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群山扔在脚下,抛在身后,身轻如燕,宛若只要一阵清风就能让自己飞起来。
这种感觉是很多人只有在梦里才有的,那就是会飞的感觉。
但何离剑没有感到什么新鲜感,现在的心千斤重一样,让他开心不起来。
人人都说魔武者堪比羽武者,羽武者羽武者,按郝雄章的话来说,能御风而行,那其实就会飞,真的能飞的武者。
他已经是足以匹敌羽武者的魔武者,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会飞,也许是他夸大其词了。
但也许他成为魔武者的时候是一名玄武者,其实离真正的魔武者还有一大截吧。
魔武之躯非同小可,远非古武之躯和玄武之躯能比,刚刚醒来没多久他就已经痊愈如初,体内浑厚刚劲的魔武之力也宛如初成。
内视进去,黑金色的丹田与经脉历历在目,随时准备进行无穷无尽的爆发。
“之所以恢复得这么快难道是因为藏于我体内的魔气根源吗?”
如果不是成为魔武者他现在还在与那魔气根源进行殊死抗争,一条命全系在郝豪韧的手里,郝豪韧只要一天找不出那根源,他就一天面临着毙命的危险。
却没料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扎根他体内的魔气根源却成为了魔武者源源不绝的补充之源。
师父曾经说过,一旦练成气境丹田就会自行诞生气,古武者则是真气,玄武者则是玄气,羽武者没人知道。
而力境如是,一旦练成力境,丹田也会不停歇地将真力、玄力源源不绝诞生出来,直至将丹田都塞满。
魔武者,是将玄力与魔力融合为一体,诞生出一种全新的力量,魔武之力。
哪怕没有那深藏的魔气根源他的黑金丹田也能慢慢自行诞生出魔武之力,只是这魔气根源却对丹田诞生魔武之力起到促进的作用,它会让丹田更加快地诞生魔武之力。
从空中无声掠过,人在半空,回想自己成为魔武者之后仍旧没有找到那魔气根源所在之处,心中暗暗庆幸:“就连魔武者都无法找到这根源,如果一天一天干瞪眼地等他帮我找到,恐怕我已经死了他都还没找到。”
他,说的是郝豪韧。
也是,自己现在已经是魔武者,就连魔武者自己都无法找到那根源,郝豪韧如何能找到?
正如郝豪韧说的那样:“只有知道十六年前我究竟是如何被侵蚀的,才能知道这魔气根源究竟藏在哪里?”
眼中浮现出两个模糊的人影,那是他曾经梦到的父母,因为从未见过,所以只是根据他的想象梦到的模糊人影:“爹,娘,十六年前绝断峰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又在哪?”
已经十六年了,他们可能已经死了,否则也不会十六年里没有沿河找到他。
但他仍旧期望能找到他们,总感觉他们一定还没死。
这十六年里他经历了很多很多,被宁水乡的一对老夫妇收养,被帮派抢走抵押地租沦为奴隶,之后十年里一直像牛羊一样从这个财主转到另一个财主手中,连狗都不如,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还是就此累死了,病死了,饿死了,被打死了?
他眼睛微微湿润,抬手轻轻擦掉。
但是后来追踪魔物行踪的师父救了他,并开导他,让他认识到自己是多么强大。以这个世界上最弱小的力量,他战胜了地狱一般的十年。那是超越了他那份弱小的力量的地狱,但他做到了,他很强大。
之后,他成为了武者,曾经的弱小让他永远只有一个追求,那就是,力量。
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他要成为在我之上永无他人的强者。
而今,他暂时做到了第一步,现在他是玄泰大陆千年后最强的武者,魔武者。
但他没有因此洋洋自得,心中暗道:“我成为魔武者的时候是玄武者,而第一位魔武者成为魔武者的时候是羽武者,玄武者完全不能与羽武者相比。”
“我,也不能与第一位魔武者相比,而第一位魔武者也只是堪比当时的羽武者而已,并没有人说他超越了羽武者。”
狠狠握紧拳头,暗暗咬牙:“跟千年前相比,我只是一名比玄武者强的武者,但完全还不能跟羽武者相比,我还差得远了。”
所以,他现在要去找那个胖子,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去。
关于魔武者,千年后唯一知道其存在的六大掌门也知之甚少,他迫切想要知道更多。
“沙布斤是受了魔族的蛊惑欺骗,误以为魔咒能让他变成魔武者。”他很清楚,否则沙布斤也不会接受魔咒。
那个疯狂的人坚信千年后人族永无羽武者,所以他只有成为魔武者这条路可走。因为魔族要来了,他选择成为魔武者为魔族效力,而不是成为被魔族屠戮的猎物。
魔武者,是没有同类的,可以选择任何一方,同时被另一方憎恨诅咒,沙布斤没有选择没有羽武者的人族。
可惜,猎物就是猎物,捕猎者永远在戏弄着自己已经到手的猎物。人族永远是魔族的猎物,沙布斤对魔武者的痴迷和疯狂让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他甚至认为何离剑也是接受了魔咒才成为魔武者的,那没办法了,正宗的魔武者他都怀疑,说明已经完全失去判断的能力。
但胖子却说见过想要成为魔武者的人,这个人是谁?
“何离剑。”郝癸霓恼怒的声音从身后遥遥传来,除了愤怒还有一些委屈,那种被欺骗的委屈。
何离剑惊讶不已,禁不住停下来,身形缓缓落下,抬头看过去。
郝癸霓委屈着脸,窈窕婀娜的身影落在他身边,秀眉竖起来:“为什么扔下我?”
“我没有答应过你让你跟在我身边啊。”何离剑也不好说。
她是真的委屈,何离剑暗暗称奇:“为什么你一定要跟着我?你身为玄极门大小姐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你跟着我的时间去做其他事说不定能救更多人。”
郝癸霓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不,我就是要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