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大墓碑在武轶霄饥渴的凝视下泛出一片金光,朦朦胧胧包裹着这把可怕的大剑。放眼过去,密密麻麻的弟子们少说近万人,都在屏住呼吸看着这把夸张的大剑。
一条挺拔的身影自远方迅疾而来,眨眼落在这把大剑面前,腰间寒光一闪,八尺长剑展现在众人面前:“武前辈,晚辈郝雄章,恳请前辈赐教。”
武轶霄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他虽然就站在大墓碑面前,看见了大墓碑就能看见他,看见他就能看见大墓碑,但是武轶霄根本看不见他一样,咧嘴狞笑着。
连郝癸霓也紧张地盯着这把大墓碑,完全忽视掉了站在它面前的哥哥。非但是她,何离剑也屏住呼吸盯住那把大墓碑。似乎所有人都没有看见他,所有人眼中空无一物,唯独只有大墓碑。
“哼。”武轶霄瞪着那片金光,突然一声底喝,粗壮的手臂瞬间暴涨,双眼怒瞪,“破。”
泼的一声,大墓碑上的金光刹那猛然炸开,化作一阵狂风呼啸着吹向四方。弟子们纷纷抬手,惊惧地看着狂风中的大墓碑。
郝雄章吃了一惊,挺拔的身姿被这气浪吹得往后荡开,落在十丈开外,震惊地看着那大墓碑:“玄羽秘技?”
武轶霄咧嘴狞笑,双眼要吞掉大墓碑一样,额头青筋高高鼓起,喉咙里滚动着难耐的激动和兴奋,嘿嘿低笑着。
但见那片金光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他一声怒吼,金光刹那一抖,一片新生金光从大墓碑之中顿然闪出,瞬间将包裹在外面的金光抖得粉碎。
金光中诞生的金光,蜕皮一样。
嗡,大墓碑发出轻吟,将空气震得嗡嗡作响。
武轶霄仰天哈哈大笑,呼呼抡着一片金光的大墓碑一拍,金光霎时收了起来,当的一声,将它扛在肩上。
展隐天看得又惊又喜,颤声道:“诅咒,真的解除了。”
弟子们纷纷惊呼,恍若刚才所有人同时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美梦,瞪大眼睛,满是崇敬和畏惧:“羽武者。”
千年之后,羽武者终于如愿诞生。
“羽武者?”郝雄章瞪大眼睛,看着武轶霄,“明明剑光还是金色。”
展御风激动得无法将话说清:“金色剑光本就是羽武者的剑光,进入空白地带即拥有金色剑光,其实是拥有成为羽武者资格的证明。”
嗖,何离剑化作一个小黑点瞬间消失在视野中,空留一道波纹。
“何离剑。”郝癸霓纵身追去。
吴步观欣然,暗暗震惊,望着何离剑消失的方向。这个小子,现在已经完全让人放心,他什么时候成长成这样,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什么时间陪在他身边。想起他刚被救之时的那种生涩,甚至带着一些自卑,因为自卑看起来寡言少语,腼腆羞涩。
但现在,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他。
也纵身而去,微微一笑:“这下琦儿得救了。”
身后传来武轶霄那开心的哈哈大笑声,震得山谷一片剧烈哆嗦,几欲崩塌。
蓦地一声大喝,展隐天浑身一阵噼里啪啦爆响,双眼瞪得圆圆的,狞笑道:“昔日(哔)你让我展隐天绝望到底,这一次你可算成功了,来吧,破。”
郝雄章吃惊地后退几步,双眼一直盯着武轶霄。
武轶霄哈哈大笑,当,大墓碑回入背上的鞘中,这才发现他:“嗯?你是谁?”
又想起什么似的,上下打量他:“你刚才好像要跟我较量?”
八尺剑慢慢放下来,郝雄章瞠目结舌,半晌喃喃道:“毒雾谷发生了什么事?”
武轶霄嘿嘿一笑,粗大的手掌按住他的肩头:“你很在意啊,竟然追到这里来,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这把剑其实确实是一把好剑,不用在意,我并无恶意。”
这已经不重要了,郝雄章瞪着眼睛,看看他,看看正在使用玄羽秘技进行突破的展隐天:“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武轶霄哈哈大笑,双眼一定,看住他:“小子,想要跟我武轶霄较量,等你成为羽武者再来说这句话,哈哈哈。”
这笑声充满了狂喜,震得那近万名弟子一个个禁不住色变,一个一个喃喃颤声道:“羽武者……羽武者……终于诞生了……终于……千年了……。”
蓦地爆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惊得湛蓝的天空微微颤抖。
听得嘤的一声,这名少女似乎有反应了。沈忆琴眉头一动,吃了一惊。
何弦志闪身过来,沉声道:“怎么了?”
姚昙昇更加大惊失色:“琦儿?”
甄逸世面露惊喜,从椅子上噌地站起来,激动地看着她。
那双秀目慢慢张开,樱桃小口呼地吐出一口兰气,身躯却软绵绵倒在沈忆琴怀中,美目流转,看到了沈忆琴,无力地颤声道:“你……你……。”
她还记得眼前的这两个人,那是何离剑的父母,那么何离剑呢?
“何离剑……呢?”她连连喘气。
他不是承诺过要回来的吗?
沈忆琴心中哆嗦,轻轻搂着她,目露感激和敬佩:“多谢姑娘,难得你如此牵挂,他……。”
倏尔一阵狂风卷进方来殿中,那条魂牵梦绕的熟悉身影停在她面前,又惊又喜,满脸激动得哆嗦,半晌才颤声道:“你终于醒了。”
姚昙昇喜极而泣,不住紧紧抓着姚羡琦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另一只手激动得也抓住何离剑的手,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点头。
旋即又看见一条袅娜身影掠过来,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百般不敢置信:“你真的成功了?”
这名从未见过的少女一激动,便又将袖子撸起来。鲁悼司惊呆地张大嘴巴,邵澄茗看看姚羡琦,看看何离剑,看看每一个人,最后看看鲁悼司,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但这一次没有遮住他的眼睛,他根本是震惊地看着何离剑,似乎其他人都没看见。
姚羡琦吃力地想要起身,沈忆琴将她扶住:“虽然已经没事,但你的修为是以丹药得来,一时间无法适应,不要着急。”
姚羡琦哆嗦着素手,轻抚何离剑的脸庞,恍若身边只有两人,其他人根本不存在,声音虚弱中带着责备和欣喜:“你终于回来了。”
邵澄茗小脸蛋扑哧一声,刹那红到了脖子上。
何弦志嘴里唔的一声,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踱着步子转身慢慢走开。沈忆琴咦的一声,看住何离剑,见到儿子那副痴情模样,又见到姚羡琦那脉脉含情的双眼,呀的又低呼一声。
这位母亲竟然笑了,抬手掩住嘴巴,低着头吃吃笑着离开,追上了何弦志。血颜也是咧嘴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看着两人,面露祝福之色,满是羡慕。
姚昙昇是最迟钝的,这时候才放开姚羡琦的手,嘿嘿地无声一笑,悄无声息轻手轻脚离开。走几步,回头看一眼两人,又是嘿嘿地笑,抹掉眼角的几滴眼泪,安心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