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目光深沉，众人一度以为曹芳会大怒，毕竟曹芳想要废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如今大家都对那位许太医讳莫如深，这个张缉倒是胆大，竟然直言废后会动摇国之根本。
不过也不怪张缉会这么说，毕竟现在的皇后是他的女儿，事关他的利益，要是他还能坐得住，那才是奇怪了。
“只是废后而已，怎会动摇根本？张缉你可知你这是妖言惑众？”曹芳微眯着眼，心里要比表面上表现得更加平静，可也因为平静，曹芳一双眼里满是威胁。
张缉面色难看，直言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缉顿时哑口无言，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曹芳也顾及张缉的身份，并没有追责，李丰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由得对张缉有些同情。
忍不住上前轻轻拍了拍张缉的肩膀，神色讳莫地看了曹芳一眼，曹芳意会，自知这个时候不能把张缉逼得太紧，也软了口气，“朕自知国丈是为了朕好，也是朕一时糊涂，这事确实尚欠深思，您放心，只要您还是朕的光禄大夫，您的女儿就永远是朕的皇后。”
张缉诧异地抬起头，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面上都是一副万分感激的神情，“臣多谢陛下厚爱，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曹芳大笑，“有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至于朕之前提的，还请国丈大人不要介意才是。”
“臣是陛下的臣 ，不敢有半分介意。”
“那便好……”
御书房里，几人一直从中午商讨到了晚上，曹芳并没有留几人用膳，就让宫人送他们出宫，离开前，曹芳叫住了中书令李丰，眼神莫名，却让李丰感到了一丝寒意，“李大人，朕今日听闻了一件有趣的事，想与你分享。”
李丰心里咯噔一下，面如常色，神情恭敬，“陛下请讲。”
曹芳点了一下头，似是在顺理思路，良久后开口道，“朕听闻民间有这样一则故事，有一户富贵人家，家里有两个儿子，不过这户人家却想要个女儿，一日，小儿子外出，回来时带回一个姑娘，说是街边救下的贫苦人家的女孩，老夫妇欣喜，遂将女孩收养在自己膝下，大儿子初见女孩时就心有好感，而那女孩对仪表堂堂的大儿子也是心有所向，不过因为是二儿子救得自己，为了感恩，女子平日里跟二儿子走的十分近，晚上却与大儿子私会，两个少年皆不知女子心中所想，而女子则两方得好，你说……那个女子最后跟了谁？”
李丰微低着头，额头冷汗簌簌而下，直言道，“微臣不知。”
故事虽然只是个故事，但是曹芳明显是话中有话。
故事里的女子实在不算是个好人家的姑娘，说得难听点，便是脚踏两只船，不守女德的坏女子，可是这个女子显然不是真的在说她败坏女德，而是暗喻他自己，明明是被司马师所提拔，却跟跟夏侯玄走的十分近。
曹芳冷呵一声，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利刃，“李大人不知也罢，不过依朕看来，这个女人，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