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本王再三忍让，你却不识好歹，杀我部下，既然飞剑已经化为齑粉，便当做是对你小小的惩罚，倘若你现在离去，我便饶你不死。”
蜀山剑宗之人一身本事七八成都在飞剑之上，飞剑几乎相当于他们的半条命，之前被英宋断成两半，日后想要恢复虽然浪费一番手脚，但是终究可以恢复。
但是此刻飞剑化作齑粉，没有数年功夫根本无法恢复，对于蜀山剑宗的人来说比废他一条手臂还要痛苦的多。
张合的面色阴沉不定，就连百里守约英宋等人都是怔怔的看着柳墨。
搞不清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装神弄鬼，我就不信凭你的本事还能将我杀了不成？除非乾坤榜真的帮你。”
张合略作思考，终于还是没有退去。
在他看来，柳墨能够凭借一把断剑拦截住他的剑并且将之化作齑粉，这份实力堪比归墟巅峰的强者，如此实力怕是也只有通天榜的那些人才有如此本事。
他杀了柳墨手下这么多人，倘若柳墨拥有通天榜实力，为何不将他斩杀在此？还要用言语逼他离去。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存在。
他断定，柳墨这种超然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而且僵尸一族出世的秘密和乾坤榜的气运之争实在是太过诱惑，让他舍不得离去。
“不走？”
柳墨闻言微微侧目，目光凝视着张合的双眼，让其浑身一颤。
这种目光太过骇人，和唐逸的绝对无情不同，这道目光之中充斥着厌恶，其内满是沧桑留恋，那只是一双眼眸，却让张合仿佛经历了时光蹉跎，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感，让他不寒而栗。
“既然不走，那便留在这里常伴荒村古树吧！”
柳墨一步一步的朝着张合走了过去，手中的断剑散发着惊天般骇然的凌厉，柳墨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犹如常人，他距离张合还有百步之遥。
柳墨走了三步，距离仿佛没有拉近，但当他走到第四步的时候，却突然出现在了张合的面前，那把断剑对着他的面门插了下去。
这一剑防不胜防，这一剑犹如鬼魅。
张合面色骇然，好在他终究是蜀山的人，手下功夫高人一等，面对这一剑竟然是硬生生的躲了过去。
只是那双眼眸当中有着无边的恐惧泛滥。
“我与蜀山有旧，本不愿杀你，奈何你太过贪婪，修道之人固然要追求气运，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张合，你太不自量了。”
柳墨没有继续攻击张合，而是看着他轻轻摇头道。
蜀山有些类似于唐书院，门中弟子极少，但尽皆是精锐中的精锐。
全派上下加起来不过几千人，虽然比起唐书院要多得多，但和其他宗门动辄数十万的弟子比较起来却少的可怜。
剑灵和蜀山有旧，因为李白本是出身蜀山。
所以他不愿杀张合，但是张合不知好歹，他便在无法饶过他。
“你不是柳墨，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合是大派弟子，是蜀山当中的精锐，哪怕是剑灵附身这种极为罕见的事情他依旧猜出了一些头绪，当下面色骇然的朝后方退去，隐隐之间有着随时逃跑的意思。
“这些年来我经历许多，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妄图拥有与自己实力不相符合的东西，倘若你想拥有，下一刻死的就会是你。”
柳墨没有回答张合的问题，而是叹息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挥动了手中的那把断剑。
“刀截剑！”
剑灵低着头，似是想起了那个白衣飘飘，持酒高歌的男子，随后长剑耀眼，光芒当空闪烁，随后消失无踪。
柳墨的墨渊剑收回了背后的剑鞘当中，整个人背着双手看着天空中半圆的月亮，在他的面前半尺之外，张合瞪大着双眼喉间一条红线，嘴里冒着鲜血，然后瘫倒在了地上。
这一剑并不只是割开了他的喉咙这么简单，更是将他的心脏和大脑同时震碎，即便是仙境强者也无法存活下去。
“这天下哪怕过去了数千年，那些存在于一定高度的人和事，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剑灵低垂着眸子，轻声喃喃道。
“其实格局没有改变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日后还有和他相遇的机会。”
柳墨轻声安慰道，同时也慢慢的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而剑灵则是进入了武道碑当中，虽说这场战斗的消耗不算大，但他依旧想要随时随地的保持在巅峰状态。
墨渊剑有好几任主人，但是和剑灵真正共生死，亲兄弟的就只有李白一人，哪怕如今墨渊剑折断，李白不见踪影，这份情感依旧存在，而且深刻到了灵魂深处。
对此柳墨除了羡慕之外别无其他想法，毕竟剑灵跟随李白出生入死多年，而且感情好到李白可以为他苦心创造刀截剑这样的帝境武技。
这一点是柳墨无法达到的。
剑灵沉默不语，静静恢复。
张合身死，柳墨收回了注视天空的目光，转身带着笑容走回了唐逸等人的身边。
众人对视，纷纷漠然，并没有询问之前发生何事。
这是个人的秘密，哪怕关系再好，也不会不识趣的出口询问。
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柳墨。
“张合是蜀山剑宗的弟子，杀了他会不会惹上麻烦？”
白如夜皱着眉头，低声询问道。
“此处处于荒山野岭，张合追杀了数十万里，他来到此地没人知晓，消息绝不会透露出去，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张合，而且蜀山剑宗是真正的名门正派，最不允许的就是门中弟子滥杀无辜，即便我不杀他，此间事情传回蜀山，也不会轻饶了张合。”
柳墨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他倒是不在意众多私兵当中会不会有人将此事暗中说出去，正如他所说，蜀山是一个真正的名门正派，门中少有苟且之事，张合贪婪杀人在先，被柳墨杀了也是罪有应得。
哪怕事后蜀山当中和张合交好的人会因此嫉恨柳墨，但终究只是少部分的人，代表不了整个蜀山剑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