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一直低着头,听着那苏到骨子里的声音,浑身一抖,忍不住好奇心,微微抬起了一点,随后立马吓得缩了回去,一张脸像刷了白漆的墙,瞬间煞白。
那女人是……先帝后宫的兰妃!?
难怪陛下登基后没有遣散先帝的后宫,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也太太太……“小珂子,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奴才什么都没看,奴才刚刚眼睛进沙子了,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最好,要是看见什么……你懂的。”曹芳扬袖一甩,桌上的茶盏立时四分五裂,小太监咕噜咽了一口口水,匍匐在地诚惶诚恐地道,“奴才明白,奴才刚刚真的是沙子迷眼了,奴才这就滚。”
说完小太监立马低着头一路退出去,直到出了长乐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如果再多看一眼,铁定掉脑袋,不过陛下实在是……连先帝的女人都……唉!
这事可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不然又不知道该闹出什么乱子来。
……大将军府上下一片素白,刘筝作为司马懿的客卿参加葬礼,灵堂里,厚重的棺椁还没有盖棺,司马懿平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一样,司马昭和司马师跪在灵堂下面烧纸,期间陆陆续续来客不断。
司马攸和嵇喜跪在灵堂的一侧,三月的天气,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身白色孝衣的司马炎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趁父亲司马昭还没有发现,偷偷走到司马攸的身旁跪下。
司马攸抬头看了一眼,又往身前的火盆里少了些许纸钱。
司马炎最看不惯的就是自己这个一母所出的胞弟,总是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偏偏父亲就喜欢他这样的,不过想到刚刚自己从父亲书房无意间发现的东西,心思动了动,低着头轻轻用手肘捅了捅司马攸。
司马攸下意识地看过去,司马炎立马凑过脑袋从长袖里抽出一卷精致的画递给司马攸,低声在司马攸耳边道,“幼弟,给你看样东西。”
司马炎说着将手里的画轻轻展开,画上画的是一位女子,女子二八芳华,一袭月白水漾留仙裙衬得女子身材玲珑有致,肌肤白皙娇嫩,一双眸子冷冽灵动,气若幽兰,一朵摇曳的彼岸花在眉心开得正盛,美得不似人间女子。
司马攸不敢多看,连忙卷起推回给司马炎,眉宇间有些薄怒,“兄长,今日祖父忌日,你竟然……”司马攸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竟然带女子的画像来灵堂!”
司马炎神情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示意司马攸朝前看,“你先别顾着说我,你仔细看看,画像里的女子是不是很像祖父灵堂旁边站的那个客卿?”
司马攸怀疑地抬眼随意一瞥,灵堂旁边的刘筝正在跟司马昭说话,低眉的一瞬间,像极了画上的女子,司马攸心中虽惊,但还是十分镇定地回头看向司马炎,“兄长,你想做什么?”
司马炎眼里精光闪烁,盯着人看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你可知我这画像从哪儿来?”
司马攸不语,司马炎却冷笑一声,自言道,“在父亲书房的兵书里。”
司马攸心中大惊,司马炎却还在说,目光在司马昭和那个少年身上来回打转,“幼弟,你说世上怎可能有如此巧的事?依我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生多半就是那画上的女子扮的。”
司马攸生怕自己这个兄长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拉着司马炎的衣袖劝道,“兄长,这可是在祖父的灵堂上,那少年听父亲说是祖父的座上宾,你可不能打他的注意。”
司马炎闻言看向司马攸,眼里讳莫如深,“父亲倒是什么都跟你说啊。”
司马攸脸色微变,“兄长,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