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云点头应道。
展先生起身，取下腰间那个陈旧的酒葫芦灌了口酒，然后将葫芦放在方桌上，在院子篱笆处信手拔了一半截竹篱笆来到院子正中央。
“此招，千斩！”展先生对凌云说道。
只见展先生右手拿着那半截竹子，左脚向身侧微微迈开半步，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然后，展先生动了。
垂指向地面的竹尖随着展先生行云流水般的步伐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诡异圆润的弧度。竹尖自展先生的身侧划到身后，继而滑到了展先生身前，向前挥出。
竹尖所指处是不远处墙角的一颗老树。
那是一颗楠木，是做栋梁的绝佳木材，生长时间越久，木质就越坚硬。
同时，一种无形的压迫逼得凌云和凌伯退后了几步。
这一招在常人看来稀松平常，可对于天生观察解析能力甚强的凌云来说，无论步伐还是出招，这一套动作都很复杂。
凌云感觉那一挥就像是看到上千个武士同时向一个方向竭力挥刀，一股无所畏惧的强猛劲风呼啸而来，要将一切阻碍撕碎。
展先生演示完毕，收了招式，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势也消失不见。
凌云顺着展先生出招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那棵楠木完好无损，心中正自惊疑，如此气势惊人的一招怎么会没有什么伤害？
咔咔咔
老树那处传来一连串响动。
然后，凌云看到那棵楠木一条粗壮的枝干轰然断落在地，断口处竟然如镜面般光滑。
要知道，这种楠木是方圆千里内最结实的木材。人们砍伐这种楠木时，要两个壮汉砍半时辰才能砍断像墙角老树这么粗的楠木。
凌云看着展先生如此轻松一招，还且还是隔空的砍断这棵楠木，心中不由大惊，手心已经湿透。
凌云本以为自己的模仿重复的能力可以轻松应对展先生的这个考验，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此时的能力。
毕竟展先生是云门境的修行强者，他的招式岂是凌云这般年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子能够完全模仿的。
这时，展先生拿着那半截竹子来到凌云身前，看凌云紧张的样子，笑着说道：“不要担心，我没有运用任何灵力修为，已经简化过，只是招式。”
展先生将竹子递到凌云眼前，展先生说：“让我看看你的天赋。”
虽然知道这一招动作难度很大，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凌云咬了咬嘴唇，恭敬的接过短竹向院子正中走去。
停下脚步，凌云闭上眼睛回想展先生的动作。
在凌云的脑海里，那一招在不停的分解重现，每次重现出来的是不同的虚影相同的招。
然后，凌云闭着眼睛开始随着脑海中重合后的那个虚影动作起来。
凌云的打出的那一招和展先生的极为相似。同样的步伐，同样的弧度，同样的影子。
凌伯看的很是震惊。
在凌伯看来，凌云除了挥出这招的结果和自身身高导致的差异外，凌云的招式和展先生完全一模一样。
展先生双眼紧紧盯着凌云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即便凌云的呼吸节奏也没有细细看在眼中。
招式出完，凌云手中短竹所指的那棵残缺的楠木方向依然完好，并没有任何动静。
凌云讷讷的走回到展先生身前，垂着头道：“先生，我……。”
不远处，墙角那棵楠木飘下一片树叶，风吹着断枝沙沙作响。
展先生耳多动了动，眼中一晃明亮：“你看到了几个人影？”
展先生突兀的这句问话使得凌云暂时愣住，回过神，凌云答道：“好像是三个。”
“嗯”，展先生点了点头，嘴角的胡须动了动。
一旁的凌伯不明白二人所说何意，急忙问展先生：“先生，可以收小云为徒了吗？”
凌云也双眼期盼的望着展先生。
“呵呵，别急。凌云，你且近前来。”展先生招手对凌云说道。
凌云乖乖来到展先生身前，展先生将厚实的打手覆于凌云天灵之上，对凌云说道：“闭眼，静心。”
凌云猜测先生可能还需要做什么测试，便依言照做。只是刚刚闭住双眼，凌云就感觉到一股丝丝凉意自头顶顺着身体蔓延自是整个身体。
那丝丝凉意就像盛夏里焦渴的时候饮了口山上的甘甜的清泉，凌云感觉整个身体十分舒坦，心里很快便平静下来。
在展先生操控下，那丝丝凉意自凌云四肢开始慢慢回流收缩，最后在凌云胸腹之间聚集旋转，然后再次散发、收缩，如此反复。
经过五次的收放，那股凉意从胸腹之间的地方向着凌云的天灵而去，最后脱离凌云身体回到了展先生手中。
做完这一切，凌云焦急的问道：“先生，怎样？”
展先生看着凌云焦急的模样，说道：“嗯，是天脉。”
凌云在这穷乡僻壤从未接触过修真世界，自然不知道展先生所说的天脉是什么。
见凌云满脸的迷茫，展先生耐心解释道：“所谓脉，是衡量修真天赋的一个修真界公认的标准。在云门境之前，修道之人的初始根基如何、能在修真一途走到多远皆由个人体内的脉河品质决定。所以，修道界根据修真者体内的脉河品质高低不同，将常规的脉河从低到高划分为地脉、玄脉、天脉、稀少的云脉和极其罕见的极脉五个脉级。而天脉则是衡量修道之人天赋的五种脉级中的一种。粗略看来，你是天脉低阶的天玄脉，算是上等的资质。”
展先生话语一转挤了挤眉头说道：“只是不知为何你的脉河似乎有些堵塞，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凌云完全没有听进去后半句话，兴奋的问道：“那先生是不是可以收我为徒了？”
展先生遇到凌云这样资质尚可也对口味的徒弟自然欢喜，笑着向凌云点点头，又拿起葫芦喝起酒来。
见展先生点头，凌云知道自己多年的梦想终于踏出了第一步，心中自是无限欢喜。
凌伯见展先生答应收凌云为徒，对还傻傻站着的凌云说：“小云，还不快磕头拜师？”
凌云赶紧扑通一声对着展先生跪下，恭恭敬敬，正准备俯首行拜师大礼。
“且慢”，展先生挥手打出柔力拦住了凌云即将叩首的动作。
这两个字让凌伯愣住了，凌云也愣住了。
“先生，您……”凌云以为展先生要变卦拒绝收自己为徒，不自觉的提高了音调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