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筝替白璃擦掉脸上的泪水,轻声道,
“你爹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在做很危险的事,你娘亲怕你会担心才这么说的,你爹可是非常非常地爱你呢!”
白璃扬起小脸,将信将疑地看着刘筝,“真的?”
看着总是小大人模样的少年终于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时,刘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真的,刘筝姐怎么会骗你呢,等你见到父母,就会相信刘筝姐说的话了。”
“嗯!我会乖乖地等爹娘回来的!”
白璃满足地一笑,看得刘筝有一点心虚。
善意的谎言应该不会遭雷劈吧……
轰隆!
刘筝惊愕地望向窗外,只见寻草默默地走到窗户边,关好窗户,这才道,
“打雷了,主子。”
刘筝无语凝噎,她这张乌鸦嘴啊!
“打雷了主子,一会儿可能会下雨,咋们还走吗?”寻草询问道。
刘筝走到窗前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眸子里一片清冷,“走。”
寻草点头,“那我去收拾东西。”
刘筝背着双手看着洛阳的街景,忽而从空间调出一个早先准备好的荷包递给白璃,神情严肃,
“白璃,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这个荷包我就先放在你这里,等到你觉得哪一天洛阳最混乱的时候,记得一定要交给曹宇,好吗?”
白璃郑重地点点头,看着手里精致的荷包,眉头微微蹙起,于是仰头看向刘筝,
“刘筝姐,洛阳哪天会是最乱的?”
刘筝拍了拍白璃的头,轻笑,“等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白璃困惑地点点头。
黄昏时分,洛阳下起了这个夏天最大的一场雨,雨过之后,天气便会慢慢变凉,接踵而来的便是又一个秋天……
颠簸的马车里,刘筝闭眼假寐,听着外面震天的雷声和雨声,刘筝的心头莫名有些沉甸甸的,掀开帘子望了一眼浓雾缭绕的官道,刘筝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这预感是来自曹宇还是她自己……
“主子,前面有一家驿站,我们暂住一夜吧。”
“嗯。”隔着帘子刘筝应了一声。
已经过了亥时,大雨还在下,而官道越来越泥泞,坐在马车里的刘筝很清楚地感觉到缓下来的车速。
说实在的,这几天实在有些忙,忙到她都忘了自己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淘淘叽叽喳喳的声音了,刘筝想着便出了声,
“淘淘,你在吗?”
脑海里无人回应,刘筝只好扬声继续问,“淘淘?淘淘?”
许久,刘筝才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你好,主人。”
听着这不带一丝感情的机械音,刘筝登时一愣,连忙闭上双眼。
再睁眼时,一个虚拟的自己立于识海之中,看着对面那个比自己还高的男人,刘筝眼里杀气四溢,
这个人不是淘淘!
“你是谁?”
对面的男人有一头利落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而冷漠,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是一眼,刘筝就败下阵来。
“我是淘宝系统,主人。”
西装男冷冽磁性的机械音响起。
“你就叫淘宝系统?”刘筝无语,这么智能的系统居然不会给自己起名字?
似是看出刘筝心里所想,西装男子眸子里一片深沉,
“再智能也不过是机器,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刘筝皱眉。
“那你就叫……刘韬。”
西装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道,“……是,主人。”
她姓刘,所以给淘淘起的名字也是刘淘淘,至于这个男人……把刘淘淘的名字少一个字,再换一个字就可以了,反正她也懒得想。
“我问你,淘淘哪儿去了?”刘筝直视刘韬,一双眼睛沉静如水。
刘韬不说话,反而是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突然道,“你最好现在就出去,有人来了。”
刘筝同样抬头望天,脑袋突然一晕,再睁眼时就已经回到了现实。
刘韬看了一眼天就知道有人来了,她看了一眼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不过,既然是系统说的,那自然不会有假了。
“寻草,加快速度,后面有人跟踪。”
披着一身蓑衣的寻草一听,眉头顿时拧成一个川字,毫不迟疑,手中的马鞭一扬,马车踏过一个泥坑,扬长而去。
十几分钟后,一连串哒哒哒的马蹄声从后方响起,一群手握长刀、杀气腾腾的人驾着马快速朝着刘筝离开的方向而去。
驿站,
刘筝搭着寻草的手下了马车,皮质的黑色长靴从冗长的玄色暗纹刻丝长袍露了出来,一直低着头的寻草盯着刘筝的长靴先是一怔,随即抬起头来。
在看到刘筝的脸后,寻草脸色顿时一沉,扶着刘筝的手似是触电一般猛地抽了回来,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刘筝伸到半空的手忽然一滞,抬眸看了一眼寻草,自顾自地跳下马车。
被刘筝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寻草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片惭愧。
要不是认得主子的眼神,他真的很怀疑主子是不是半路被人掉了包。
刻意慢了刘筝半步,寻草低垂着脑袋一脸恭敬地走在后面,然而前面的刘筝却停了下来,转了个身走到寻草的后面。
寻草先是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而刘筝则低垂着脑袋走在后面。
原因是……此时的寻草比刘筝看起来更像主子。
对着寻草的背影露出一个赞许的眼光,刘筝俯身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巴糊在脸上、头发上,连忙跟着寻草进了驿站。
“客官,您几位?”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在柜台后打着算盘看都不看一眼,便问道。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刘筝,寻草的眼皮忍不住又是一跳,对着掌柜道,“一间客房,把饭菜都送上来。”
看着寻草搁在柜台上的一袋子钱,掌柜扫了一眼,果断地收了钱袋子,冲着楼上的一间房指了指便继续算账。
寻草一向是个不爱说话的主,掌柜懒得奉承,他也乐得清静,又看了一眼身后“浑身”泥泞的刘筝,寻草径直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刘筝现在是寻草的下人,所以自然是没有跟着寻草上楼,而是转过身又走出驿站去牵马。
看着这怪异的一主一仆都离开了现场,驿站不是很大的大堂里顿时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