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博得皇上的欢心,巡抚郑明睿决定让皇上看到一副假的太平盛世,于是,一班衙差在街头卖力的忽悠着已经对官府失去信心的老百姓,俗话说善民好欺,果然不假,淳朴善良的老百姓被衙差的三言两语骗的是团团转。
空荡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老叫花子,他被犹如鬼城的情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的,一定是看错了,当他揉了揉眼皮并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后他才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人都去哪了?”老叫花子嘀咕一声后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拐棍,试探的往前走了几步。
“嘿,赵老爹!”
老叫花子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往后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春来,是你小子啊,吓了我一跳,你打哪冒出来的?”
“嘿嘿,我还能在哪冒出来啊,这不,刚从前街讨了几个馍就满大街的找你,你还没吃饭吧,给,刚出锅的馒头,趁热吃一个。”
“哈哈,老头子我就是有口福,刚睡醒了就有馒头吃。”赵老爹也不客气,抓起春来递过来的馒头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便开口问道:“春来,今天是啥日子,怎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春来拉着赵老爹找了个屋檐坐了下来,“什么日子也不是,刚才巡抚衙门里出来一班衙役,满大街的吆喝着皇上快南巡到咱们这了,让咱们少在街上晃悠啥的,还说让老百姓们配合官府,什么见了皇上要磕头,还要穿新衣服,带补丁的都不行……”
赵老爹猛地一惊,嘴里的馒头噎的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下巴上的长须也跟着抖动起来。春来赶忙拍打着他的背,轻声责怪道:“赵老爹,没人跟你抢馒头,你倒是慢点吃啊,一大把年纪了,吃东西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没事,没事……”赵老爹摆摆手,喘了一口气,“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皇上南巡?”
“也难怪你不知道,前几****病着,没出来走动,我也觉得事和咱们没关系,所以也没告诉你,就是当今皇上出巡,要经过咱们这……”
“皇上……”赵老爹脸上略过了一丝惊慌,一丝恨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看来这个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我得逃命去……”
“哎,赵老爹,你去哪啊?”春来紧走几步撵了上去,“你这么头没脑的说什么呢?你不在这你能去哪啊,去哪还不是要讨饭,你在这有我罩着还能吃个饱饭,去了别的地方谁照顾你啊,你这把年纪了,身子骨又不好,能走到哪去?”
“走到哪算哪,只要不让皇上看见我!”
“皇上看见你?皇上又不认识你,看见你又能怎样,皇上也不能看见叫花子就杀吧,你怕什么,我宋春来好歹是丐帮的人,皇上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敢轻易的动丐帮的人啊,我们帮主的祖上那可是对先帝有恩的人……”
“春来,当今的皇上不是先帝,恩情在他眼里算个屁,他连……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对我好,可怜我无依无靠一直照顾着我,我也拿你当亲儿子看待,所以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让我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老爹,听你的意思好像你认识皇上一样……”
“我,我一个叫花子怎么会认识皇上?”
“不认识皇上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顾念帮主的祖上的恩情?”
“我只是随口一说,猜的,猜的,你别较真。”
赵老爹拄着拐棍急匆匆的回到平时的栖身之所,那是一间半塌了的废宅,破旧的连扇门都没有,屋里到有一张瘸了腿的桌子还几把摇摇晃晃的凳子,一张破草席摊在麦秆上,席子上卷着一床露着黑棉花的破被子。
赵老爹躬身收拾着几件破烂衣服,将他们卷到一个破洞的包袱里,又环视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又依依不舍的看着这间破屋,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春来没想到赵老爹真的要走,急忙拦在他身后,“赵老爹,你是说真的啊?到底什么事让你非离开这?是不是你有什么仇家要来这里,没关系,你告诉我,我去找齐舵主,让他替你老人家出头。”
“谁也帮不了我,你也别瞎猜了,我没有仇人,我就是一个乞丐,最大的仇人就是狗。我是在这个地方待烦了,想换个地方逛逛。”
“哪里不是一样的,到哪里都是要饭,到个新地方讨饭还不如在老地方呢。你这老爷子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啊,怎么犯起邪来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的,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待着,我爹娘死得早,我从小就要饭,虽然帮里的弟兄对我都很好,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连个亲人都没有,挺孤单的,可是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就觉得你长的特别像我爹,你也像疼儿子一样的疼我,你要是一走,我又一个人了……”
“唉……”赵老爹眼眶有些泛红,犹豫了一下将包袱扔在了草席上,忧心忡忡的坐在了马上就要支离破碎的凳子上陷入了沉思。
赵老爹是五年前来到合肥的,当春来遇到他的时候,他的一条腿已经被狗咬的血肉模糊,幸亏春来找来草药给他治伤,否则他那条腿一定保不住。
赵老爹告诉春来,他姓赵,名石录,没儿没女,一路从京城讨饭至此,路上让一条恶狗咬伤了腿。春来看着这个像他爹的老人家,他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带他加入丐帮,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可赵老爹一听春来是丐帮中人,立刻回绝了他的好意,说什么也不肯加入丐帮,没办法,春来只好妥协,在城中找了这么一间破屋子将他安顿了下来,日日跑来照顾他,久而久之,丐帮的人都开玩笑说春来捡了个爹回来奉养,而春来也真的将赵老爹当成了亲爹,慢慢的,浓浓的父子情在这一老一少的心中扎下了根。
如今春来眼泪汪汪的求赵老爹不要走,赵老爹也不免动容。想着这几年来和春来的相处,想着春来刚才发自内心的话,赵老爹一时间老泪纵横,犹豫了一会才下定决心,“春来啊,别哭了,你说的对,在哪都是要饭,咱爷俩在一起要饭还互相有个照应,行,我不走了,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子我怎么舍得走。”
“真的?你当真不走了?”
“嗯,你看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跟着姑娘似的,还哭哭啼啼起来的。”赵老爹招呼着春来到他跟前,伸手擦了擦春来的眼泪,然后把手一伸,“老爹我肚子还饿呢,馒头还有吗?”
春来一抹眼泪,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馒头放在赵老爹的手里,“给,都给你留着呢,我都没舍得吃。嘿嘿,你还说我呢,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掉眼泪呢,还好意思笑话我,男儿有泪不轻弹,难道你不是男儿啊?”
“啊……我……”赵老爹一怔,一丝遗憾一晃而过,转眼抬起手来装作要打春来的样子,“你小子,敢笑话你爹了,我打你个不孝子……”
庄重威严的皇宫里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安静,也许是皇上不在宫中的缘故,宫里的人都惫懒了起来,走路也变的懒洋洋的,宫女和太监们也敢在没人瞧见的地方嬉笑打闹起来。
凤栖殿里,皇后吕妙音一脸烦躁的训斥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宫女太监,“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觉得皇上不在宫中你们就可以偷懒耍滑,就可以敷衍本宫?”
“奴才不敢,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本宫怎么息怒?你们几个,打扇竟能睡着,给本宫捶腿用那么大的力气,想热死本宫,锤死本宫啊,我看你们是少打了,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不会长记********才不敢了,娘娘饶了我们吧……”
“是谁惹皇后娘娘一大早的发脾气啊?”随着说话声,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见到吕妙音后,他拱手施了一礼,“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吕妙音一见来者,脸上的怒意立刻消失不见,急忙站起身来,“爹,您怎么来了?”
“老臣来看看我的皇后女儿不行吗?”
“呵呵,我这几天也正想着爹呢,正想着差人去请爹过来小坐,没想到爹就来了,爹,您快坐,好好陪女儿说说话。”
来人正是当朝太师,皇后吕妙音的父亲,皇上的老丈人吕文峰。吕文峰不露声色的向吕妙音使了个眼色,吕妙音立刻会意的一挥手,“你们几个该死的奴才,要不是太师来了本宫绝不轻饶你们,你们滚下去吧,这账以后再算!”
“是,奴才们告退。”
宫女太监一退下去,吕文峰立刻拉下脸来,略带责备的说道:“女儿啊,爹不是跟你说过吗,对待宫人别那么苛刻,你怎么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