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一下******,便将自己的披风铺在雪地上,将刘筝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朝着围过来的众人大喊。
“阿筝!你怎么受伤了?郎中,对,我去找郎中。”嵇康一看见刘筝立即挤进人群跪坐在刘筝面前,满脸惊慌,似是又想起郎中,立马又冲出去找郎中。
刘筝苦笑地看着围了一圈的人,横了一眼司马昭。
她只是被头狼咬伤了手臂和大腿,又不是死了,搞得那么严重,临最后救了她一命地土匪头那才是真的伤得很严重。
头狼那一下本就是出了全力打算咬死刘筝的,被土匪头一挡,才能有命坐在这里。
“娘子……你忍忍,啊……郎中一会儿就来了。”土匪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刘筝,尤其是看到刘筝浑身鲜血淋淋的,心里疼得不行,比自己受伤还疼。都怪自己,没保护好娘子,让那恶狼钻了空子。
“我没事。”刘筝说着还准备动动胳膊示意自己好得很,结果一动,一阵钻心疼痛从肩胛骨的地方传来,刘筝疼得冷汗直冒。
好家伙,明明没动的时候感觉不到,怎么一动就那么疼?
“哎哟喂,我的娘子姑奶奶啊……别动了。”土匪头一看见刘筝的架势立马吓得魂不附体,想阻止却又不敢碰,生怕碰到刘筝的伤口。
“叫你乱动,感觉到疼了?”司马昭寒着一张脸看着刘筝,没好气地道。因为是大雪天,血液流动比较缓慢,寒冷又麻痹了刘筝的五感,这才让刘筝感觉不到太多疼痛。可这丫头非要作死地动一下,不疼那才怪了。
土匪头一听司马昭的口吻,立马来气,“我娘子爱干啥干啥,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想打架?正好!”司马昭起身看着土匪头,一脸怒气。在土匪头缠着刘筝起,他就已经忍了很久了,忍得不想再忍了。
这面说这,司马昭就和土匪头动起手来,周围的土匪官兵连忙给两人腾出一片地来。
苍笙扶着刘筝,火气也是噌噌噌地往上冒,“你们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去帮帮城里的百姓!”
司马昭和土匪头听到这话立马停了下来。司马昭伏了伏袖子便不再去看土匪头,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心中暗骂自己沉不住气。
“娘子啊……我来扶你。”土匪头不搭理司马昭,转身看向刘筝,眼里的浓情蜜意看得刘筝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就好。”
“阿筝!阿筝!郎中来了!”嵇康拨开人群,拽着郎中急急跑来。
郎中一路上被嵇康拉着跑,此时早已气喘吁吁,指着嵇康气喘得说不出话来。
“郎中,你快帮阿筝看看,她,她……”嵇康说着眼红起来,眼睛在眼眶里打着转,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刘筝抬起完好的左臂,轻轻揉了揉嵇康的脑袋,眼里一片温柔,“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当司马昭和土匪头在打架的时候,嵇康正带着郎中一路飞奔,虽然年纪小,却是最懂轻重缓急,只不过,这爱哭的毛病得想办法治治。
刘筝不说还好,一说,嵇康的眼泪便如散落的珠串一般滚落,抱着刘筝哇哇大哭起来。
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还这么没心没肺地说没事?是不是只有死了就不会说没事了?他已经没了父亲,不想再失去她。
嘶……疼疼疼!混蛋嵇康,你压着我的伤口了!
刘筝呲着牙,暗骂嵇康,不过感觉胸口湿了一片,刘筝心里也不由地疼了起来。
这孩子才不过十岁就失去了父亲,还要忍着巨大的悲痛跟着她一起寻找真相,虽然一路上闭口不提,但是眼里的悲痛落寞却是藏不住的。
即使再沉稳老熟,终究还是个孩子……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刘筝轻轻拍了拍嵇康的背安抚道。
喘过气来的郎中看着满地的伤员,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只得开口询问,“哪位需要医治?”
“这位!”嵇康立马抹掉眼泪,拉着郎中走到刘筝身前。
“我没事,您先帮我看看那位吧。”刘筝摇摇头,指着土匪头道,“他被狼咬了,伤口很深,应该是咬到骨头了。”
“阿筝!”司马昭神色一凝,刘筝满不在意地摇摇头。
“你们都围在我这里干嘛?彭城现在受灾这么严重,还不过去帮忙?”
“昭德将军已经带了一部分人去帮忙了。”苍笙将刘筝扶起坐好,道。
从城里赶来的士兵朝着刘筝一拜,神情严肃,“刘姑娘,昭德将军请您到城主府一趟。”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苍笙背着刘筝,而零一则紧紧跟在苍笙的后面,越往城主府走,众人的心情就越发沉重。
一路上到处都是乞讨的人,而城主府里的情况比大街上更为严重,刘筝等人到的时候,城主府的大门洞开着,里面挤满了席地而坐的妇女儿童,大堂里也都坐满了枯槁老人。
挤在一起的妇女们头发散乱面容饥瘦,怀里抱着同样骨瘦如柴的孩子,或坐或躺,神情戚哀。率先进来的苍笙眉头紧皱,一只脚迈出却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苍笙无奈地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妇女开口“麻烦让一让。”
那妇女闻声没有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苍笙连忙背着刘筝朝城主府的书房而去,众人紧跟着苍笙,心有戚戚然。
刘筝一进书房,就被里面凝重的气氛所感染。书房的书案前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老人,站在两侧沉思的人一个是昭德将军,另一个刘筝不认识,想来是城主的谋士。
昭德将军一抬头便看见刘筝,连忙走过来,神情肃穆,连平日里客套的笑容都免了,看样子彭城的情况实在很不好。
“你们来了?”
“嗯。”刘筝点头。
“我给诸位介绍,这是彭城城主,这位是带我们进入彭城的刘姑娘。”
刘筝以平视的姿态朝着彭城城主微微点头,“城主大人。”
彭城城主同样点点头便不再搭理刘筝,一心埋在书案前,不等刘筝询问,昭德将军便自顾自地开始道,
“本来从陈留押送粮食的有三支,但是在中途折了两支,而我们所带的粮食也只够所有彭城百姓再坚持三天,而朝廷的粮队至少还要十天才能赶来,近日大雪不断,很多房屋被压塌了,许多老百姓不是冻死的就是饿死的,城主已经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老弱病残、妇女等都安排进了城主府,但是没有足够的衣物粮食,还是很快会撑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