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九月回头随手一挥,一阵劲风便如猛龙一般朝着凤舞刮了过去。下一刻凤舞便如一片残叶一般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墙壁上,最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千九月病态的脸上一片冷然,说道:“若是她有任何差池,不是你那条狗命能赔得起的。”
凤舞只感觉胸口一痛,气血上涌,嘴角渗出血丝来。她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即使涂抹了胭脂也挡不住。
即便如此,凤舞一声痛都没喊,她不动声色的起身笔直的跪在原地,道:“属下知错,绝不会出现下次。谢主子手下留情。”
“说吧,最近有什么收获?”千九月问道。
凤舞道:“自从孙林事情败露之后,玄墨离的势力大大减弱,原本很多有意支持玄墨离的人,慢慢的有意投降玄墨华,有的甚至有意玄墨叶。但是奇怪的是却无人投奔玄墨司。”
千九月冷笑了一声道:“他们不是没意,而是不敢。他们这些人,恐怕躲玄墨司都还不急,又怎敢投奔。”
凤舞心中有很多疑惑,张了张嘴却终究没问,因为她清楚的很,千九月不喜欢问题多的人。
但是这一次千九月却开口问道:“凤舞,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何会选中跟玄世孤那个废物合作,也不选玄墨司?”
“属下不敢。”
“不敢并不是不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因为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合作伙伴的,他需要的紧紧是能够听从他的属下和仆人。”
凤舞皱了皱眉,说道:“属下还是不太明白。”
千九月道:“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凤舞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千九月,然后又迅速的低垂了下去。她那一双妩媚的眸子中多了几分伤情。
她是天下第一易容术无面神君弟子。师尊一生只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她的师弟千面公子。
他们的易容术被很多人觊觎,有些歹人甚至派高手想要抓他们,以得到易容术。
五年前,她被人追的差点儿丢掉性命,是千九月救了她。
打从第一次见到千九月的时候开始凤舞就喜欢他了。
为了他,她甘愿将自己毕生所学教给他。可是他却拒绝了。不但如此,他还为自己改名换姓,将她彻底的保护了起来。
因为有他的保护,她这些年过的很是平安。
她以为千九月对自己那么好是因为喜欢,可是后来她知道了他的身份,才知道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
因为身份的悬殊,她却只能将这份喜欢隐藏在心底深出。
时间越长越加的深刻,越深刻她就爱的越加卑微。
顾挽鸢从千九月那里跑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后院儿,上床睡觉。
她觉的自己最近的运气点儿有些背,出门总是会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还是乖乖的呆在屋里,权当消灾避祸了。
这一觉,顾挽鸢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巳时过半。
顾挽鸢醒来的时候凤舞刚睡下没多大会儿,她纵然有话想对她说,也不好意思去打搅她。
烟花之地本就是晚上热闹白天休息,她这会儿到哪儿估计也不会有人答理她。
想到这里,顾挽鸢不由的想要上街了。她拉过来薰儿问道:“你今天去街上看了吗?官兵可还像前两日那么多?”
薰儿道:“从昨天开始街上就没有官兵了,姑娘您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昨天街上就没官兵搜查了?”顾挽鸢有些惊讶。
薰儿点头道:“是啊!”
“没官兵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她以为自己还在被玄墨司四处搜寻不敢出门。
薰儿一脸委屈的说道:“可是姑娘也没问啊!”
顾挽鸢这会儿心里正高兴,根本就没在意薰儿说了什么,只是高兴的说道:“我今天可以出去了。”
说着她转身向屋内跑去,她要换件衣服。
薰儿在后面想说什么,却没来得急开口人就看不见了。
顾挽鸢直到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她昨天晚上回来觉的累了,就直接顶着那张易容的脸睡下了。
她原本准备将脸上的假体卸下来的,可开始动手时,她突然停顿了下来。
虽然薰儿说官兵扯了,可是万一是玄墨司的诡计呢?毕竟他的心思是没人能猜得透的。
为了以防万一,顾挽鸢决定就这样出门。
她只是换了一身简单的便于行走逃跑的衣裙然后就出了门。
薰儿听说她要上街一个劲儿的阻止,可是她的劝说力太弱了,根本就不是顾挽鸢的对手,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跑了出去。
顾挽鸢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儿,看着依旧热闹的街道她整个人都心情舒畅了。
突然街上的人不知怎么了,熙熙攘攘的向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就连那些摆摊儿的人也丢下自己的生意不做,快步跟了过去。
顾挽鸢站在街道中间一时间有些发懵,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好奇的一把扯住一个路过的人,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这都是要上哪儿去啊!”
那男子很着急的样子,一边试图掰开顾挽鸢的手,一边说道:“我们去菜场口,那里今天有人要被斩首你不知道吗?”
顾挽鸢听后心里一阵疑惑,抓着对方的手一松就被对方给挣脱开逃走了。
“哎……”顾挽鸢还想要问什么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看着像那边狂奔的人那么多,顾挽鸢也忍不住想要去凑个热闹,于是转身跟着众人向菜场口跑了过去。
她到的有些晚了,菜场的人已经是人山人海的了,她站在外边缘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顾挽鸢试图利用自己娇小的身形挤进去,而且她也成功的挤到了最前面。
顾挽鸢看到行刑台上笔直的跪着一排人,他们微微仰着下巴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好奇。
顾挽鸢不明白上面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被斩首,于是撞了一下身侧的人问道:“你知道这些人犯的什么事儿吗?”
“姑娘你不知道啊!这件事情昨天就传遍整个京城了。你难道是今天才进城的?”
“呃……”顾挽鸢被说的一阵尴尬,最后点头道:“是,我今天刚进城。”
“这就难怪了,我告诉你啊,上面的那几个人啊……”
那人说起话来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的跟顾挽鸢讲起故事来。
却原来这上面跪着一排等待砍头的人都是玄墨司的属下。而他们之所以被拉到这里斩首示众,是因为前几天京城发生的那起客栈爆炸伤及百姓的案件。
说是火药那种东西就只有玄墨司才有,皇上将一切罪责归在他身上。
限他三日找到真凶,如果找不到那就证明是他在京城私自使用火药,伤及无辜百姓,形成滥杀无辜,要惩罚玄墨司。
三日后,玄墨司没能找到私自在京城用火药的凶手,于是皇上下令要将玄墨司关入死牢听后发落。
朝廷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上早就想要将玄墨司除之而后快,却总也找不到机会。
这一次遇到如此好的一个借口,怎会轻易放过他。
玄墨司下狱的第二天,他军营中专门看守火药的几个官员纷纷奏报,他们监管不力,致使火药失窃,跟贤王无关,贤王是为了保他们而顶下一切罪责的。
几人求请皇上重处,这下玄世渊若还是一意孤行的要杀掉玄墨司势必会引起朝中偏向玄墨司的官员的诟病。
更重要的是玄墨司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到时候百姓不服,他就会被冠上昏君的帽子。他可不想那种事情出现。
最后只能将玄墨司从死牢里放出来。然而死罪赦免活罪难逃,玄世渊以下属犯罪上司坐连为由,罚玄墨司一百军棍以示惩戒。
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皇上根本就是想要他死,不然也不会对一个伤残的人下如此重手。
玄墨司受完刑后几乎剩下半条命在府中养着。
即便是这样,玄世渊心里还是不满,于是下令将那些“失职”的人全部处斩。
顾挽鸢了解到全部情况后脸色不由的变了,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她心里极度的愤怒,她突然同情起玄墨司来,也终于知道他那么冰冷的原因了。以前的她只看到了玄墨司的表象,却忽略了玄墨司的处境了。
在外,敌人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在内血肉至亲,甚至是亲生父亲都想要他的性命,让他怎么对人热情。
顾挽鸢看着上面那一排人,他们跟玄墨司没有血缘却甘愿为他付出性命,比亲人还要亲。
她不忍心看到那些人人头落地的一幕,转身挤出了人群,却不想遇到了此刻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
“你这两日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你。”玄世孤拦在她的面前,问道。
顾挽鸢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向前走去,玄世孤却没打算放过她,侧移一步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我有惹到你吗?”
顾挽鸢冷冷的侧头看向他,说道:“我想前两****已经跟瑞王爷说的很明确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恩情我会记住也会还的,但是别的我不想跟瑞王扯上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