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确没有在京城中用过。”玄墨司说道。
玄世渊看他打死也不承认,恼怒的呵斥道:“那你跟朕说,那客栈是怎么瞬间倒塌的,那百余户人家又是发生了什么?你别告诉朕是发生地颤了!”
“客栈的确是被火药炸毁的,但是臣的属下臣清楚的很,没有臣的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件事情臣正在彻查,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案。”
玄世渊道:“最好是这样,朕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到时候还说不出原因,朕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只能委屈贤王你了。”
“是。”玄墨司低垂着脑袋应了一声,玄世渊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了。
玄墨司抬起头来,双眸中一片冰冷,微微偏头对身后的洛尘命令道:“立刻命人去查,究竟是哪儿的火药被盗了,为何本王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是。”洛尘应了一声后,推着他离开了。
路上,玄墨司问道:“小七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回王爷,能确定的是当日确实有人帮助顾姑娘从客栈密道中逃走。而客栈里的人当日都趁乱逃走,不知所踪,因而不能得知那家客栈背后的老板究竟是何人。”
“本想顺着密道找到人,可惜密道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也查不出任何线索。”
“府衙也没有任何踪迹?”玄墨司问道。
洛尘道:“没有。那家客栈在官府的备案里用的是一个叫索方盛的名字。”
“小七多方打听,最后打听到此人是个外来人,早已不在人世。而现任的店主前几天找到了,可是却在前两天突发疾病死了。”
“死了?”玄墨司冷笑一声道:“死的还真是时候。那他的家人怎么说?”
洛尘道:“怪就怪在,这个人生性孤僻不喜跟人接触,因而并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就连左邻右舍的人也很少有人熟悉他。能发现他死,还是因为他家养的一条大黄狗饿急了把人给咬了,那人跑到他家去找他评理,才发现报官的。”
“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是的。”
“那就继续从火药入手。”
“是。”
此刻,顾挽鸢正坐在一个茶楼里听人讨论客栈爆炸的事情。事发虽然突然,但是引起那么大的动静,就算是想要阻拦也没有办法。
茶楼里三五成群的人都在讨论这一次贤王爷恐怕要遭殃了,有人说道:“事情发生不到两刻钟,贤王爷就被皇上传进宫里去了,都这个时辰了,都没听说贤王出宫回府。”
“你们说皇上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将贤王给……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一个满脸麻子身材枯瘦的男人低声说道。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事情都敢光天化日之下讨论!”旁边一书生模样的人拉了他一把。
那麻子脸不屑的扯回自己的衣袖,道:“这天下人谁不知道皇上对贤王的那点儿戒心。”
“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明说。”书生道。
“哼,你不就是贪生怕死吗?”
书生瞬间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恼羞成怒的红晕,说道:“好好,我贪生怕死,你不怕你就大声的嚷嚷。”
麻子脸道:“我又不傻,干嘛要嚷嚷。”
书生被说的很尴尬,一甩衣袖离开了。
然后麻子脸冲他离去的方向冷哼了一声后,继续跟人说自己的听闻。
顾挽鸢在边儿上一字不落的听着,也大概了解到,这一次客栈被炸给玄墨司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也是此刻,顾挽鸢才知道,原来玄墨司能成为常胜将军,是因为他有秘密武器——火药。
这种东西她以前也听师傅说过,可是师傅说过这种东西很危险,而且制作还不太成熟,稍有不慎就会葬送了制造者的性命。
玄墨司竟然敢用,真是够胆子大的。
顾挽鸢想事情正想的出神,突然对面坐了一个人。
顾挽鸢抬眸瞥了一眼玄世孤,问道:“你有完没完了,我不是说过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吗?”
“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玄世孤说完随手拿了一个茶杯,提起茶壶倒上了一杯茶细细品味起来。
抿了一口后,他砸吧一下嘴片,放下茶杯摇头说道:“不好喝。”
顾挽鸢轻蔑的看他一眼道:“也没人请你喝!还有,你确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不是要杀我的仇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会颠倒是非啊!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救你。”玄世孤说道。
顾挽鸢丢给他一道白眼,说道:“我也没求着你救我啊!”
“你……”玄世孤指着她你了好半天却找不到话可说,最后狠狠的收回手说道:“本王是可怜你。现如今你也没地方可去吧!玄墨司可还在满大街的命人找你。你不会想要被他抓回去吧!?”
顾挽鸢道:“是啊有什么不可以。”
“那你千方百计的躲他干嘛?”玄世孤说着倾身凑近了她说道:“既然那么像被抓,那就大大方方的送上门啊!干嘛还要跟本王出来?”
顾挽鸢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说道:“以前我是不知道你那么残忍,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顾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死活。跟着你这样的人,我倒是宁可被抓回到玄墨司那里。”
“玄墨司就善良吗?”玄世孤反问,面色明显的不太好,“你敢说他就没有残害过无辜吗?”
顾挽鸢道:“半斤八两你俩,但是我不想刚从火坑里出来又入虎穴。如果火坑和虎穴二选一的话,那我宁可呆在火坑里,至少那里我还比较熟悉。”
“你放心,怎么算你都是帮过我,我这个人最怕欠别人的情,所以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玄墨司。”
玄世孤这个人有多深顾挽鸢并不知道,可是光是他建造的那个密道,和他用的火药,能在房间内停留而不被发现等等,顾挽鸢就能断定他不简单。
这一切她不清楚玄墨司是否知道,但是她却并不打断告诉对方。毕竟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外人并不想搀和其中。
顾挽鸢说完抬手向小二招呼道:“结账。”然后放下银子,起身对玄世孤道:“您慢用。”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玄世孤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食指不断摩擦着茶杯,眼神变得高深莫测,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弧度。
顾挽鸢走出门后立刻带上了斗笠,现在满大街来来回回的都是官兵,其中有很多是玄墨司派过来找她的人。
“哎你,过来一下。”前面突然有个官兵指着顾挽鸢喊了一声。
顾挽鸢斗笠下的双眸忍不住眯了一下,头更加低了几分。她装作没听到那人的喊声,预备转身离开。
那官兵立刻高声喊道:“那个带斗笠的,站住。”
顾挽鸢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然后那一群官兵迅速的将她围了起来。
其中那个刚才说话的人说道:“把你头上的斗笠拿下来。”说话间对方已经将手中的画轴拿了出来。
这下顾挽鸢心里烦躁起来,她今天可是没画任何妆出来的。
她的犹豫让对方很是不耐烦,催促着说道:“快点儿。”
顾挽鸢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说道:“这位官爷,小人之所以戴斗笠,是因为有麻风病。这病您也知道,会传染的。”
他的话一出口,官兵都下意识的退开了两步,但是那个说话的人却依旧站在原地,满脸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让你摘你就摘,爷不怕传染就怕没命。”
顾挽鸢看他是铁了心让自己摘,手悄悄握紧,只等对方出手她也只能硬拼了。
“哎呀我苦命的妹子啊,哥总算是找到你了。”
突然有一个男人冲过来,直冲着顾挽鸢奔来,抱着顾挽鸢痛哭流涕的哭喊起来。
“你被人赶出来了,怎么也不知道回家啊!跟哥回家吧!哥不怕被传染,会好好照顾你的!”
顾挽鸢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她疑惑的时候,耳边的人悄声对她说道:“想摆脱这些官兵就按照我说的做,喊我一声哥。”
顾挽鸢虽然心中还是疑惑,但最终还是开口哽咽着声音喊了一声哥。
那官兵也很疑惑,拍拍男人的肩膀说道:“你是她哥?”
男人起身,摸了两把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水的东西,哽咽的说道:“回官爷的话,小人的确是她哥哥,我这妹子两年前嫁给了一个地主的儿子。”
“本以为妹子的好日子来了,我们也能跟着沾光,可是谁承想今年初那地主家儿子突然就得了麻风病。”
“我妹子本来是没有这病的,地主一家人太黑心了,他们怕传染不照顾地主儿子,非要让我妹子照顾。”
“我妹子从小就体弱,这不地主家儿子刚死,就发现我妹子也染上了这个病。然后地主就将我这可怜的妹子给赶出来了。我们家穷,这妹子以后怎么办啊!会不会像地主儿子一样英年早逝啊!”
“哎呀我这可怜的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