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过后,项轩众人在小溪旁的柳树下纳凉,杨秉杰、古清风等嗜酒之人,已将酒桌也搬到了溪边。将杨秉杰救出,算是了却了项轩的一桩心事,但项轩此刻却依然心事重重。
杨秉兴自然看得出项轩有心事,递给了项轩一杯清茶,笑道:“如此美景,为何还愁眉不展呢?”
项轩接过清茶,抿了一口道:“眼下大战在即,虽然我楚盟三路大军一路凯歌猛进,但保定城城高池深,又有宋国二十万大军驻守,想要破城取胜,当真是难如登天啊。”
项轩的智谋和军事天赋,可谓是难得的奇才,就连他对于此事都一筹莫展,杨秉兴更是爱莫能助,他叹了口气道:“姜氏独霸宋国大权二十余年,如今保定城早已被其牢牢掌控,要想破城,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诱敌而出,使其没有城池的依附和屏障,方能有取胜的把握。”
项轩点了点头,道:“现楚盟大军集结在二十里外,为了便是想将敌军诱出城池进行决战,奈何,姜文武这老狐狸,似乎已经看出了我军的意图,现在宋国二十万大军龟缩在城内,当起了缩头乌龟。”
慕容烟乐呵呵的走了过来,手里端着瓜果,得意的道:“想要逼敌军出城决战还不容易。”
闻言,项轩和杨秉兴都是一惊,杨秉兴好奇的问道:“你有何妙计?”
慕容烟嘿然笑道:“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兵以粮为贵。若是敌军粮仓突然失火,不用你们来攻城,姜文武那老鳖孙,也会屁颠屁颠的出城来主动攻打你们了。”
杨秉兴赞叹道:“妙计啊。”
项轩却满面愁容道:“想要火烧敌军的粮仓,谈何容易。粮仓此等重地,姜文武必然会重兵把守。”
慕容烟又嘿嘿笑道:“这你就错了,宋军的粮仓并未在保定城内,保定城里的军粮都是靠北面五十里外的冀北粮库供应。宋军在保定城内虽然也建有粮仓,但存粮并不多,姜文武为了掩人耳目,将冀北粮库用酒仓的名义进行掩饰,每次往保定城运送的粮食,也都用酒坛盛装,但这休想瞒住我的耳目。”说完,慕容烟得意的将一块甜瓜塞进嘴里。
对于慕容烟的消息,项轩自然是十分的信服。闻此喜讯,项轩大喜不已,立刻转身离去。
杨秉兴不解的道:“你去哪?”
项轩头也不回的答道:“夜袭冀北粮库。”说话间,项轩的身子一纵一跃之间,已经消失在了墙外的浓浓黑夜之中。
杨秉兴也跟了上去,道:“等等我,我和你同去。”
秋高气爽,夜晚的星辰格外的明亮照人。一支骑兵,从南至北,在月夜下潜行,一夜马不停蹄,直奔冀北粮库。
清晨,天空刚露出微微的白色亮光,冀北粮库的工人就已经开始起床劳作。王老三是冀北粮库的管事,他乃是姜文军的亲戚,在冀北粮库做管事,可谓是作威作福。今日,他和往常一样,在镇上的青楼里喝到烂醉,大清早才回到粮库。
他带着一行属下来到距离粮库不远处,突然翻身下马,在路边就开始呕吐起来,身后的部下赶紧下马照应。突然,远处官道之上,万马奔腾,人声鼎沸。
王老三呕吐一番之后,起身翻起个二白眼正想开骂,转身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骑兵奔杀而来,气势惊人。王老三在一看身后,那些部下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王老三酒意全无,正想拔腿就跑,但骑兵已经冲到,为首那名大汉凶神恶煞,气力更是惊人,一把便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举在半空中道:“嘿,你这厮,在此作甚?”
王老三穿着随意,身上乃是锦衣豪服,更是满身的酒气,哪有半点带兵将领的样子?他被这黑脸大汉一叱,更是浑身发抖,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是来这里买酒的!”
那黑脸将领正是楚盟丁武,见王老三一脸的熊样,当真以为他是买酒的,正想将他放下。项轩已经驱马而来,淡然笑道:“此地乃是冀北粮库,你到哪里去买酒?”项轩再看他脚上,竟然穿的是宋国官兵的军靴,微笑道:“你行动如此自由随意,这么早就伶仃大醉,想必在宋国官衔不低吧?”
闻言,王老三面色剧变,颤声道:“你……你认错人了,我真是来这里买酒的,还求好汉放过我一命。”
丁武怒叱道:“嘿,好你个狗贼,竟敢欺瞒你爷爷我,看我不把你捅几个窟窿。”说话间,丁武作势就要动手。
项轩忙阻止道:“留此人一命,或许还有用。”
项轩率着楚盟万余骑兵继续前行,途中还解决了几处眀岗和暗哨,便来到一处土墙夯筑的庄园,庄园酒旗高挂,此处极为隐蔽,沿途还有眀岗暗哨把守,常人别说进入庄园,就算是想靠近都难。虽说挂着酒庄的招牌,但是却没有半点酒家的样子。
而与王老三同行的部下早已经逃回,此刻,庄园的大门紧闭,土墙之上的甲士也早已经剑拔弩张,严阵以待。见这阵势,丁武便作势想要冲杀上去,项轩拦下了他,对王老三微微笑道:“让你的部下缴械投降,否则,不仅你要死,就连驻守此地的驻军也要血流成河。”
王老三颤颤发抖,求证道:“只要我们投降,就可以放过我们吗?”
同行的文宁叱道:“我家主公向来说一不二,我楚盟也绝不会滥杀无辜,只要你们肯开城投降,就绝对不会杀你们。”
冀北粮库只有数千兵马驻守,想要抵挡楚盟万余骑兵的虎狼之师,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况且王老三又是贪生怕死之辈,此刻效命都捏在楚盟的手里,他哪里敢不从?丁武领着王老三来到土堡前,王老三大声呼喝道:“兄弟们,楚盟项盟主已经说了,只要开城投降,绝不动我们一根汗毛,快打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