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疑云散去,瓜分了原本属于国库的税银,众人一时间不再提心吊胆,各个喜笑颜开,唯有褚欻哭丧着脸,面色不善。
原因很明了,银子都被拉走了,国公爷大包大揽,大手一挥,门外候着的家将仆役们络绎不绝的搬空了院子中堆积成山的财物。
明知国公爷说的很对很在理,可内心的落差还是接收不了。
这批烙印着衙门印章的官银不经过熔炼重铸是花不出去的,这点褚欻很清楚,国公爷的一番好意也很领情。
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觉得原先哪些属于自己的银两就这么眼睁睁的落入虎口,从前是家财万贯的富家翁,现在突然就变得一贫如洗,目送着官银被装车拉走,褚欻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斜挎的短铳。
后院凄惨的叫声跟厅内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国公爷的贴身侍卫小心翼翼的避过面色阴沉的褚欻,这少爷又犯病了,院落中的银子早就被搬的一干二净了,还不死心的盯着光不出溜的青石板发呆。
砰地一声,坚实的硬木桌碎成了木头渣子。
“废物”国公爷勃然大怒,粗壮的手指头快顶到侍卫的鼻头上,口水四溅的骂道:“连几个宵小之徒都收拾不了,还是跟了我数年的精锐,废物”
国公爷这个暴怒的脾气,侍卫们早就习惯了,只能唯唯诺诺的躲避着四处飞溅的口水:“公爷,不是我们的错啊,兄弟们都是阵前厮杀的杀坯子,对付这些蟊贼有些……有些力不从心啊,要不,公爷您一句话,小的活剐了他”
“滚蛋”国公爷抬脚就踹“你们这群小王八蛋还跟老子讨价还价,去,给老子想办法,天黑之前拿不到口供,抓不住幕后之人,老子送你们去当伙头军”
侍卫委屈都快掉泪了。
“倚门愁思堵,望尽天涯路,但见凄凉景,却道人心古。唉,老家伙,你说你是不是打算黑吃黑贪了这笔银子啊”褚欻感慨万千。
武国公正跟侍卫置气,这群杀才,杀人放火倒是毫不含糊,刑讯逼供不是他们的专长啊,冥思苦想,真要跑去州衙借人,岂不堕了我国公府的威风。却听见褚欻不满之声“小兔崽子,老子就算贪墨了,你又能咋地”
褚欻连忙赔笑,万一惹怒了老家伙,肉包子可就真的打狗了。嗔怪的抛了个媚眼:“老爷子,我不就这么一说,您老何必当真呢,你看看我这满头的包都找你报销医药费,咱俩的关系,不至于啊”
“这么大火气,还拍桌子,这么大的人了,还调皮。老家伙周期乱掉了吧,没事,回头我让三师姐给你配点乌鸡白凤丸,保准一个疗程见效”褚欻很是大方“别跟我提钱,伤感情的”
国公爷眼角抽搐,乌鸡白凤丸,这名儿一听就不正经。
“怎么了,抓着人了”
“没有”侍卫躬身行礼,国公爷的心思这些心腹们最清楚了,很明显的事儿,这小子很对老公爷的胃口,以后铁定就是府上的贵客了,因此也不敢怠慢:“公子容禀,抓获的几个跟梢,领头的四个受遍了酷刑就是不开口,剩下的全是城内的泼皮混混,受雇与这几个死忠,不等兄弟们棍棒齐举,就竹筒倒豆子,说的一清二楚”
褚欻摩擦着光滑的小下巴:“领头的几个是不是在前门留守,包括那一男一女是吧!”
“是的”
褚欻无声的笑了,真好,缺银子的时候送银子,瞌睡的时候送枕头,这群可爱的对手们,落到我手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赏赐个大红花,这种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精神值得在场的这群混账玩意们深入研讨,认真学习,尤其是不知脸皮为何物的老家伙武国公。
主意打定,褚欻志气满满:“小儿科,交给我了,术业有专攻,小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常年苦练不缀为的就是这一天,今日轮到小爷施展拳脚了”
小乞丐一脸无知:“练什么,干什么?”
“洞玄子三十六式”褚欻兴冲冲的带人出了门直奔关押的厢房而去。
段府的院落很大,房间很精致,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牢狱的痕迹。
褚欻小心翼翼扣着鼻子踮着脚避过地上的血迹。眼角不由自主的浮上廉价的泪花赶忙上前握住囚犯布满老茧的大手:“同志,我来晚了啊,呜呜,这群没有人性的反动派居然动用私刑,还好你们骨头硬,没有将我党地下机密吐露出来,很好,我为拥有你们这种视死如归的好同志而自豪,你们放心去吧,我一定会上报组织,照顾好你们家人的。都是些忠肝义胆的烈士,何必要受苦呢”
一脸唏嘘不忍再看:“都拖下去,就地活埋了”身后几个腰圆膀粗的侍卫一脸见了鬼的神情,磨磨蹭蹭的上前拖住被反绑的汉子。
呜呜!虽然不明白这进来的小子是谁,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而后又恋恋不舍的下令活埋,这谁啊,上头说是打探情报,没说白白送命啊,背对背拥抱的两个短打的汉子瞬间大汗淋漓,不停的挣扎,脸上的伤口不停地流出鲜血,分外恐怖。
面对都是百战馀生的铁血将士,还好说,除了棍棒这些大头兵士也没有什么手段,最多吃点苦头,问不出什么还不得放人,就算扣留了,也不会像眼前这个小恶魔一言不发的就要处决自己两人。
“咦,你们大声点说什么呢,听不见,不会是遗嘱吧,真晦气。算了,看在你俩命不久矣的份上,看在咱们曾经效力的党国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听听吧”
“呜……呜……”囚犯挣扎不已
褚欻装模作样的支愣着耳朵,半响,神情复杂:“还是俩残疾人,口齿不清的,算了,拉下去埋了,回头请个和尚道士超度一番,别死后阴魂不散找****来,对了,你俩要是死了有什么冤屈别找我,找那老家伙去,是他下的令,我是无辜的”
挥挥手示意带走,也不拖沓朝着另外的房间走去。
院子中间一干侍卫上前七手八脚的解开绳索,提过两把铁锹:“自己挖吧,别让大爷们等急了”较为壮实的汉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接过铁锹打量起来,依着自己的本事干翻两三个逃出去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没等想完,弓弦声骤然响起,三只翎羽箭呈品字射在脚下,箭尾轻轻颤抖。四周的院墙上搭满了上弦的弩箭,近前的几人也是抽刀持枪,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
“没这么玩的,给个痛快行不?”
回答他的依旧是擦着耳朵飞过的弩箭。两人颤颤巍巍的拿起铁锹带着哭腔挖了起来。
相比之下,褚欻所处的这个房间内一男一女两人倒是镇静多了,虽然满身血迹还是掩饰不了一身的侠肝义胆。
见房门打开,目光所及处正是那个捉拿自己两人的半大小子。
“小兔崽子,我兄妹俩何罪之有,敢问你们武国公府还有没有王法,当街行凶,私设公堂,严刑拷打,我兄妹何辜,惨遭此毒手,冲这个,老子一定上衙门鸣冤,讨要个说法。”男子一脸正气过剩,义正言辞。
褚欻咧了咧嘴,厉害啊,这高帽子戴的,一瞬间行凶者就成了原告,果然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这位仁兄就是人才啊。女子同样是一脸的不忿,相比而言更为愤怒,因为引以为傲的脸蛋也被鞭挞过几次。
这群杀才,没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
“这位漂亮姐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褚欻无视男子旺盛的荷尔蒙,对着身段玲珑的女子大献殷勤:“看你脸上的伤疤,估计会永远跟随着你了,好好一大美女,这群混账还真能下得起手,这以后要是洞房,一开灯还不得吓阳痿啊!”
一脸惋惜围着女子看了一圈:“恩,身材不错,尤其屁股,宜男宜子,适合生养儿子。小爷身边还缺个暖被窝的丫鬟,本来想着就你吧,可惜,这张脸……”
眼见这小子盯着自己都快流口水了,女子愤恨不堪:“小贼,老娘杀了你”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屈辱,捆绑着被人评头论足,关键是还没瞅的上眼。
褚欻淡定的摆摆手:“算了,还有款祛疤灵介绍给你的,脾气跟我师姐似得,治好了也只能孤独终老,浪费仙家丹药”
“行了,就不逗你们了,大家都熟人,没意思。我的来意你们明白,你俩的底细我还不知,那么作为等价交换,想要自由可以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老实交代吧!本着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精神,友情提示你们一句,识时务点,不然小爷让你们知晓噩梦的含义,深层次的那种”褚欻翘着二郎腿很直白。
“呸,小贼,你等胡乱抓人,陷害良民,还想着屈打成招吗”女子一口带血的唾沫直飞而来。
褚欻不怒反笑,乐得跟偷着鸡的小狐狸:“就知道这样,小爷另有准备的,哇哈哈哈!来人,速去找狗”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好打断褚欻猖狂的笑声,硬着头皮问道:“公子,找狗?”
“对啊,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两条狗,一公一母就好了,个头要大的。毕竟这是个非常严肃的科学实验,可以造福千千万万的寡妇,是妇女们莫大的福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