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离殇循着最后一声龙吟飞速掠去。
随着兽潮的转移,林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刘筝刚刚从树上掠下,喉咙里就涌上一阵腥甜,微微蹙眉,硬生生地将涌上喉咙的血水又吞了下去。
然而体内的异变却是从这一刻骤然开始,丹田像是被人戳破了一个洞的皮球,磅礴的灵力竟然在一点点外泄。
怎么会这样!?
刘筝尝试着回拢,四溢的灵力也的确在自己的掌控下慢慢回拢,但是下一秒,回拢的灵力在涌入丹田之后就再次流逝而走。
心,像是坠入崖底一般。
“丫头!”
宿离殇刚一落地就将刘筝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下一秒她就会在眼前消失。
刘筝像是没有听到宿离殇的话,整个人怔楞在原地。
“丫头?”察觉到丫头的不对劲儿,宿离殇松开刘筝,试探性地问道。
刘筝茫然地抬起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这里……原本会有一小簇冰棱出现……“丫头?”宿离殇有些紧张,丫头的神情实在太不对劲了。
刘筝回神,摇头,“我没事。”
“真的没事?”宿离殇不信,伸手拉过刘筝的手,仔细地查探着刘筝的身体。
刘筝没有拒绝,任由宿离殇查探自己的身体,良久,宿离殇收回探查。
“我的身体有问题?”刘筝抬眸询问。
宿离殇摇头,“没有。”
“哦。”刘筝低头不再言语。
宿离殇都没能查出来,那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丫头!”
“嗯?”
宿离殇突然伸手捧着刘筝的脸,神情严肃而认真,“不管遇到了什么麻烦,你都要记住,你的身后还有我。”
“即使天塌了,还有我顶着,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刘筝抬头看着宿离殇,不禁莞尔。
这家伙是以为她压力太大了?
虽然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是,莫名的,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收敛心神,再次试了试,丹田处的灵力依旧在不停地流逝,但是却也能支撑她再使用半个小时。
刘筝收拾好心情,再次振作起来。
情况也不是最糟糕,起码自己还有半个小时不是?
轰!!!
一声巨响在远处响起,一朵比之前更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刘筝眼底金光流转,视野所及是一片浓烟。
浓烟弥漫的林子里,隐隐约约一大片黑影,刘筝看着一个个穿过浓烟的黑影,原本才放松了几分的心再次被拎了起来。
兽潮是解决了,但是更大的麻烦来临了!
“快走!”刘筝只是看了一眼就拽着宿离殇朝营地的方向奔去。
行动计划是早就制定好的,虽然暴动提前了,但是刘筝相信凭借江晁和明逸庭的能力,能够很好地稳住局面。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配合天谴队的人员尽力将人群拦在营地之外,并找出病毒原体。
大地在震动,森林在颤抖,黑夜笼罩了所有。
感觉到体内比之前流逝更加迅速的灵力,刘筝的速度不由得降了下来,宿离殇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将刘筝拉进自己的怀里,两人的速度再次提了起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刘筝就到了营地外的第二道防线处。
悲戚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前线,将暴动来临的紧张都冲散了不少。
刘筝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样,不禁看向正靠着树抽烟的江晁,眉头顿时紧蹙在一起,野外不许有明火,江晁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怎么回事?”宿离殇看着有些意志消沉的江晁,眉目一片冰冷。
江晁目光有些涣散,当看到突然出现的两道身影时,思绪这才慢慢回拢,徒手掐灭了烟蒂,“扫雷部队遭遇兽潮,伤二十三人,死……一人。”
随着江晁的话落,那种悲戚的氛围愈发浓重。
周围的特种兵明明都听到了江晁的话,可还是在不停地做着自己的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暂时忘记战友离去的痛苦。
“是谁?”刘筝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询问。
江晁抬眸,“蒋越。”
刘筝心里顿时一沉。
在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她就跟明逸庭商量派谁去辅助扫雷部队,最后的人选在猴子和飞鱼里徘徊。
猴子和飞鱼都是狙击手,夜视能力极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当作侦察兵使用,自己当时更倾向于飞鱼,因为飞鱼比猴子谨慎,但是最后的决定却是让猴子去,因为明逸庭说,飞鱼是个女孩子。
“他是怎么死的?”
“为了救扫雷部队的士兵。”江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落在张齐身上的,尽管张齐极力将自己缩进角落里,刘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张齐……呵!不就是那个曾今武警部队拿着枪指着自己脑门逼她来天谴队的那个张齐么!
她想她不用再问什么了,眼前的一切已经很清楚了。
是张齐拖累了猴子。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刘筝也没有功夫教训张齐,转身就朝着防线的外走去,一道矫健的身影却先一步拦住了刘筝。
是飞鱼。
飞鱼伸出双臂拦住刘筝,眼里是别人看不懂的执着,江晁见状连忙喝道,“飞鱼你快让开,刘筝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飞鱼咬着牙,眼神执着地盯着刘筝的眼睛。
“你想让营地所有人都为猴子陪葬吗?还不下去!”江晁再次冷喝出声。
刘筝清楚地看到飞鱼的身子轻微地晃了晃,贝齿咬着下唇,竟生生咬出了血迹,眼里的执着渐渐变成绝望。
还有五分钟,那些可怕的病毒就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现在的所有人来说,这五分钟分秒必争。
正因为飞鱼很清楚,所以展开的手臂慢慢垂落,她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刘筝看着飞鱼,心里忍不住长叹一声,终道,“你想说什么?”
飞鱼闻言抬起头,眼里亮起璀璨的光,沙哑的嗓音里依稀能辨出两个字,“救他。”
刘筝眼睛盯着飞鱼,目光直直地落进飞鱼的心里,声音里是满是无奈和冰凉,“你很清楚,他已经死了。”
“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