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吃惊的还是喜鹊,没想到喜鹊这么一个小丫头,骑马跑步射箭,样样都行。
两天的时间本就不长,她们狠命的锻炼着,很快就过去了,萧婵让卓郁派人把楚楚送到靠谱的乡下人家,留在京城到底不好,放在乡下,民风淳朴,也没有人会怀疑。
动身之前,萧婵已经提前出发了,据说慕容琛和卓将军都会来送卓郁,一直送到京城的城门口,萧婵只能在城外一公里的地方等着。
她骑着马,混在一群男人中间,化名萧玉润,是卓郁的护卫。
她们很早很早就起来了,现在大概是现代的七点钟的样子,天虽然完全是黑的,但是地上的雪会反射出微弱的光芒,这个时候的风很大,就算点火,也会被熄灭,所以所有的人都只能借着雪地里的光线行走。
劲风一阵一阵地刮过,吹在脸上硬生生的疼。
萧婵一向爱惜自己的脸,自然不想变丑,她的衣服是高领的,也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脸上涂了些膏,以免被吹伤。
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变扭,她除了手上戴了手套以外,便没有再做其他的措施了。
喜鹊也和她一样,装作男人的装扮,混在人群里。
他们等了很久很久,风已经要把他们吹得麻木,才听见不远处有一点点的马蹄声。
还有一阵阵的光芒,他们打了灯笼。
接着就是几匹高头大马,从城门中出来。
萧婵默默地看着他们走近,走近,再走近……
仿佛有熟悉的气息,在由远及近,朝着她靠过来。
萧婵心头一紧,然后她强迫自己按下那作怪的紧张的心。
但是她又在心中告诉自己,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放平心态,她现在心中只有报仇两个字,什么情情爱爱,她早就应该看透了的。
萧婵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缰绳。
他们已经走近了,隔得如此之近,她似乎都能听见慕容琛的声音。
一旁的喜鹊忽然递了一件披风过来,说道:“萧护卫,披上吧!”
萧婵一怔,扭头看着喜鹊,喜鹊已经帮她把披风给系好了。
萧婵没太在意,风把慕容琛的声音送到萧婵耳中,“一路小心,我等你凯旋。”
他的声音,怎么好像沙哑了许多?还有些疲惫的感觉。
萧婵没敢抬头去看,她怕被慕容琛看出来。
卓郁说道:“是,末将一定会完成皇上的交代,铲除那些乌合之众。”
这是卓郁第一次带兵出征,虽然慕容傲并不把南方那些人放在眼里,但是卓郁心中却明白,这是他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有的时候,把前线的情况吹嘘得大一些,再打了胜仗,他的名声,也就立了下来。
慕容琛与卓郁也是有交情的,自然是要叮嘱几句。
萧婵低着头,脖子都疼了,她听见慕容琛激励士兵的消息,听见他豪情万丈的声音,却听得出来他中气不足。
听说慕容琛大病了一场,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
萧婵很渴望从卓郁口中听到慕容琛的消息,可是卓郁仿佛会错了意,卓郁见萧婵为了慕容琛那样痛心,曾经又在萧婵面前说过慕容琛的事情,而萧婵一脸毫不关己的样子,便以为她一点也不关心慕容琛,一点也不想听到慕容琛的消息。
于是从此以后,卓郁便不再在萧婵耳边提慕容琛的事情了。
萧婵碍于面子,当然不会主动去提,如此一来,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听过慕容琛的事情了。
慕容琛说完,卓郁便要动身出发了。
他们调转马头,朝着南方走去。
慕容琛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衣袍,看着卓郁远去,也看见他的身边,有一个稍微娇小一点的身影,但是那人身上披着斗篷,慕容琛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
喜鹊仿若无意之间给萧婵披上的斗篷,让慕容琛错过了这一次认出萧婵的机会。
否则凭慕容琛对萧婵的了解,她的身形,她的背影,他都是能一眼看穿的。
萧婵坐在马背上,默默地流着泪。
还好天黑,别人都看不见她流泪的样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离别,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不去看那人一眼。
她早就说过,要放下的。
可是心却很诚实,放不下的人,永远也放不下。
萧婵跟着卓郁,一路向南。
南方已经暖和了许多,但是没走几天,又碰上了下雨,南方春天的雨非常丰富,每次一下雨便下个不停,他们在路上还需要赶路,于是只能穿着草衣继续前行。
偏偏不碰巧的是萧婵的月事来了,平时她只痛一天也就过去了,这一次淋了雨,痛了两三天也不见好,卓郁吓了一跳,立刻命令全军停下稍作休息,派人去镇上请了大夫给萧婵看病。
萧婵睡了一觉,醒来知道自己耽搁了这么重要的行程,愧疚不已,让卓郁赶紧继续上路。
卓郁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萧婵道:“你这样做,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吗?他们会怀疑的!”
卓郁面色不改,仍然不肯赶路,只说道:“反正他们也察觉了,一路上我都对你照顾有加。”
萧婵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卓郁,这时只听见外面有人路过,戏谑的声音传来,“没想到我们的小将军居然有断袖之癖。”
“啧啧啧,这种时刻,咱们是去行军打仗,不是去谈情说爱,小将军居然还把娈童带上。”
“小将军毕竟年轻,人不风流枉少年,你们年轻的时候,不都有过风流不羁的时候过吗,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很大,好似完全不怕卓郁听见。
萧婵看着门口,脸涨得通红。
卓郁见她这样,怕她尴尬,说道:“你不用在意,回头我说说他们。”
萧婵一听,便知道卓郁肯定跟这几个人关系很好,一路上大家只顾着赶路,彼此也很少说话,但是此时已听,便会发现那几人好似并不在意卓郁听到他们的话会生气。
而卓郁自己也仿佛并不在意,只是微微有些尴尬而已。
这样一来,萧婵也就不需要太过在意了,本来就是因为她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如果她再在意,那就太矫情做作了。
萧婵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在意,以前跟着太……”
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停了下来。
她想说,以前跟着太子出来的时候,也碰到过不少这种情况,她都没在意过,只要你们不觉得尴尬就好。
怎么又提起了慕容琛?如今他们出发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起先她每经过一个地方,想起自己和慕容琛好像也来过这里,就会回忆起那一段往事。
可是现在,往事终究只是用来回忆的吧!
萧婵长长地吁了口气,笑笑道:“没什么了,我应该马上就好了,我们明天就启程吧!”
卓郁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大夫说了,要……”卓郁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要等全部过去以后,再休息上两天,才可以继续走。”
萧婵脸色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也太耽误时间了。”
她坚持,卓郁也坚持,最后军队都听卓郁的,萧婵没有办法,只好在路上休息了几天。
再次出发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萧婵从来没有连续这么多天在马上呆过,以前跟着慕容琛出来,也是走走玩玩,而这一次,就真的是骑马,骑马,还是骑马,连走路都不用了。
时间已久,她大腿两侧疼得厉害,双腿也有些并不拢,萧婵害怕长久下去会不好,便叫喜鹊给自己按摩,第二天不知道怎么的,卓郁也知道了这事儿。
晚上休息的时候,卓郁便拿了一瓶药给她,跟她说了用途以后,便面无表情,背对着她离开了。
萧婵觉得不好意思,他也觉得不好意思。
晚上萧婵把喜鹊数落了一遍,“你怎么把这种事情也告诉小将军,多难为情!”
喜鹊毫不在意地说道:“咱们小将军是铁汉柔情,姑娘,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小将军对您简直是好到比对他母亲还好吗?”
萧婵差点笑出声,这是什么鬼?
她说道:“小将军是我哥哥,我曾经认他当我哥哥,他对我好,是应该的啊!”
喜鹊一怔,“小将军是你哥哥,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萧婵没说什么,喜鹊看了看她,好像还有话要说,但是也没有说了,只是嘀咕了一句,“既然是兄妹,那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
萧婵擦了卓郁给她的药,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只是每天还是要不断的骑马,怎么着还是受不了,于是碰上一些好走的路,卓郁都会带头下来牵着马走。
他们平时的速度也不快,毕竟马并不多,后面还跟着步行的士兵,便只能走走停停,于是萧婵也跟着下马行走,如此一来,其他人都下马走路。
京城的军队能调到外面的不多,只能到了江北大营再从那里调,因此他们这一路上人并不算太多。
那几个卓郁的副将都跟在他身边有说有笑,当然更多的是谈论这一次的仗该怎么打,翻来覆去也就说那么一些话,萧婵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一路上也不断有人来跟他们汇报前方的情况如何,这样方便他们再重新作部署。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他们到了烨州,立刻便开始准备,时间一刻也耽误不得。
到了烨州,终于可以安定下来,萧婵自然是不用去管他们打仗的事情了,先是舒舒服服地跑了个澡,休息了两天,才慢慢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这时南方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行馆里的花儿开的很美,萧婵见这种自然生长的花儿开的如此好,真想拿相机把它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