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说明了来意,那妇女似乎权衡了一下利弊,终于将门打开了。屋内的摆设很简单,所有的家具都被黏上了防撞海绵。
“你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我又报了一遍名字,“费玉麟。”
那老妇女想了想,摇了摇头,“并不认识。”
我抿了抿嘴,“你权当是个希望,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费玉麟已经全部付过了。”
老妇女曾经为了她女儿倾尽所有,科学的,迷信的,只要有医治她女儿一点点的希望,她都不曾放弃过。
“我想见见你女儿。”
老妇女站起身,她将我们引到一间紧锁着的卧室内,那卧室的门跟普通家里的门可不一样,至少没有人会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安一个透明玻璃。
我透过那玻璃往里瞧了瞧,房间内并没有任何的家具,所有能看见的地方都被贴着防撞海绵。
或许怕我误会,那老妇女解释道:“秀莲自从得了这个病以后,起初只是畏光,到后来时不时地用头去撞墙啊,桌子啊,我也是怕她伤害自己,不得已……”
说到这些老妇女捂着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这种事发生在她亲人身上,即便她是多么坚强的人,也掩盖不了她的难过。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情况的?”
老妇女仔细想了想,“大约半年前。”
“我听说这个小区当年发生一点灵异事件。”
老妇女听到我这句话整张脸的颜色都变了,许久,她这才像是获得了解脱一般,“确实,而且其中一个是我儿子。”
我显然被这样的答案给吓了一跳,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尴尬的气氛,令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直到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吴秀莲的嘶吼声,那声音仿若来自地狱一般。让听着的人心生恐惧。
可是瞧着老妇女的模样,却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快速地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红色的冻体,随后从门上的一处小门那儿将东西送了进去。
紧接着我便听见细细嗦嗦的声音,随后便是狼吞虎咽吃食的声音。
此刻,小玉冲着我耳边小声地说道:“那是血。”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里的霹雳,而那老妇人似乎听见了小玉的话,“不是人血,从上个月开始,秀莲便只吃血类,我担心她有一天,有一天……”
老妇女终于说不下去了,可是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吴秀莲终究有一天会成为怪物。
“安妮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小玉问我的时候我还没想好接下来的对策,我当初不过只是想要比方澈早一些,可是如今就算快他一步又如何,“安妮老大,如果方澈在就好了。”
是啊,如果方澈在,他一定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我皱了皱眉头,小玉这分明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我伸手将小玉的耳朵提了提,“别以为我没有方澈就不行。”
小玉龇着牙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老妇女瞧着我们的模样一副担忧的模样,我正要劝解她,此刻门铃却响了起来。
我突然有一股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说曹操,曹操就到。
方澈进屋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好似有穿透力一般,似乎能够看透我心中计划的小算盘。我自我保护性地往后退了退,而方澈则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我只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小玉。”
我明显感觉小玉的身子僵直了一些,随后方澈也不知道在那老妇女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老妇女的头点的就如同一个拨浪鼓一般。
我讨厌这种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但是面对这样的局面,我无能为力,谁让我技不如人。
“可是想清楚了?”老妇女的眼神有点飘忽,“我的闺女,我自己都未必……”
“既然请了我们,自然要相信我们。”
老妇女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从裤腰带那儿解下了钥匙,随后插进了钥匙孔,似乎还有点不确定,回过头看了一眼方澈,“确定要进去?”
方澈走到老妇女的身边,他握住了老妇女的手,帮着她转动了钥匙。
门口被开一条缝,随后小玉闪进了屋内,紧接着门被方澈关上了。
老妇女想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瞧情况,但是方澈阻止了她,他将人往沙发上带,“接下来跟我说说你儿子的事。”
我随着他们去沙发坐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那窗子,小玉变幻成了浣熊的模样与吴秀莲对持着,我正好奇接下来的事,方澈便叫了我一句,“安妮,你不想听吗?”
我应了一声,最后一眼正看见吴秀莲朝着小玉扑了过去。
老妇女是吴秀莲的继母,叫着陈霞妹,两年前带着自己和前夫所生的儿子周明嫁给了吴秀莲的爸爸。
一家四口原本非常融洽,直到一年前吴秀莲的爸爸突然脑溢血住院,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我本来并不想插嘴,但是这陈霞妹说了半天我也没听见半点邪门的事,而我对她的家庭背景可没什么好奇的,毕竟在费玉麟给我的档案袋上这些可都记录在内的,虽有些不同,但是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也懂。
“我来之前在电梯里遇到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说吴秀莲是被狼人咬了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我决心将话题往我感兴趣的方面引导。
陈霞妹似乎并未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都是胡说八道!这小区里的人都是神经病。”
我可没有想到陈霞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话题一度陷入僵局,直到方澈问道:“周明似乎并没有跳楼的理由,我打听过,是个三好学生,无论学校还是社会上,对他的评价都非常高?”
陈霞妹皱了皱眉头,我瞧见她眼眶变得通红起来,正要说两句宽慰的话,吴秀莲房间里突然传来“砰砰砰”地巨大响声,随后门上的玻璃窗突然就碎了,挂出一只带着血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