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看到完好无损,甚至比之前气色更好的丁正毅,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只不过想起十一的惨死,十号拧了拧眉,回头就在人群里寻找张齐的身影。
果不其然,人早就不见了。
十号暗骂一句,连忙出去找人。
刚刚复活的丁正毅似乎还有很多话要和蒋腾说,帝择天挥退了周围的人,自己也跟着离开,只是刚走了几步,江晁就追了上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帝择天,欲言又止。
帝择天转过身,眉目清冷,好似什么都无法掀起他眼中半分波澜,“有事?”
江晁点头,听着那一贯淡漠的嗓音,心里忽然就踏实了,总觉得现在的他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他。
看到帝择天一直在等他接下来的话,江晁连忙敛了敛心神,道,“十号发现了十一号的尸体,在主账附近的灌木丛里,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像是中毒,十号怀疑是张齐干的,但是没有证据。”
帝择天想起之前拦住宿离殇他们的那个少年,眸光淡了淡,“带我去看看。”
灌木丛里,十一号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帝择天走近时,周围的人立马让出一条道来,帝择天戴上手套轻轻碰了碰十一号的脸,随即又检查了一下眼、口、鼻,这才站起身,道,“应该是中毒,不过具体情况……九号,你去附近的小镇上找个会解剖的医生来。”
跟八号旗鱼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九号点点头,一转身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帝择天又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四号鹰眼以及五号毒蛇,语气淡漠却又不失威严,“四号你的异能适合侦察,你配合十号,将张齐给我带回来,五号,你负责看着十一号的尸体,等九号带医生回来,至于江晁,营地里的所有人都要一一排查,你负责这件事。”
江晁点点头,随即又看着四号等人,扔给他们一句,“照做。”
五号毒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旁边的鹰眼拉了一把,只得憋着一口气满不情愿地点一下头。
帝泽天自然看到了四号的小动作,琥珀色的双眸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早些年也是通过江晁来管理天谴队,这也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天谴队的人面前,他们不服气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帝择天离开,四号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一眼的对视差点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这究竟是什么人,连队长也要听他的话……“哧~真能装!”五号双手环胸,冲着帝择天的背影冷嘲。
远远地,帝泽天的脚步顿了一下,五号脸上的嘲还没消失,看着帝择天突然停下脚步,表情来不及收,整张脸都快扭曲了,然而帝择天只是停了一下就继续朝前走去。
见那个男人走远,五号这才揉了揉脸上僵住的肌肉,刚刚转过头迎面就挨了一拳。
那一拳的力道极大,五号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被四号拉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倒,只是当五号拿开手时,掌心一滩血迹。
是鼻血。
“队长!”五号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神桀骜不驯。
江晁目带警告地看了一眼在场的天谴队成员,“你们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上面的那位大人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帝择天,刚刚那个走过去的男人,以后见到他,都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四号心头震惊不已,五号更是直接傻眼了。
想起自己刚刚作死的行为,五号缩了缩脖子。
看来刚刚他的话,那位大人是听到了……“还不快滚去干活?想再挨一拳?”江晁冷眼扫过去。
五号一个激灵,连脸上的伤都顾不得就蹲在了十一号尸体的旁边,瞪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四号苦笑着摇头,也转身离开。
营地外的小镇酒吧吧台,女调酒师调好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推到眼前这位带着兜帽的怪异客人面前,心里虽好奇客人处处怪异的举止,但当看到那位客人因为胳膊抬起而露出的枪支时,所有的好奇心立马吞到了肚子里。
张齐不耐烦地敲打着台面,又一次抬起手腕,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然而黑狈还是没有露面,这让张齐心里越发慌张起来。
再等十分钟他就必须离开了。
因为刚刚透过玻璃门看到了在街道上四处张望的十号,恐怕要不了多久,那个十号就会找到这里来。
叮铃张齐耳朵竖起,藏在帽子里的眼神有一丝慌张泄出,当看到是黑狈时,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黑狈虽然常跟Mr.李联系,但这酒吧却是第一次来。
“你终于来了!”张齐四下看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吧台后的女调酒师身上,眼里阴狠骤现,女调酒师也算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所以十分识趣地进了后台,张齐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黑狈身上。
“说吧,怎么了?”黑狈懒洋洋地喝着那杯没有动过的蓝色鸡尾酒,眼神微斜。
“黑狈!你一定要救我!是你让我去杀丁正毅的,我只是被你蛊惑了而已。”
黑狈端着鸡尾酒的手一顿,眼中带着压迫,“被我蛊惑?”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黑狈,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被抓了,你们一定不会好过的。”
张齐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他清楚,现在无论如何,只有黑狈能救他。
黑狈被摇得有些晕,冷冷地拂掉张齐的手,这才微眯着眼看向张齐,语调中带着丝丝冷意,“这么说,人还活着?”
张齐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人……我,我亲手杀了,但是……”
“但是什么?”
“又……又活过来了……”张齐猛地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地看着黑狈渐渐阴沉的脸色。
“又活过来了?呵!张齐,你当我是傻子,这么好骗?没死就是没死,什么又活过来了,我看你是根本没有完成任务,在说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