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冷笑一声,手指用力,刀竟然当的一声被折成了两段,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姚国栋浑身一颤,瞳孔猛然缩小。忍不住脸上勾出一抹凄凉无比的笑容。
他知道,洛尘并不是想要救他,而是他的命是他洛尘的,任何人不能取走。
洛尘说过,他要让他亲眼看着姚家的人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然后狠狠的孽待他。
所以,在这之前,他是不可能让他死的。
“姚谦,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却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还真是禽兽不如啊!”洛尘讽刺的说道。
同时转而看向姚国栋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着来救你的父亲。可惜了,他一见到你,就想要送你下地狱。”
姚谦眸子一沉,厉声说道:“你少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这恶人将我儿弄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活着也是受罪。”
“倒是你,敢如此伤害我儿,我姚谦今日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砍下你的人头,为我儿报仇雪恨。”
“哈哈哈……”洛尘仰天大,仿佛姚谦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笑够了后,他冷冷的说道:“想要取我洛尘的项上人头,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哼,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啊!”这一句话是从站在姚谦身边一位道风仙骨一般的人口中溢出的。
此人便是姚国栋的师傅孙庆仁。
他身穿白色中衣,青色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拂尘。
如果忽略了他那满脸的纵欲过度的蜡黄,和嘴角始终挂着的阴险笑容,还真的有一种道人的样子。
当然,他在项城也是很有名气的,被人称为上阳真人。
可究竟是人还是畜生,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难道你认为以你一人之力,可以敌得过项城五万士兵吗?”
洛尘冷笑一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项城的守城兵,成了姚家的私兵。就算是我抵不过,也定能损伤五分之一。”
“这么大的损伤,不知道知州大人,要怎么向朝廷禀报?”
姚谦没想到这么个人物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士兵损失太多,他做为知州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的确是很难向上面交代。
而他身边的孙庆仁却冷笑一声说道:“项城闹土匪,知州家人被土匪劫持要挟。知州大人不顾家人安慰,亲自率兵与土匪交战。”
“土匪凶悍,兵将损失惨重。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哈哈哈……”洛尘不由的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讽刺。
孙庆仁和姚谦感觉他的笑声很是刺耳,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你笑什么?”
洛尘收住了笑,冷哼一声道:“我笑干你何事?”
“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来人,给我上。谁能摘下这贼人的项上人头,本官必有重赏。”姚谦大手一挥说道。
洛尘一把将姚国栋摔倒了一边儿,嘴角勾出一抹邪肆而冷血的笑容,说道:“用我的人头做赏钱的人,通常只有一个下场——死无全尸。”
洛尘说完最后一个字,直接提剑向着姚谦和孙庆仁冲了过去。
姚谦立刻向后撤出退到了士兵后面。
“狂妄之徒。”孙庆仁冷哼了一声,眸子一冷,拂尘一甩,向着洛尘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过了百招。
洛尘暗暗心惊,不敢有片刻的怠慢。他以前因为项家的那位而来过几次项城。
对姚家自然也有一些了解。
可是这孙庆仁他来的时候还真的是没见过。
洛尘猜想,他估计是近几年才来到项城内的。
而同时孙庆仁同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本以为是对方年轻气盛太过狂妄才会胯下海口。
可百招过后,他却感觉越加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他却骄傲的不想要输给对方,硬生生的支撑着。
同时他知道,若是对方在全胜时期,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洛尘毕竟是经过了一番打斗,早已经将体力消耗了大多半儿,没怎么休息就对上了他的。
而他却是精神饱满的。
正常的情况下,孙庆仁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胜过对方的,对方无论是在武艺造就上,还是在身体素质上,都远远的超过了他。
如果他不想输给洛尘的话,那就只能用点儿卑鄙的手段了。
想到此处,孙庆仁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而后趁洛尘大意的时候,刷刷两下,向着他发过去几只飞镖。
洛尘察觉到后立刻转身躲闪,可还是晚了一步,一只镖打在了洛尘胳膊上。
孙庆仁看自己得手了,嘴角不由得意的勾了起来。
洛尘落地愤怒的瞪着他道:“卑鄙。”
同时转身将胳膊上的飞镖拽了下来。
但这一拽后,他发现那飞镖上竟然泛着一层墨绿。
这个颜色很不正常。
洛尘眉头一皱,刷的一下将自己衣服袖子拽了下来。
他精壮的小麦色的胳膊露了出来,那伤口上流出的血确是黑色的。
洛尘确定那飞镖上有毒,抬头瞪着对方咬牙切齿的说道:“卑鄙无耻。”
他用暗器就算了,竟然还在暗器上下毒。
通常这些是只有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或是见不得光的黑暗杀手才会用的手段。
洛尘发誓,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一定要将孙庆仁这个人连带着他的祖宗十八代查个一清二楚。
然后将他们一起送进阎王殿。
孙庆仁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拂尘一摔,嘴角勾着阴毒的冷笑,说道:“从来只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谁会去在乎其中的手段呢?”
“再说,我用手段那是我的本事,你没能挡下我的手段,那是你的无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卑鄙!”
“你……”洛尘想要说什么,头突然一阵眩晕,身体一软那精壮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变瘫倒在了地上。
孙庆仁这才抬脚缓缓的走近了他,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居高临下的鄙睨着他道:“胜败只在一夕之间,你输了。来人,将他带走。”
姚谦此刻走向了姚国栋,他将姚国栋上下看了一边,眉头间的愁容怎么也化不开。
姚国栋激动的看着他,张口想要对他说什么,却连咿咿呀呀的声音也发布出来,只能看到两片嘴唇在不停的开合。
姚国栋有好多话想要对姚谦说,但是他却发不出声音来。
姚谦刚才只是看到姚国栋一双胳膊没有了。
此刻近距离看才看清楚,原来他的牙齿和舌头也都被割掉了。脖子上那明显的伤痕,是他不能发声的原因。
他颤抖的伸手将姚国栋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姚国栋说道:“儿啊,不要怪爹狠心,你如今这个样子,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会是痛苦。”
他说完突然袖口中滑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狠狠的刺进了姚国栋的胸口。
姚国栋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满脸都是错愕,瞪大了眼睛瞪着姚谦,最后一口气咽下去都没能将眼睛闭上。
姚谦满脸伤心难过的伸手将姚国栋的眼睛合上,在他耳边说道:“儿啊!不要怪爹狠心。爹现在就带你回家。”
说完他亲手将姚国栋从地上抱了起来。
转身脸上的悲痛更深了几分,抬脚坚定的向前走去。
对面的士兵纷纷垂下了头,让出一条道儿来。
顾挽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破旧的茅草屋中。
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人。强撑起身体,胸口和腹部传来一阵闷疼。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胳膊一软噗通一声重新平躺了下去。
在外室吃饭的玄思雅和顾玄郎耳灵的听到响动。
两人同时抬头,四目在空中相撞,玄思雅不确定的说道:“娘亲醒了?”
顾玄朗也不是太确定,仔细的听了半天也没声音。但是他却又放心不下。
于是放下筷子,说道:“你快吃,不然等会儿要凉了,我进去看看。”他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玄思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我很担心娘亲,要跟哥哥一起去看娘亲。”
“那好吧!”顾玄郎反手握住她的手,向内室走去。
他们走进去就看到顾挽鸢正在试图撑起身体来。
顾玄郎看到顾挽鸢有些吃力,丢开了玄思雅的手,快速跑了过去,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撑住了她的背。
顾挽鸢感受到顾玄郎的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转头伸手习惯性的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娘亲没事儿,郎儿别担心。”
顾玄郎一愣,而后不确定的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要知道,自从顾挽鸢失忆以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的。
这一问倒是将顾挽鸢问的愣住了。
她回头好笑的伸手刮了一下顾玄郎的小鼻尖,说道:“郎儿怎么了?长大了不准娘亲唤你小名了吗?”
说完她并没有去看顾玄郎的表情,倒是眼睛扫视了一下茅草屋的四周。
看完后回头看向顾玄郎,问道:“对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