:仕俊虽然知道了一些事儿,但是他应该并不能了解到全部真相吧,如果知道了全部真相他会做什么?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房门,等待着……
病房里面的教授并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先仔细地看了看病床边儿上放着的东西,看完之后,才看着若敏问:“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若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疑问地看着他。
“如果再发生危及生命的事儿,你就立刻回到我身边儿,这是你答应过的。”教授不等若敏问,先提醒道。
“这次是意外,不能算的。”若敏轻声说。
“意外?我差点儿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这样意外多几次,我这把年纪还承受的了吗?”教授震怒地责问。
“我答应您,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我教过你言出必行吧?”
“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嫁人了。要去那里岂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若敏理论道。
“你只要履行诺言就行了,别人你就别管了,收拾好东西,出院之后就回我那里去,还有,李仕俊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只撞了他的车子,还杀不死你们的关系呢,下一次我可不敢证黑奴还能那么准的只做这种警告了。”
“我都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嫁人了,我跟李仕俊已经不可能了,您还要我怎么样?”若敏也不高兴地说。
“你能明白最好,不过,也不要紧了,反正很快要回美国了。”
“不,我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完呢,我不能回美国。”
“已经由不得你了。”教授见若敏不同意,命令式地说。
“我都……”若敏刚说话,外面传进了争吵声儿,若敏停下来听出是安毅杰要进来,但被黑奴阻止了,安毅杰气愤地说:“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
“你不能进去。”黑奴用他那蹩脚的汉语说。
“这个病房是我付过钱的,你……”安毅杰说到这里,新汉跟仕俊走了过来。新汉很恭敬地说:“请你稍等一下,他们有重要的事情正在里面谈。”
安毅杰看了看新汉,他并不认识,于是他看向了仕俊,仕俊很友善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他才没有再去跟黑奴争,看了黑奴一眼,退到了门对面的墙上等着。
若敏听着外面没的声音了,知道仕俊跟新汉在外面应该可以,然后继续说:“我已经三十岁了,让我自己做一做自己的主不行吗?”
“三十年来,难道你不是自己在做自己的主吗?我要去美国留学,你说自己想要在中国考大学,你经历决战那一关,好,你经历了,之后,你说自己喜欢听大,感觉那里的环境好,你不喜欢美国式的环境,好,也让你自己决定,但是有谁不知道你是因为那个小子,才做这样决定的吗?但是我们依然由你自己做主,最后呢,你要去法国,你想靠自己发展一份事业,也好,我给你资金,让你去法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你还不满意吗?”教授如数家珍地把这些事儿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请让我在国内吧,我想为爸爸做点儿事儿,而且我的这段婚姻期限是两年,还有一年的时间了,到时候我会重新打算自己生活的。”若敏投降式地说。
“你想怎么重新打算自己的生活呢?”
若敏沉静了片刻,有些不自在地问:“您,您现在跟外公还有联络吗?”
教授本来翻着病历的手立刻停了下来,仰起头一幅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若敏,片刻才收回眼神,扶了扶眼镜问:“你——”
“我知道你很震惊,但是我已经知道了,您曾经是母亲的未婚夫,而且是外公指定的,那么您应该知道外公现在在哪里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是父亲,父亲给我留下了很多母亲留下的东西,而且告诉了我事情的全部真相,我也知道了母亲她是因为我才会……您是因此而恨我的是吗?”
教授没有回答。
“伯伯,我想知道外公他现在怎么样,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回到他的身边,替母亲伴在他膝下,这就算是我以后打算吧。”
教授一下子变得不再严厉,温和的声音说:“没有恨你,你外公现在生活的很好,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安排你跟外公见面的。”
“能不能告诉我,外公现在在哪里?”
“你外公在澳洲南部买了块庄园,如今在那里安享晚年,他的身体很好,很硬郞,你不用担心。”
“是伯伯一直在照顾外公是吗?外公他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母亲,那自然也不会愿意见我了,我是母亲犯错标志。”
“等你自己去问外公吧,我不知道你外公怎么样的。”教授静静地说:“你还是准备跟我回美国吧,其它的事儿,由我来处理吧。”说完,他没给若敏回话的空间,就走出了病房,在门外看了看新汉说:“你找她还有事儿,你就留下吧,我跟黑奴先走了。”
“是,先生。”新汉毕恭毕敬地躬身答应。
安毅杰惊惶失措地看着教授,而教授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大步地往外走去了,等他走后,安毅杰急步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若敏问:“你没事儿吧?”
若敏摇了摇头,当看到新汉的时候,她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地问:“新汉,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回来吗?爱玲一个人在法国,她能应付的过来吗?”
“放心吧,先生把管家留在了法国照顾爱玲和孩子,至于服装店那边儿,先生也做好了安排。”
“他做安排,什么安排?”
“你就安心养自己吧,这些事儿就别管了。”
若敏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他们各自的表情都是不同的,心里想的应该也是不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