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忻仪小声嘀咕了两句,大概是说林石的坏话,于城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
“呜呜呜(你干什么?)”刘忻仪瞪了一眼于城,伸手扒拉下于城放在自己嘴上的手。
“小点声,你也不怕被他听见!”于城没好气地道。
“我就说就说怎么了?你为了合作居然连儿子都卖了,你混蛋,混蛋!”
刘忻仪说到最后都带了鼻音,那双从没干过粗活的双手紧握成拳,一拳一拳捶在于城的胸口,看似很生气,但更多的却像是在撒娇。
于城的心一下子就化了,大手裹住刘忻仪的手,耐下性子柔声道,“好了好了~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对我这么凶。”
“哼!”刘忻仪扭头冷哼一声。
于城无奈地笑笑,眼里是久久不散的宠溺,伸手将妻子揽进怀里,“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又不会害了儿子。”
“都怪你,好好的红酒不做,非要做什么珠宝生意。”刘忻仪埋汰地看了一眼于城。
于城轻轻给刘忻仪捏肩,一脸讨好,完全没有平日里公司的半点威严,“安啦~林石在这一行的地位不比咋们在红酒界的地位差,而他那女儿又喜欢咋们儿子,这不是正好吗?所以,能利用的咋们自然要充分利用,再说了,只要咋们儿子不喜欢,难道那林石还能逼咋们不成,大不了咋们就不靠他不就行了?”
刘忻仪哼了哼,“算你有点良心。”
“嘿嘿,那老婆大人,咋们跟上?”
“嗯。”
林子里,走在前面的于熙皓停下脚步转身直勾勾地盯着宿离殇,似要将宿离殇从里到外看透。
宿离殇一改在帝臻面前的老实,慵懒地抱臂靠在一个树上,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散漫,只是那一双狭长的凤眸却冰冷得没有一点感情,“想说什么?”
“刘筝是怎么死的?”
宿离殇的散漫一扫而光,紧接着被阴霾所取代,“这跟你没关系。”
于熙皓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宿离殇的眼睛,“到底是跟我没关系还是你也不知道。”
“……”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刘筝为什么难产?”
见宿离殇沉默不语,于熙皓脸色有些难看,这两天他一直在查刘筝的事情,但也只是知道刘筝跟人发生了冲突,却并不清楚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跟刘筝起了冲突,那人现在又在哪里?
重重疑点让一件本来很简单的事变得有些复杂,甚至无从查起,因为根本没有人目击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为了刘筝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可是反观帝择天,除了心情不好、脸色很差之外,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真的不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刘筝吗?
宿离殇依旧沉默不语,丫头难产死亡他绝对比任何人都绝望悲伤,只是他心里还隐隐有所期待,就算丫头连呼吸都没有,他的直觉都告诉他丫头没那么容易死,所以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找什么凶手?
这些天他一直呆在刘家的灵堂前,就是在用精神力尝试跟丫头沟通,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看看能不能刺激丫头醒过来,包括刚刚,他一直都在使用精神力。
但这些他是不会告诉于熙皓的。
“你可真是个冷血冷情的人啊~”于熙皓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是对宿离殇浓浓地的敌视和忌惮。
他是学心理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人在不同环境不同时间所产生的心理变化情况。
而且,他认识的帝择天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笑得肆意,浑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邪气的人。
如果以前只是猜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你果然不是帝择天,你是谁?”
宿离殇回了回神,大脑因为一直超负荷使用精神力而微微刺痛着脑神经,此时比刚刚也只好了一点点而已,宿离殇没心思跟于熙皓纠缠,转身就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你站住!你把帝择天藏哪儿了?”于熙皓看出宿离殇的意图,一个箭步横在宿离殇的面前。
宿离殇顿时笑了,只是那笑容却有些瘆人,“于熙皓啊于熙皓,枉你那么聪明,却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
“你仔细看看,你觉得这张脸会是假的吗?如果不是,那么一个躯体里你觉得会容得下两个灵魂?”宿离殇轻蔑地一笑,随即绕开宿离殇朝着墓碑走去。
于熙皓有些不理解,又或者是不愿意去理解,因为那句话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么他的一切以科学价值观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将会崩塌……细丝极恐,大概就是形容此时的于熙皓。
“谈完了?”帝臻没好气地看着走过来的宿离殇。
宿离殇扫了一眼帝臻身后,“那个上官走了?”
“不走难不成还留在这里让你当空气无视?”
宿离殇:“……”
帝飏轻轻看看孙子又看看儿子,冷这一张脸握着拐杖锤了锤地面,“好了!你们父子俩多年没见,一见面就吵,像什么样!泽天,那是你父亲,你再怎么不懂事,也要清楚那是生你养你的人!”
宿离殇:“是。”
见宿离殇服软,帝飏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继而又转向帝臻,“还有你!泽天不懂事,难道你跟着不懂事?这些年你忙于生意,很少管他,但是泽天并没有让你失望,帝豪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比起你的公司不遑多让,有些事,他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操心,你就省点心抽空多看看你媳妇!记住了没!?”
帝臻身子轻微一抖,点头称是。
宿离殇虽然没说话,但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里也忍不住为这个九十多岁的老人点个赞。
啧啧~连帝臻这种臭烘烘的牛脾气也能训得服服帖帖,这位老人却是很厉害,这也让宿离殇以后坚定了要跟帝飏一条裤子穿到黑的道路。
因为个子小,阿赐同学一直在一群比自己高很多很多的大人脚底下来回溜达,当手里的照片和自己正上方的人对上号时,一张白净的小脸扬起一抹坏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