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满耳的心跳声,黑狈只能听到男人哒哒的脚步声,然而过了片刻后,他连男人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了,是男人走了还是他此刻正在观察自己?
黑狈垂在身侧的手因为长时间僵直而开始抽筋,一阵一阵的抽麻感虽然不疼,但却难受得能让人抓狂。
李航行确实是停了下来在观察黑狈,而且比黑狈想得更为贴近。
半蹲在地上的李航行浅笑不语,那神情不像是在观察黑狈真晕假晕,倒像是在欣赏猎物死亡的最后姿态,浅浅和煦、温润如玉的笑却让人感受到了刺骨诡异的寒。
“特定的话只能讲给特定的人,旁人听了那就是死……”李航行顿了顿,浅笑低眉,手中却多了一枚长钉,“听说十指连心,你说若是将这钉子从指尖钉进去,他会不会假晕变真晕?”
刘筝听得眉心一跳,不知道是这个李航行真的看出来了,还是在试探她,宿离殇单看刘筝一言不发地神情就猜到应该是自家媳妇儿刚刚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个米国人如此谨慎。
握着剑的手换了一只,大手握住刘筝的小手,这才发现自家媳妇儿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宿离殇动用魔力挥发,干燥的大手包裹住刘筝的手,努力带给刘筝一些依靠和温暖。
刘筝也确实安心了几分,只是看着李航行手里的长钉,心头还是有一丝阴霾。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变态。
刘筝深吸一口气,语气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是李先生自己一掌将人拍晕的,难不成先生怀疑自己手下留情了?”
李航行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刚刚那一掌在下确实不遗余力。”
还以为暴露了的黑狈闻言心里终于是先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何一向惟命是从的自己会突然间如此害怕面对昔日的主子,甚至打心底恐惧他的靠近。
或许是因为太清楚此人的手段又或许是因为刘筝口中所说的秘密。
李航行拍了拍土,破烂不堪的黑袍上全是泥却看不出他的神情有一丝的狼狈,像是意外听到了黑狈那声轻若游丝的吐息,李航行向前迈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折了回来。
“啊~我还是觉得,无论是真晕假晕,让他再晕一次不是更保险?”
黑狈闻言还没落下去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还不等他有什么警惕,右手中指指尖突然传来钻心的疼。
长钉被李航行捏在手里,尖锐的那一端则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往里延伸,钉入五毫米时李航行轻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惋惜,“遇到阻碍了。”
长钉此时已经钉入了肉里碰到了第一节指骨,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李航行却是神情淡然地又道了一句,“不过没关系,再用点力就好。”
说完长钉的钉头又钉入三分,黑狈伸出去的右手抽搐着往回收却被李航行一把捏住,握住的位置恰好又是刚刚被钉穿第一节指骨的中指,指尖的血流满了手。
李航行眯着眼看着黑狈的反应,戾气骤升,捏着钉子后端的手狠狠一推,整支长钉钉入中指,而手却抽不回来,黑狈疼得浑身抽搐。
宿离殇拧眉伸手遮住刘筝的眼睛不让看,然而一声声低吟哀嚎却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李航行不断在加剧黑狈的痛苦,而刘筝只能不断施展治愈术,因为不能昏过去,过度的清醒使得黑狈大脑里有一瞬的空白。
宿离殇看见李航行手中出现的第二根长钉,扬手一挥将人掀翻在地,“够了!!!人已经昏过去了!”
李航行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土爬起来,看着倒地抽搐不已的黑狈,面不改色地浅笑,“哦,那我们现在确实可以好好聊聊了。”
刘筝看得反胃,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问下去的欲望了,如果可以,她只想让这个变态有多远滚多远。
宿离殇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将自家媳妇儿拥入怀里,大手护住她的脑袋不让她烦心。
李航行看着两人眉宇间的厌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浅笑着接上之前的问题,“你们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因为黑狈么,我现在将他交给你们,并且告诉你们他的过去,作为交易,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宿离殇轻呵了一声,“你之前说的可是将黑狈作为补偿交由我们处理,现在这又算什么?”
“No、No、No。”李航行摇着食指轻笑,“我是答应将人交由你们处理没错,但是黑狈的过去则是要付报酬的。”
“你可真是无奸不商!”刘筝从宿离殇怀里抬起头来厌恶地瞪着李航行。
李航行:“这位美丽的小姐,抛开那些虚名,我本来就是一个商人,无奸不商不是很正常?”
“你!”
宿离殇心里轻叹了一下,将刘筝的脑袋摁了回去,“你要什么报酬?”
李航行浅笑,目光再次落到刘筝身上,“我要那位小姐的鲜血,只要四百毫升即可,小姐当作是献血就好了。”
宿离殇的眸子蒙上一层暗红,“呵!你也配?”
“这位小姐的能力特殊,据说能起死回生,我们只是想要她的一点点血做科研罢了。”李航行的眼中有一抹欣喜到极点的癫狂。
宿离殇却是脸色一沉,“不用你说我们也能查到黑狈的过去,何况……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谈条件的权力?”
“怎么没有?他不就是?”李航行说着已经迅速扼住了黑狈的脖子,此时黑狈再装晕已经行不通了,一双眼角低垂的眸子带着七分狠戾三分挣扎。
宿离殇看了一眼黑狈,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久了,眼泪都笑出来了,“你们米国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出门不带脑子?用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要挟我,还要取我妻子的血,你觉得我会答应!?”
“哦~那……如果再加上他呢?”
李航行视线落在自己后方,那些撤离的黑袍人去而复返,其中有四人似乎抬着什么东西,前两人后两人,抬着的是一副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