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姜文军已经被围困了数日。而这些时日里,保定城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故,姜万亭起兵某乱,想要夺取王位,却不想被姜文武击败斩杀。而宋国的太子,姜杰也在战乱中丧命。如今,姜文武的势力,遭到了严重的损耗,实力大减。
项轩围困姜文军的本意,是想让姜文武率军前来援救。却没想到,此举会引发姜文武和姜万亭的内斗,导致两人鹬蚌相争,使得宋国元气大伤。
这日,项轩与吕方率轻骑进入谷中,被围困在这谷中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宋国将士,再加上寒冬冷风的吹刮,早就斗志全无,若不是因为惧于姜文军的余威,只怕这些将士早就冲出去投降了。
此时项轩突然率兵进入谷中,被困谷中的三万宋国军士都如临大敌,姜文军赶忙命令兵士列阵迎敌。虽有三万兵马,但这些将士一个个都是东倒西歪的站着,哪里还有一点即将上阵杀敌的样子?
项轩驱马来到敌军阵前,朗声道:“姜文军,出来搭话。”
姜文军面色凝重,沉声道:“姓项的,你使如此阴谋诡计,诱我大军入谷,算不得什么本事。有种,你让我率军出谷,挑个好的地方,与我决一死战。”姜文军此人勇足而谋弱,姜万亭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一直没有朝姜文武动手,因为他知道,若是一击不中,那么以姜文军和姜文武两人的差距,姜文军必然不是姜文武的对手,反而会遭至姜万亭这一脉的灭顶之灾。
项轩微微笑道:“两军交战,兵不厌诈。最重要的,是能够取胜。至于使用什么阴谋和手段,不过是过程而已。就像是姜文武和姜万亭的争斗一样,胜利者便能够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和王位,而落败者,却只能落个身首异处,连个葬身之处都没有。”
闻言,姜文军心里惊怒不已,朗声喝叱道:“你有什么话,尽管明说,休要在此卖弄。”
项轩吐了口长长的气,才缓缓道:“想必姜文武与令尊名为叔侄,实为死敌的关系,我不说恐怕你也比我更清楚。你如今身陷我大军重围之中,姜文武非但没有发兵援救,反而引兵退入保定城,每日与妻妾饮酒作乐,丝毫不管你的死活。”
“令尊自然看不下去。屡次劝诫姜文武发兵援救,却都被姜文武严词喝令的呵斥了出来。令尊无奈之下,只得召集旧部,想扳倒姜文武,掌控宋国大权,以此来发兵援救于你。岂不料,却被姜文武用奸计所害,令尊如今的头颅都还被悬挂在保定城南门之上。”
姜文军双手紧握,愤怒之情犹如火山爆发,怒吼道:“父亲,此仇不报,孩儿誓不为人。”
项轩叹了口气道:“姜太尉,保定城内发生了如此惊天巨变,姜文武已经变得异常的小心谨慎。如今,保定城亦是防守森严,你想要报仇,还得从长计议啊。”
姜文军丧父之痛,愤怒难平,此刻已是心乱神迷,他朝项轩抱拳道:“如此杀父的血海深仇,我姜文军如若不报,愧对父母的生养之恩。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项轩道:“请说。”
姜文军道:“如今在下身陷囹囤,别说是报仇,就算是想从这里出去,都绝不可能。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在下想请项盟主高抬贵手,让我率部出谷,去报那血海深仇。”说完,姜文军竟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地,朝项轩作揖敬礼。
项轩也翻身下来,扶起姜文军,道:“太尉大人快快请起。姜文武竟然做出如此无耻之举,人人得而诛之,我不仅要请贵部出谷,还要助太尉大人一臂之力,攻打姜文武,助你除掉这个奸恶之徒。”
姜文军激动和感激不已,连连又朝项轩鞠躬致礼。
两日之后的清晨,寒气逼人,大地之上的冰霜还未消去,保定城的南门已经迎了来如潮水般涌来的楚盟大军。从城头望去,眼前黑压压一片,全是人流展动,根本望不到尽头。
守城的军士赶忙敲响战鼓,予以示警。城头上的守军,顿时都紧张起来,纷纷剑拔弩张,进入战斗状态,而城内不时涌来宋国的军士,补充城墙上的防务。
项轩、青龙、吕方、张天羽、文宁、徐良、丁武等楚盟高级将领纷纷立在大军阵前,楚军军中云梯、攻城车等器具已经就位,只待项轩的一声令下随时便可攻城。
而姜文军此刻也率部加入楚盟的阵列,杀气腾腾的望着那高六丈有余的城池。城头正门之上,正悬挂着一颗久经风霜的头颅,在寒风中摇曳晃动。
姜文军一眼见到这头颅,便愤怒而又激动不已,他翻身下马,朝那颗头颅磕头大呼道:“父亲,孩儿不孝,让你受尽凌辱。”
这时,姜文武已经登上城头,见到城下这片景象,也不禁有些心惊。他朗声大呼道:“姜文军,你这个叛贼。与敌贼同流合污,坏我宋国姜氏的万年基业,没想到你还有脸出现在我城下?”
姜文军狂怒不已,指着城头之上的姜文武大喝道:“姜文武,你这个狗贼,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姜文武冷笑道:“就凭你?也想杀我?简直是痴人说梦罢了。”
姜文军大叫一声,已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猛抽马背,整个人已经化作了离弦之箭,向前冲了出去。姜万亭的头颅就挂在城门之上,高三丈有余,若是常人想要够着绝非易事。
只见姜文军骑快马至城头之下,突然双脚点在马背之上,整个人已经升起数丈,眼看就要够着姜万亭的头颅。却没想,城楼之上的姜文武将拴在城头之上的那颗绳索网上一提,原本近在咫尺的头颅,便从姜文军的手中落空。
而姜文军此时上升之势一缓,就已经化作了下落之势,距离姜万亭的头颅却越来越远了。姜文军狂怒不已,落在地上正想再次使力,只见远处一支利箭破空飞翔,‘翁’的一声便钉在了城墙之上。而牵在姜文武手中的绳索也应声断掉,姜万亭的头颅这才化作一只纸鸢,缓缓坠下。
姜文军赶忙将头颅接住,脸上露出又悔又怒又气的表情,抬头往上望去。只见姜文武脸色微微一变,居高临下俯视姜文军,喝道:“姜文军,你既然这么想这老匹夫,那你就到阴曹地府去陪他吧。”说话间,姜文武手轻轻一挥,城墙之上的弓弩手已经弯弓如月,‘嗖嗖’利箭离弦而发,就朝城下的姜文军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