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中了吕方之计,姜寿正想回身去夺回战马,而他的马匹此时已经被楚盟将士牵走了,四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楚盟骑兵包围着。姜寿大怒不已,怒叱道:“我呸,没想到楚盟之人,竟都是些诡计多端的奸诈之辈。”
项轩翻身下马,将自己的战马牵到姜寿的身前,道:“正所谓兵不厌诈,即使赠你良驹,今日恐怕你也是走不掉的。如今姜氏一族大势已去,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苦再为姜文武效愚忠?”
吕方也走上前,正色道:“我家主公求贤若渴,不计前嫌,楚盟亦是众志成城、团结一心,你何不趁此机会,弃暗投明,效忠于我家主公?助我主和楚盟创建宏图大业?”
姜寿垂首而立,思虑良久,左右为难。他将大刀倒插在地上,然后单膝跪倒在地,朝项轩抱拳行礼道:“主公,罪将愿意归顺楚盟,效忠主公。”
项轩大喜,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像姜寿这般武艺高强的猛将?项轩大步跨上前去,双手握住姜寿的臂膀,欢喜道:“得姜寿一人,可胜十万雄兵啊!哈哈……”
正在项轩欢笑之时,只见姜寿面色一沉,突然挣脱项轩的双手,伸手入怀,掏出一柄匕首,然后刺向项轩的胸膛。姜寿手上的动作奇快无比,简直是在一瞬间完成,况且两人近在咫尺,想要避开,可谓是根本不可能。
这一幕吕方看在眼里,大惊失色,他一个箭步就朝姜寿冲了上去,但却已经来之不及。
但项轩却并没有躲避,而是立在原地保持着动作,仿佛整个人都僵硬了。虽然姜寿的动作十分迅速,但是比起朱雀刺伤项轩那次,却依然慢了不少。况且,项轩自从经过被朱雀行刺一事之后,对于此等偷袭招数,已经有了心理防备。
就在姜寿即将得手之际,项轩突然出掌快若闪电,以掌化刀,还未等姜寿的匕首刺到,项轩的掌刀已经劈中了姜寿的咽喉。姜寿应声倒地,匕首也已经掉在地上,整个人倒在地上捂住喉咙呻吟不已。
吕方冲到近前,松了口气,将那柄匕首捡起,指着姜寿怒叱道:“我主公以仁义之心待你,没想到你竟然包藏祸心,今日我便取你狗命。”说话间,便手握匕首朝姜寿的胸膛刺去。
项轩再次出手,握住了吕方的手腕,摇了摇头道:“我项轩虽然并非什么大善人,但是,却十分爱惜人才,姜寿处于如此境地,竟然还不望愚忠,没有做出悖主求荣之事,实属难得。”
吕方也认真的点了点头,将已经刺到半途中的匕首收了回来,认真的道:“主公所言极是,世间宵小之辈遍地皆是,像如此忠烈之人,倒也少见。”
说罢,吕方又对姜寿道:“我主深明大义,以德报怨,此等贤明良主,当今天下能有几人?若是你能归顺楚盟,效忠我主,往事我主必然既往不咎。”
姜寿晃了晃脑袋,坐在地上,瞠目结舌的瞪着项轩道:“我呸。你这假仁假义的无耻之人,我真后悔当初在保定城没有杀了你,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能够再来一次机会,我一定杀了你这狗贼。”
项轩叹了口气,昂首望了望傍晚时分的夕阳,道:“吕方,世间之大,人心叵测,有些人你本以真心相待,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却照沟渠。此人既然不肯归顺,那也留之不得。”说完,项轩转身而去。
吕方拱手应命道:“诺。”随即,吕方反握匕首,杀气腾腾的朝姜寿走了过去。
面对死亡之时,任何人都会产生恐惧。姜寿也自然不会例外,此刻,他被楚盟军士制住,站在原地不能动作,眼见吕方那柄锋利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他额头不禁渗出冷汗。就在吕方的匕首距离他的胸膛只有寸许之时,姜寿大呼起来:“住手。”
吕方颇为吃了一惊,匕首的锋芒却停在了姜寿的胸口,冷冷道:“怎么?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
姜寿眼神里已经布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他颤了颤嗓子道:“我愿意效忠楚盟。”
吕方满脸鄙夷之色,原本还以为姜寿是条硬汉子,吕方还颇为敬佩,想不到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懦夫罢了。吕方转过身,朝项轩投去请示的目光。
项轩背对着吕方,昂首斜望当空,道:“此等口是心非之人,留着也是祸患。”然后罢了罢手。
吕方会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冷笑着对姜寿道:“一路走好。”说罢,吕方那柄锋利的匕首已经刺入了姜寿的胸膛,姜寿脸上的表情由恐惧变为绝望,随着匕首慢慢刺入他的身体,他的瞳孔逐渐在缩小,最后世间的万物在他眼里消失。
保定城之中,宋国皇宫内,姜文武、姜万亭、姜文军、姜杰等姜氏一族正在大殿内紧急议事,如今冀北粮库被烧,对宋国大军而言,无异于是致命的打击。姜万亭经过杨秉兴的劫持一事之后,对姜文武治理的宋国也是极为不满,眼下楚盟大军逼近,姜万亭不得不又重新出山。
姜文武毕竟是宋国一国之主,此刻,坐在大殿王位宝座之上,面色十分的难看,怒声道:“将罪将王三带上来。”
王老三被几名侍卫架着押上了殿堂,一进来便跪地磕头求饶。
姜文武大怒道:“冀北粮库失守被烧,全是此人的罪责,给我当堂斩首示众。”侍卫拔出刀刃,便一刀朝王三的脖子上斩去。
姜万亭厉声道:“慢。”
闻声,侍卫赶忙停下手来,刀举在半空中,王三却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姜万亭毕竟是姜氏一族的元老,而且威望极重,是以,姜文武对他也客气几分。姜文武微露笑颜,道:“叔父,您一把年纪了,宋国的大小事务,本王怎么忍心让你操劳?您还是在一旁休息得好。”马三是姜文军的妻弟,而姜文军又是姜万亭的亲儿子,这层关系姜文武何尝不清楚?但马三如今犯了如此大罪,不斩首示众,姜文武又何以服众?
对于姜文武已经十分不满的姜万亭,冷声道:“如今楚盟敌军就在二十里外,我保定城拥有精兵强将二十余万,却躲在城内,做起了缩头乌龟。冀北粮库被偷袭,我看罪责未必全在马三一人,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对敌之策的领导之责,如若我军主动出击,楚盟敌军能够逼近我保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