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剑还记得在经脉支离破碎的时候,是那一阵一阵清凉的夜风让他冷静下来。
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本能的运起了古武气境功法,将那清凉的气收纳入经脉之中。
但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成功了,那清凉的气阻止了经脉的碎裂。
“那不是真气,不是天地之气。”何离剑这时候才警醒,那股清凉的气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气。
“什么?”姚羡琦睁大眼睛,她不理解这小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什么叫那不是真气也不是天地之气?
他越想越诧异:“那是什么?来自于何处?”
那是来自木吊坠的气。
姚羡琦瞪着眼睛,她越来越不懂这小子。
她看着他,眼睛大大的:“祥武分舵要找的东西是你脖子上那块吊坠吗?”
何离剑下意识按住木吊坠,半晌才道:“不错。”
“为什么?”姚羡琦盯住他的木吊坠。
没有哪一个人家会将木头雕成吊坠给自己的孩子,如果实在没有钱宁愿不给孩子任何东西,也绝不将这寒酸展现出来给人看见。
她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为什么父母会给他一块代表寒酸的木吊坠。
祥武分舵找了十年,更加让她想知道,这块木吊坠是什么。更加让她想知道,他真正的身世,在成为奴隶之前他一定不是普通人,没有谁一出生就是奴隶的。
这是一个充满谜团的小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吴步观会收他为徒,不论哪个门派,收一个十七岁的人为徒是极其罕见的,除非此人天赋凛然。
武者最讲究天赋和资质,十七岁才开始修练武道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十七岁,人已经定型了,早不适合修武。
她现在才明白,这小子不一般,以古武体境本门的修为逼出玄气,能简单吗?
她好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开口。
何离剑轻抚木吊坠,梦中的那条光河再度浮现,光河尽头的高峰再度浮现,久久不语。
“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他们一定也不是平凡人。”姚羡琦看出他目中深沉的回忆和爱,知道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了,唯有放弃。
这块木吊坠毫无疑问是他父母送给他的,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而他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古武者能将玄气逼出体外,能是一般人吗?
何离剑将木吊坠放入衣领之内:“是的,他们也是武者,我在一岁的时候被他们放入河中抛弃了,因为他们不敢确定能不能救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因为这块木吊坠,我失去了他们。”
他迎着姚羡琦惊讶和好奇的目光:“我是被宁水乡的养父母从河里捡来收养的,却在七岁那年被祥宝帮抢走卖为奴隶。”
姚羡琦望着他半晌,目光微微一暗。
何离剑将她扶起来:“放心,我们一定会揭穿祥武分舵,夺回仁泽分舵的名誉。”
她目光微微一定,点点头:“嗯。”
何离剑禁不住微微停一下脚步,望着那河面,忽然想起什么:“这条河是什么河?”
姚羡琦也看着这条河:“与落巷镇那条河水汇合,成为宁河。”
话刚落音,她倏然明白他发问的原因:“祥武分舵十年中找寻这块木吊坠,你父母因为这块木吊坠将你放入河中,这条河最终汇入宁河,流入宁水乡,难道说……。”
何离剑双眼闪着光芒:“这条河的尽头是什么?”
姚羡琦微微吸一口凉气,望着西北方向,那是这条河的发源之地:“绝断峰。”
“绝断峰?”何离剑几乎跳起来,手上情不自禁微微发力。
姚羡琦被他抓得眉头轻轻一皱,点点头:“原本是千年前退魔大战逆转的分界之处,人族就是从绝断峰开始反击,将魔族几乎灭绝,故名绝断。”
梦中的那座高峰随着她的话慢慢清晰起来,他颤声道:“那么落巷镇那条河的尽头是什么?也有一座高峰吗?”
“没有。”姚羡琦屏住呼吸,难道他还记得一岁时的记忆?一岁的小孩能记得什么?根本什么都记不得,她吃惊。
“我要逆流而上。”何离剑嘴里吐出几个字,遥望着西北方。
姚羡琦不敢信他还记得一岁的事情,半晌才回过神,略一沉吟:“如今你我身受重伤,木吊坠也被祥武分舵发现,东北方向一定危机重重,若是干脆朝西北而去,过了绝断峰,再绕回仁泽分舵,确实也是眼下不得已的办法。”
当下点头:“那就走吧。”
看着他:“看看这块吊坠的真相是什么。”
罢了接着道:“找出你真正的身世。”
何离剑握紧拳头,激动地看着她:“再将祥武分舵揭穿。”
他没忘了她的事,姚羡琦禁不住露出笑容:“嗯。”
两人相互搀扶,沿着岸边,听着那迫不及待想要告知他们什么的潺潺水声,在朝阳之中朝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