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澄茗握紧了小粉拳,绷着一张小脸:“一定是我玄破苍穹胜,玄破苍穹万千变化,跟别的招式不一样,每次使出来跟上一次都不一样,想要防守得住那是不可能的,要破掉更加不可能。”
鲁悼司没有那么乐观:“白虹袭日是玄泰大陆上最完美的招式,毫无任何破绽,任由你招式万千变化,在完美面前也是无可奈何,恐怕这一次两人是平手。”
邵澄茗哼一声:“你不能帮盂师姐鼓鼓气吗,总是胳膊往外拐。”
鲁悼司苦笑,郝雄章也凝眉道:“师弟所言不错,并非是长他人气势损自己威风,我玄极门的玄破苍穹与真元派的白虹袭日千年来就一直有争议,孰强孰弱一直没有结果,一切都不好说。”
邵澄茗不服气:“玄破苍穹是最精妙的招式,是纯粹进攻的招式,白虹袭日再完美也要顾及防守、破招、攻击三者,必定不及我玄破苍穹。”
“你错了。”郝雄章双眼紧盯武台上的两人,“白虹袭日虽然集防守、破招、攻击为一体,但并不是同时顾及这三者,是这三者已经成为一体,根本不用分心顾及,之所以被称为最完美的招式就是因为如此,无须使用的人去刻意顾及。”
邵澄茗闭了嘴,咬住嘴唇,闪着大眼睛担忧地看着盂洁瑶。
郝豪韧一直一语不发,冷静无比,按着剑柄的手纹丝不动。
在鲁悼司以玄破苍穹硬拼纯力量的迷尘风月的时候,他叫郝雄章准备出手避免两人受伤,自己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但这一次他是要亲自出手的。
这两人都是力境后期,非比寻常,恐怕只靠郝雄章无法阻止意外发生。
鲁悼司看一眼远方看台上的甄逸世,那位老者也按着自己的剑柄,不由得紧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同时两位掌门屏住呼吸随时出手阻止意外,足见这两人接下来最后一招的可怕。
倏地,一片白光从武台上炸开,不,是两道,在同一时间里同时出手,强大的剑光让小小的武台盛装不下,化作了一片。
刹那一片地动山摇,六柱天坛剧颤不止,铮的一声,围着武台的六面高墙被震得出现了几道裂缝。
六柱天坛上的弟子们纷纷运气,稳住身形,那些下人们早就死死抓住看台上的桌椅,面色苍白,他们一定没料到原本欢喜的盛宴演变成现在的认真较量。
“盂师姐。”邵澄茗捂住心口,双眼满是担心,那片剑光将她大大的眼睛都灌满了。
嗤的一声,郝雄章拇指一动,将腰间长剑推出剑鞘,随时出手。
那道白光在空中发出呜呜的悲鸣声,像是一头巨大的恶魔从地上冒出来,冲着天空咆哮。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从六柱天坛的地底下传出来,贴着地面传出去,从群山之间掠过去,将群山震得不住抖动,惊得一片飞鸟振翅惊慌逃窜。
从遥远的天际看过去,只见天地之间激射出一道巨大的光柱,狂怒地咆哮着一头撞上天空。
天地间刹那一片黑暗,斜斜挂在天边的太阳都不见了踪影,那道白光将它的轮廓都照得没有了。
一条如烟的身影在这栋十层高楼上魏立不动,秀目远眺天边的那道光柱。
顾步裳露出气恼之色:“哼,臭老头,这么不顾晚辈的安危,竟然一次又一次让他们来真格的,哪怕本来是最有希望的一代人也要被你失手害死了,雄章少一根头发的话你敢带他回来试试看,我要你不得好过。”
玄月城在天际边传来的轰隆隆之声中微微抖动,城头的弟子们个个震惊无比:“是六柱天坛传来的吗?是不是?”
天地微微一暗,逐渐恢复原有的明亮,那轮太阳惊恐地在天边露出脸来。
顾步裳冷哼一声:“羽武者,羽武者,一天到晚羽武者,你们这些为羽武者疯狂的疯子们。”
一股强大的风浪从天际边遥遥吹过来,呼呼作响,将她的衣袂吹得飘起来。高楼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组成一曲不知名的乐曲,回荡在玄月城上空。
铮,郝雄章拇指一动,将剑柄按回剑鞘,身形一掠,落在武台中心。
双脚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一道道裂缝,由不知名石头切成的武台一片狼藉,面目全非,没有一块石砖是完整无缺的。
甄逸世也紧张得站在高台上,双眼遥遥看过来,被这景象震慑得动容。
郝雄章往左看去,甄途阳手中的长剑正在化作一片粉末消散在空气中,精钢的碎片闪着阳光的光芒,看着甚是迷人。
他魏立不动,面色平静,身姿依旧挺拔。
往右看去,那条如水的身姿也一动不动,纤纤素手五指张开,低头看着那柄长剑的碎片从五指之间随风飘扬。
郝雄章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往郝豪韧:“爹。”
郝豪韧放开剑柄,点点头,起身振声道:“没想到居然是平手。”
甄逸世发出一声会心的长笑,感慨不已:“不论修为还是招式,平分秋色,郝兄啊郝兄,你一直雪藏住洁瑶,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吓了一大跳。”
“如今除了雄章和途阳,这一代人又多出了一个达到力境后期的年轻人,洁瑶,你是十五年来最让人吃惊的惊喜。”
邵澄茗那小鸟一般的身影早就落在盂洁瑶身边,又惊又惧:“盂师姐。”
盂洁瑶微微摇头:“没事。”
六柱天坛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充满了震惊,惊喜,敬佩,羡慕,弟子们纷纷交头接耳,声音哆嗦,激动得语不成声。
“太让人吃惊了,盂师姐竟然这么厉害。”
“盂师姐真是深藏不露,我实在是说不出话了。”
“天哪,这就是盂师姐真正的实力,为什么明明这么厉害一直都没有参加玄泰会武。”
鲁悼司惊道:“果然是平手吗?玄破苍穹和白虹袭日,千年后依旧是没有分出胜负?”
常晓宵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双眼睁得大大的,一句话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