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担心那罗琴的报复。且不说落雪宗的名头本身就是假的,即便将来这罗琴真的找上门来,求仙也不惧。
求仙现在想的,只是见当初那老人家一面。答应那老人家的事,总得有个交代吧。
看那妖狐手中的怨珠,求仙明白,老人的子孙应该是死了。这让他很烦恼,见了老人家后,应该怎么说。
难道就说死了?老人家年事已高,这么说的话,似乎有点不太好。但要说活着,又怎么隐瞒人不在的事实?
哎,头疼。
青莲与艾莺莺站在一起,小声的问着艾莺莺问题。看得出来,求仙与莺莺两人的情绪似乎都有点问题。
艾莺莺轻轻摇头,望着求仙背影,眼中神采闪动。
……
众人御剑,在上来的途中,将遇到的所有洞口全都检查了一遍。不出所料,没有存活的人。
回到平地之上,正好天亮。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带着一天中最精神的朝气,开始了新一天的征程。
“又是新的一天啊。”萧峰轻叹。
新的一天?求仙心中一怔,一直思考着老人家的事,听到萧峰的话,他才反应过来天都亮了。
偏头,眯眼看着正在升起的朝阳,求仙心中的抑郁、迷惘忽然一扫而空。
这是新的一天,阳光是崭新的阳光,一切不复昨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郁闷呢?
所有的不快,那都是昨天的,放下烦恼,开心的迎接这崭新的一天才对!毕竟,没必要用昨天的烦恼,去打扰到今天的心情。
想到这里,求仙心情顿时好了那么一些。他深吸一口气,望着朝阳,笑道:“我们快走吧。”
众人御起剑来,迅速腾空而去。在半空中,求仙低头看。地面那一条狭长峡谷上灵光闪动,一个庞大的幻阵正迅速出现,将峡谷遮掩而去。
求仙嘴角一扬,回头。
众人飞至最初那村庄之中,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彼时,天才刚刚大亮。
林中鸟儿都已睡醒,正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牛羊遍地,鸡鸭横行,与昨日初见时一般模样,一片自然景象。
唯独少了人气。
妖狐虽然已死,但它对村子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人已四散离去,这个村子,注定成为历史了。
不知还需要多少年,时间才能将这个村子留存的痕迹抹除。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
四人齐齐落下去,走在村子古朴的土路上,受周围环境影响,众人心头都沉甸甸的。没有人说话,各自想着一些事情,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当初那老人家的门口。
老人家也刚刚起床,正在院落中艰难的劈着柴,准备生火做饭。见到四人忽然到访,顿时“哎呀”一声。
“仙人们,你们来了,快请进。”老人家急急忙忙将众人邀请进去,搓了搓干苍的手,不知所言。
求仙站了出来,咬咬嘴唇,斟酌道:“老人家,当初答应你的事,有着落了……”
“真的?”老人家眼中一亮,一脸希冀,搓着手道:“那仙人……有没有遇见我儿?”
看着老人家眼中的希冀,求仙实在是不忍心开口说明事情。老人的目光像一把刀一般,显得那么刺眼。
他犹豫了很久很久。
老人家一直注视着求仙的表情,看到求仙如此,那希冀的脸庞也是一滞,涌上几分落寞。
“我懂了……”老人家点头。
“不是您想的那样!”求仙突然打断。
迎着老人的目光,求仙还是鼓起勇气,道:“我们……在妖狐那里没有找到你儿孙的消息。想必,他们应该是逃难去了,没有被妖狐抓走。”
“还有,现在妖狐已经死了,村子的危急解除。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了。”求仙微笑。
老人一怔,片刻,亦是微笑,连声:“对、对!过不了几天,他们肯定就回来了!”
口中如此说着,浑浊泪珠,却悄然从干苍的眼眶中溢出。
众人心有灵犀,谁也没再提这事,站立许久,老人搓着手忽然笑道:“看我,哎,都忘了招待你们。累了一晚上,辛苦你们了,我这就去给大家做个早饭。”
“不……”萧峰刚想打断,求仙伸出手拦住他,对老人家笑道:“那我去给您打下手好了。我看到院子里还有柴没有劈完,我给您帮忙。”
“好、好,那我们走。”老人笑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
一行四人在老人家吃过早饭,而后求仙又将院落内堆积的所有柴火全部劈完,这才向老人告辞。
“师兄,这下我们走吧。”求仙笑道。
萧峰看着求仙,歪头笑道:“师弟……我怎么觉得,经历了这次试炼,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好吗?”求仙耸耸肩,一笑。
留在老人家吃个饭,这完全是求仙突然的行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内心就想这么做。而这么做了后,他心里也确实好受了些。
吃饭时,所有人都没有再谈老人子孙的事情,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它。就像禁区一般,无人涉足。
这次的试炼,对求仙来说,收获最多反而不是关乎修仙路,而是对自我内心的认识。犹如对心灵清洗了一番,让求仙整个人的气质都是一变。这也是为什么,萧峰会说求仙仿佛变了一个人。
“师弟师妹,那我们现在就召唤师叔,接引我们回去如何?”萧峰提议,众人都没有异议。
萧峰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牌,正是雪青岚留下的那枚。他毫不犹豫,直接将玉牌捏碎。
啪。
一道光,迅速消失天际。那速度比起求仙等人御剑,简直快了不知几千万倍。
没有一分钟,这片地方忽然开始震动。天空逐渐破碎,出现了一黑色空洞。无数飞鸟走兽,惊惧逃亡。
自破碎之中,倏然飞出一面铜镜。闪了几闪,雪青岚的身影迅速出现,他诧异的看了众人一眼,微笑:“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试炼,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