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连绵起伏,如海浪一般,一道一道地从身下飞速掠过,也将藏在群山后面的景象慢慢呈现出来。
一面巨大的屏障从群山之中拔地而起,自南向北,横在面前,宽达近百里,更是高耸入云,将前路完全阻挡住。只见垂直的峭壁上,惊人地筑造起一层又一层的城堡,如同鱼鳞一般,密密麻麻,将峭壁都覆盖满了。
白鹭一行一行在这面让人窒息的屏障前振翅而飞,婉转悠扬的啼声在月牙的怀中回荡不绝。
城头的弟子们远远就看见了他们,纷纷在城头拱手行礼,那宽达近百里,高达近百里的城堡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同时拱手的壮观景象,简直吓人。
“玄月城。”众人无不颤声脱口而出,目中满是敬畏。
邵澄茗兴奋地叽叽呱呱:“玄月城本来没有城堡,不过是一面半月断崖,羽武者们被魔族逼得从定威台退到此处,就连魔族也因为如此地势数年里无法前进一步,没有这面半月断崖羽武者恐怕早就力竭而败。”
“咦~~。”鲁悼司露出谁不知道的表情,六大门派无人不知玄泰之巅的一草一木,你表现什么。
“咦什么咦,哼。”邵澄茗嘟起嘴巴,瞪了他一眼。
众人禁不住哈哈大笑,笑声将那一群白鹭吓得四处逃散,惊恐地看着这群根本不能算是人族的人贴着垂直的玄月城飞升而上。
一上了崖边,又被那广袤的月牙状之地震撼住。
各色房屋建筑错落其中,堪比一座城市,清晨的云气缭绕在青松与房檐之间。
晨风拂过,将房檐上悬挂着的风铃摇出一片清脆的响声,在天空中轻柔地传开。
“各位前辈,师兄弟姐妹们,玄极门到了。”鲁悼司面露微笑,朗声道。
“咦~~。”邵澄茗朝他不住吐舌头。
“什么?”鲁悼司露出你不服气吗的表情。
众人又是一片笑声。
这一片宏伟壮观的建筑之中,一栋十层高楼魏然而立,纹丝不动,从如丝如发的云气中慢慢浮现出来。
高楼最顶层挂着一块巨大的门匾,黑底金字,“玄极”两个大字闪闪发光。
一条风韵犹存的人影从那高楼中如同一缕青烟,阿诺多姿地掠上最顶层,面含微笑,声音远远送过来,不高不低:“各位别来无恙,顾步裳这厢有礼了。”
洪厉哈哈大笑,振声道:“郝夫人,三年不见,难道你有青春永驻的秘方吗?快快分享给洪某,洪某要看着后辈们一代一代都变成羽武者。”
那条身影就是终结了父亲和女儿之争的那个人,徐娘半老却依旧花容月貌,皮肤光洁如玉,双眼更是灵气不减,淡淡一笑:“洪掌门,洪夫人安好吗?”
“哈哈哈,郝夫人有心,托福,安好,安好。”洪厉笑着,众人纷纷落在这栋高楼上。
彼此又是一一相见,客气寒暄,个个开心无比。
常晓宵双眼目不转睛看着那位郝夫人,忽而声音低低地在段藏望身边道:“郝夫人依旧是那么漂亮,好让人羡慕。”
段藏望自从见了郝雄章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时不时看郝雄章一眼,似乎在揣摩对方的修为到底有多少了,自己到底有没有胜算。
闻言唔的一声,看看那位郝夫人,郝雄章与郝癸霓的母亲顾步裳,点点头:“是的。”
甄途阳却暗中四处张望,并没有见到郝癸霓的身影,脸上神色略微失落。
反倒是其父亲甄逸世有意无意一样拱手奇道:“洁瑶怎么没来吗?”
顾步裳正笑颜展开地一一应酬各派,淡淡一笑:“洁瑶前段时间外出,因此让她先作休息。”
“哦。”甄逸世点点头,顾步裳只字不提自己的女儿郝癸霓为什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露,郝雄章也尴尬地微微一笑。
常晓宵好奇地问:“郝师姐呢?”
郝豪韧笑道:“你们没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准备,希望能在玄泰会武上让大家大吃一惊吧,上一回输给途阳让这丫头耿耿于怀。”
甄途阳刹那手忙脚乱,脸色微红:“哪里,途阳也是很吃力,运气稍好罢了,倒是郝师兄将途阳压制得完全无法透气。”
郝雄章淡淡一笑:“师弟言重。”
段藏望却较真地点头:“郝师兄一定已经力境后期了,就算如此藏望也不退却,还请郝师兄多多指教。”
郝雄章连声道:“各位师弟实在谦逊,彼三年,此三年,这一回雄章恐怕要难以取胜了。”
顾步裳暗暗朝郝豪韧没好气地使了一个眼色,恍若生怕夜长梦多,郝豪韧拱手道:“诸位,玄泰会武无所谓胜负,验证你我潜心苦研突破之方才是原本的目的。”
“只要能突破了玄武者让人族再度诞生羽武者,谁胜谁负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过了玄月城就是今日所去之处,请随郝某来。”
洪厉兴奋不已:“对对对,再过三年我家小子也可以参加玄泰会武了,不用干瞪眼看你们让人妒忌的小子丫头们表现了,有劳郝兄带路。”
一干人又禁不住大笑,连声称是。
在玄极门掌门夫妇的带领下,纷纷纵身离去,从这块半月形状的空中之地上一掠而过,宛若一片七彩斑斓的云彩消失在天际边。
当玄月城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再被连绵起伏的峰头吞没掉,再也看不见的时候,眼前的东方,微弱的晨光扒开了灰蒙蒙的天空。
晨光之中,遥远的群山尽头有一点闪光若隐若现。
那不是朝阳,朝阳是粉红色的才对,这一点闪光却是白色的。
郝雄章目光微动,浮现出一片崇敬之色,玄泰大陆人人崇敬他们这些羽武之后,而他却对那一点白光崇敬无比:“无限剑山。”
甄途阳也沉声道:“无限剑山。”
邵澄茗也收起嬉皮笑脸:“无限剑山。”
段藏望更是紧张地握住了拳头:“羽武先祖。”
那一点白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大,慢慢从群山后面浮现出来,却竟然是一个峰头。
峰头宛若剑尖一般从地上升起来,直指毫无生气的天空,似乎想要破开这昏沉沉的天地,让峰头上那片白光洒遍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