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怒火渐生,刘筝索性也不问了,直接用读心术,当听到王芊儿心中所想时,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吓得王芊儿连忙扶住刘筝,
“恩人姐姐你怎么了?”
刘筝眼中一片冷寒,拂开王芊儿的手,就朝着王府外飞奔。
王芊儿大急,看着刘筝的反应不禁隐隐担心,时不时恩人姐姐已经猜到什么了?
可是姐姐要是去市口的话,会被抓起来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救人,颜倾,颜哥哥!
颜哥哥说过,一旦有什么事就飞鸽传书!
王芊儿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也顾不上什么矜不矜持,直接提着裙子朝着王府养鸽子的院子而去。
看着一笼子一模一样的鸽子,王芊儿急得直抹眼泪,当日颜哥哥送了她一只信鸽,被她和那群鸽子养在一起了,可是现在……
到底哪只才是颜哥哥送的鸽子啊!
“呜呜呜……我真的好没用啊!帮不上恩人姐姐……”
王芊儿一撇嘴竟是抱着膝盖坐在笼子旁的地上大哭起来。
因为去王府之前一直在房檐上飞掠,刘筝并没有注意到大街上的异常,此时疾步朝着铚县最大的市口去才发现沿路的街上根本没有一个人。
刘筝还注意到一些街边卖吃食的小棚子里,桌子上的碗里还冒着丝丝热气,显然是刚离开不久。
暗骂一声,刘筝再次提速,火速朝着市口赶去。
市口,人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对着中央被架起的火刑架指指点点。
坐在高台之上的县令大人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天色,随即拄着下巴继续凝视前方,一动不动,似在等什么,又似在发呆。
今日,拖了一年的采花大盗一案终于要在铚县进行最终审理,本来是打算在衙门进行的,奈何周边的几个县也有采花大盗的备案记录,众县令商量后,最终决定在市口进行公开审理。
此时,高台的左侧就坐着来自周边各县的县令,而右侧则是受邀前来观刑的受害者家属以及一些爱凑热闹的达官贵人。
高台之下,除了最中央的火刑架外,周围全都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人。
高台之上,最中央坐着的是铚县的县令,也是当初放刘筝离开的那位,此时看着火刑架前跪着的两个丰神俊逸的青年,忍不住又是叹了一口气。
当初采花大盗一案在铚县闹得沸沸扬扬,本以为在那颜城伏法之后就会结束,没想到突发变故,颜城失踪,而无奇又离奇出现女尸,此案又不得不重新审理,在经过半年的调查后,在今日,将公布结果。
想到那得出来的审判结果,县令又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看着正中间满脸阴郁的县令,右侧顺位第三张客席上的妇人讥笑一声,随即淡然地扯了扯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摆,再次坐好。
如果此时刘筝在,一定能认出来,那满脸褶子的妇人正是王芊儿的母亲徐氏!
火刑架前,两道挺拔的身影笔直地站立着,不卑不亢,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两人镇定得不像是来送死,倒像是来观刑的。
只见左侧的一身侠客扮相的青年望着身旁沉默寡言的青年突然低笑一声,
“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你陪着我。”
苍笙冷冷地瞥了一眼厉辰,冷哼一声,“怎么?你有意见?”
厉辰看着寡言少语的苍笙,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有意见,意见很大。”
苍笙脸色顿时一黑,没好气地道,“有意见趁早滚蛋,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
听着苍笙的话,厉辰忽然也严肃这一掌脸道,“跟你开玩笑呢,要走你走,我才不走呢。”
苍笙白了一眼厉辰,背着捆绑起来的双手扭了扭不说话,但眼中依旧透出一抹冷厉。
也不知道这绳子是谁绑的,居然这么结实?
他都磨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居然还是没能磨断!
下次要是再让他遇到绑他的人,一定要将那人吊起来晾一天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见苍笙又不说话了,厉辰沉沉地叹了口气,仰着头看着头顶那一片阴云密布的天,喃喃道,
“也不知道娘子现在怎么样了?前几日听司马昭那家伙说娘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正在磨绳子的苍笙手一滞,同样抬着头看那一片压抑的天。
只听厉辰接着道,“真希望临死前还能再见娘子一面。”
“……”苍笙收回视线侧着头看厉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刘筝那张带着一丝疏离的清秀容颜,忽而嗤笑一声道,
“呵!还是不要见的好,你忘了我们的罪名是什么?”
听苍笙这么说,厉辰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是啊!还是不要见的好,这样,娘子就是安全的……
午时三刻已过,高台最中央的县令正闭着眼浅眠,似乎并没有要开始宣判的打算,左侧的县令纷纷用眼神交流着,最后推出一名代表来,
左侧顺位第一位看了眼天色缓缓站起来,对着中央的章恩拱手道,
“章县令,时间已到,你看,是不是该宣判了?”
坐在上位的章恩依旧拄着下巴假寐,似是完全没听到张县令的话一般。
顿时,场面变得极为安静,被拂了面子的张县令脸色一红,顿时看向对面的人,对面的徐氏拿着手帕掩嘴轻笑,圆饼似的大脸上皱纹横生,硬是在无形中化解了张县令的尴尬。
“章县令,时间到了,您可别让百姓等太久了……”
听着那一声女声,章恩暗叹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在底下的百姓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章恩从座椅上站起来,拿起一份卷宗开始朗声念道,
“青龙三年,有采花大盗刘筝为祸乡里,先有杀人藏尸,后又栽赃嫁祸,今潜逃在外,本府已查明真相,特于今日,对刘筝同伙苍笙、厉辰施以火刑,以正法纪!”
章恩念完,转身抽出一块木制令牌朝着苍笙、厉辰两人扔去,随即大喝一声,
“午时已到,行……刑……”
苍笙磨着绳子的手终于一缓,无奈地冲着厉辰一笑,
“看来,你就算嫌弃我,也不得不与我一起上路了!”
厉辰两肩一耸,同样笑道,“黄泉路上有个作伴的已经很不错了。”
苍笙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一直立在两侧没说话的大汉猛地推了两人一把,将两人押上火刑台,背对背绑起来。
手中的火把点燃,一道明亮的抛物线落地,瞬间点燃火刑架下的干草堆,熊熊大火顿时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