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那日只顾拾到金叶高兴,却是不曾想到娘亲交给我的拜师令竟被这妖女拿了去,如此一来岂不是断了后路?实在可恶!”
女子临走前的一番话,直气得秦无忧捶胸顿足。
“算了,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眼前大事当以斩杀屠牛恶贼为首,令牌之事到时再想法子与她周旋吧。”
径自懊恼间秦无忧又从身后温泉当中捧来一些泉水,囫囵的泼到了罗斌与侯师兄的头面上。
可直泼了四五次,地上二人却仍是不见醒来,于是秦无忧只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拖着二人返回了寝所的石屋。
夜晚,二人仍是昏迷,秦无忧也不知道这侯师兄平日住在哪间石屋,只得让他占了床铺,自己却在地上铺了块毯子将就下来。
“啊!狐……狐狸!”三更时分,那原本昏迷不醒的侯师兄猛的探身坐起惊喝道。
秦无忧侧卧在一旁地上,本就思绪万千辗转未眠,此刻突闻叫声,立时站起身来点亮油灯探望。
只见那侯师兄满头大汗间,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
“侯师兄,你可算醒了。”秦无忧原本还担心二人别是中了那女子什么妖术才好,此刻见有一人已醒,也算放心下来。
“我……我怎会睡在这里?”那侯师兄抬手抹了把汗,满目惊疑的朝秦无忧问道。
“今日师兄带我与罗斌去那东园偷……赏桃花,临走之时我们不慎跌落石山,所幸我伤得轻,倒是你俩摔的重些昏了过去,于是我就把你们拖了回来。”
秦无忧自是不会将自己与那女子间发生之事告知于他。
“什么?为何我却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只觉的自己睡了好久,又做了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无数只狐狸追着我撕咬,那……那些狐狸个个张着獠牙恶口,它们还……还都有九条尾巴……”
“怕是侯师兄跌落时伤了脑袋,今晚就暂且在此睡下好生休养吧。”说话间秦无忧又给他递去了一块方巾擦汗。
“这……占了你的床却是不好,我且还是返回自己的寝所吧,也好回去服些定神疗伤的丹药。”
“如此也好,师兄身子尚虚,师弟送送师兄。”
“那便有劳师弟了。”
待将那侯师兄送到他的石屋寝所回来,罗斌也已醒来。
只见此刻他竟也是僵坐床头满头虚汗,口中哆哆嗦嗦的念叨着:“狐……狐……”
“可是狐狸?”秦无忧问道。
“嗯……”
“张着獠牙利口?”
“是……”
“还有九条尾巴?”
“你……你怎知道?”罗斌惊问。
“刚刚那侯师兄醒来时,也是你这般模样。”
“侯师兄?哪个侯师兄?”
“你也摔得傻去了不成?今日带我俩去东园的侯师兄啊。”
“东园?我们何曾去过东园?”
经过两人一番对话,秦无忧暗觉不对,心中思索道:“这二人,经此一摔昏迷了许久不说,醒来时竟然同时失了记忆,又双双发了被狐狸撕咬的噩梦,忒也奇怪。”
“莫要多想了,赶快躺下休息吧,明日便是入门修习的正日了。”见罗斌此刻仍是神色恍惚,秦无忧亦是不愿再多说下去,便出言安抚罗斌又睡下了。
翌日,两人醒来纷纷换好了弟子猎装便赶赴了演武场,而罗斌也仿佛像是将昨日之事忘了个干净,丝毫再未提起。
……
时间一晃便过了半月。
半个月来,秦无忧在猎王庄中除了每日在固定的时辰里去修习各种功法、猎技和辩兽识宝的知识外,也已将那屠牛闭关之处探查了清楚。
只是此地日夜都有八名内堂核心弟子轮番守卫,若想潜入偷袭恐怕却是实属不易。
“如今与那妖女约定的期限已过一半,到时若我还是未能得手离去,势必又将陷于她的魔爪,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去冒险猎那雪雕一试了。”
秦无忧望着眼前戒备极严的屠牛闭关之所天霸楼,心中暗想。
原来几日前猎王庄便已在永安城官军的支持下又派出近半弟子,一并驱逐四方猎户,封锁了整个寒砀山,开始了他们三年一度的猎雕大会。
寒砀山中珍禽异兽颇多,但却尤以这每三年才会飞来一次的‘赤羽雪雕’最是珍贵。
赤羽雪雕遍身珍宝,其喙、羽、爪、骨皆是炼制神兵利刃的极品奇材,食其血肉更是有着强体增功的奇效。
坊间传闻,光是它的一根赤红翎羽便已可卖出百枚金叶的高价。
然而这赤羽雪雕极是喜寒,平日间只在那极北的恶寒之境活动,唯有到了产卵孵子之时,才会飞来这稍暖一些的燕北寒山,因此猎王庄这每三年一次的猎雕大会的最终目的便就是它。
狩猎赤羽雪雕乃是猎王庄发布的弟子猎捕任务中,最高级别的存在,既是最高级别自然奖励也最为丰厚:无论哪堂弟子,若能猎得赤羽雪雕都可立即选择一位长老拜入门下,成为其亲传的接班弟子。
成为长老亲传接班弟子,便是意味着能够得到长老的亲身传授,将来更是有着很大的可能性接领长老之位。
这等诱惑对猎王庄的每个弟子都是巨大的,然而想要猎捕这赤羽雪雕却是极为艰险困难。
那赤羽雪雕生性极为凶猛,且身负剧毒,十数年来死于其毒翎利爪之下的猎王庄弟子早已不计其数。
迄今为止猎雕大会已经开过六次,也仅仅只有十八年前现任的庄主施远堂一人得手过一次而已。
秦无忧极是看中亲传弟子的这次机会,因为他知道若是一旦他能成为屠牛亲传,势必便可制造与其独处之机,那屠牛至今不曾见过他一面,自是不会设防,是而便有了他下手之机。
于是在见潜入屠牛闭关的天霸楼无望后,秦无忧终于下定决心参加这次猎雕大会。
方回到石屋秦无忧便忙着准备入山猎雕的装备。
原本躺在一旁罗斌见状问道:“你这束弓裹剑的是要作何?莫不是要去和人打架?”
“明日我要山寒砀山猎雕,呵呵,罗师兄可要随行啊?”
“什么?你要猎雕?”听了秦无忧的回答,罗斌倍感惊讶。
“正是。”秦无忧淡然回到。
“你……你可知那雪雕凶悍异常,我听老弟子们说,庄里可是有不少人前去猎雕不成反倒被雕猎走了性命,这事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小子可莫犯糊涂。”
“这些我自是知道的,罗师兄也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定。”
说罢,秦无忧继续收拾行囊,任由罗斌一旁怎么苦劝,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