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后,我们对此绝口不提,而你父亲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想要建一支独特的部队,因为他很明白有些事单靠人力无法完成,所以有了天谴队的雏形,不过……天谴队虽然是你父亲创立的,但却是在章恩手里发扬光大的。”
“在第一支利刃建好后,你父亲就消失不见了,而那时的天谴队才刚刚建立,一切都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更别说寻找能被异能认可的异能者,那会儿我和丁正毅都劝章恩放弃,可章恩却说那是你父亲的希望,我们劝不住他,也只好任由他自己去干。”
“当时,我和丁正毅都觉得建造一支拥有特殊能力的军队不大现实,更别说其他人,他们根本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可是最后,章恩他真的做到了,但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蒋腾说到这里时,突然苦笑了一下,有些怅然若失,“你跟章恩交过手,但是你看出他的异能是什么了吗?”
刘筝愣了一下,摇摇头,章中校的路数变化太多,她看不透。
“他的异能其实是领域。”蒋腾说到这的时候,突然视线落在刘筝脖子里挂的那枚养魂珠上,顿了顿又道,“你父亲在离开之前,留了一枚晶石和一枚养魂珠在基地,这枚晶石我们称之为异能源石,那些能与异能源石发生共鸣的人我们称之为异能者。”
异能源石?
蒋腾说的大概就是之前封印宿离殇的那枚晶石吧,只是没想到那枚封印晶石竟然被他们当作测试异能的源石?难怪那时候章恩非要她去“能与异能源石发生共鸣的人有,但要寻找却难如大海捞针,那时你父亲刚离开,基地并没有什么异能者,且各项设备的维护以及研究异能源需要大笔资金,有近一年的时间天谴队处于空置的状态,你可以想到军部的反应,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最后什么都没有弄出来,那群人不满的情绪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
“就在章恩外出寻找异能者时,军部的高层开会废除了天谴队的规制,当章恩回来的时候,基地已经拆得只剩藏有异能源石和养魂珠的密室了,形势所逼之下,章恩以身试险,强行与异能源石发生共鸣。”
“章恩在密室里呆了足足有一个月才出来,当他出来时,整个人突然老了二十岁,性格大变,对我和丁正毅也带着几分疏远和警惕。”
“章恩出来之后大刀阔斧进行天谴队的重建,而军部也奇迹般地竟然没有阻止,甚至很好说话一般,不过短短三个月,章恩就找到了四名能与异能源石产生共鸣的异能者,天谴队这才慢慢成型。”
“后来我才知道,章恩是和军部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才保下的天谴队……”
“领域这种能力很特殊,它甚至能通过领域中无数次模拟对未来进行推演,而推演的结果有着八成的准确率,但是,每用一次领域的这种能力就会损耗一年的寿命,本来借着养魂珠还能续命,但他最后一次推演后却把它给了你。”
“章恩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在我们被围困的时候,是他和明逸庭将大部分毒人引走,我们才能坚持到你们来救援……”
“我本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但是我不希望他最尊敬的人的女儿对他有什么误会,那是对他的再一次伤害。”
“你章伯伯付出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他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坏,而有些事,他也没得选择,黑暗的世界里总需要有更黑暗的东西来压制……”
刘筝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好像显得那般苍白无力,是她误会了章中校,也是她间接害了他……“那……我二哥自杀那次,他……”
“你二哥那次,他其实就是想见见你,让你继承天谴队而已,没想真的伤害你,甚至在你离开之后还差点为了你杀了二号。”
“那这次呢?也是他推演后做出的决定?”
“是,具体情形我不清楚,不过却是知道这次蚁病毒只有你和你身后的人才能化解。”
“身后的人?”
谁?
“章恩说,那人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是否能引出他则是这次危机能否化解的关键。”
刘筝心里一惊,突然想起宿离殇还在帝择天身体里时说的话,章恩让她来的目的是为了引他出现……当时她还以为章恩说的是帝择天,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寄宿在帝择天体内的宿离殇!?
他竟然能猜到宿离殇的存在???
那是不是意味着章恩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被封印在晶石里的宿离殇魔化了?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她父亲的下落?
刘筝努力压下心中的兴奋和激动,袖子下的手慢慢蜷起,又慢慢松开,激动过后又是难掩的失望,她忘了,章恩已经死了,就算他知道,她也问不了了。
“蒋伯伯您知道章……伯伯说的我身后的人是谁吗?”
蒋腾摇摇头,目光眺望远方。
晚霞落尽,余晖消散,远处古老的都城灯火辉煌,车水马龙,那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蒋腾走了两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不厚的信封。
刘筝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地契,只听蒋腾走远的声音再次传来,“林后的那座别苑是你章伯伯生前买的,说是送给你孩子的满月礼,别苑里有管家,房间应该收拾好了,晚上下山不安全,你就先住那里吧。”
刘筝愣愣地看着信封里的地契,心头五味杂陈。
孩子的满月礼……是今天。
刘筝抬头,一轮圆月不知何时已经挂上夜空……月明星稀,照亮的何止她这一方寸土?
出神间,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刘筝下意识要躲却闻到了鼻翼间熟悉而冷冽的香,整个人在瞬间松懈下来,“你怎么来了?”
“小傻瓜,你在山上呆了一整天,我不放心,怕你出危险就上来了。”宿离殇笑着将下巴搁在自家媳妇儿的小脑袋瓜儿上,神情惬意而满足。
刘筝顿了顿,忽道,“宿离殇,我想回家了。”
宿离殇闻言低头,只笑着说了个好,将怀里的人抱紧,一脚踏进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