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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决定

此时正是晴好的天,阳光破云泻下万丈光芒覆盖在宫墙的琉璃碧瓦之上,流光溢彩,耀眼夺目。

墨迹还似未干的大红福字贴满了宫墙内院,连最末的低等丫头也都换上了新衣裳,为这即将到来的新年添几分喜气,萧婵让人打了好几个红包给瑶光殿里的奴才,奴才们对她感恩戴德。

“只要你们以后尽心服侍,不要学沁心的,我就很开心了。”萧婵微笑着说道。

众人骤然得到萧婵如此赏赐,又听她这般耳提面命,纷纷跪下磕头,“奴才一定尽心侍奉主子,忠心不二。”

忠心不是口头上说说就罢了的,真正能做到忠心不二的人,却世间寥寥无几。

萧婵闲着无聊正在外院里看着小叶子等人忙东忙西,偶尔指点他们哪里做的不好,哪里做得不对,小四子苦着一张脸,直说宫里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规矩,卫恬也很无奈,只能说萧婵刚进宫,不太懂宫里的规矩。

这样吵吵闹闹的,原本冷静的瑶光殿一时之间也很热闹了很多。

“往中间靠一点儿,歪了歪了!”萧婵看着两个奴才在挂对联,来来回回指挥着,费了半天劲才弄好,即使是隆冬,也已经满头大汗了。

“主子!”身后紫苏忽然喊道。

萧婵扭头看去,只见紫苏正满脸是笑地朝着自己走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递给她,笑着说道:“这是太子殿下派人送过来的。”

“什么?”萧婵好奇地掀开了托盘上面的红色帕子。

只见托盘上放了很多金箔纸,黄澄澄的耀眼得很。

金箔纸很值钱,内务府有的也不多,通常指给宫里位分比较高的几位娘娘,这些娘娘平日里包装宫殿或器皿,又或者是打包一些礼物送到各个宫殿去赏嫔妃们,而萧婵这样的自然就没有了。

“这是太子殿下自己亲自赏的,赏给您自己的。”紫苏又说道。

萧婵这才重视起来,脸上浮现出很淡很淡的笑容,手拿着一沓金箔纸,指尖轻轻滑过,显得很是平淡,却又很是欢喜。

紫苏也很高兴,靠近了萧婵,轻声说道:“连沈良媛宫里都没有呢!”

卫恬一听,也欢喜了起来,说道:“那不如,咱们把它剪好了,贴在显眼的地方去?”

一旁的曼枝也点点头,很是赞同,“好啊好啊,那我现在就去琢磨琢磨,看看贴在哪里好看。”

萧婵哭笑不得,一把拉住急冲冲就要去准备的曼枝,笑着说道:“别忙活了,这金箔纸好好留着,目前还是别乱贴了,太过招摇。”

几人对视一眼,紫苏收敛了一些笑容,但仍然禁不住喜上眉梢,点头道:“主子说的很对,你们几个平日里可是很稳重的,现在怎么就欢喜过了头了。”

沈婉卿本来就一直看不惯萧婵,但是在外人面前,沈婉卿又一直是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只有到了私底下,才知道她这个人有多阴险,蛇蝎。

萧婵虽然很喜欢那些金箔纸,但也不想太过招摇,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的手指指腹在金箔纸上来回勾了几下,然后手指一勾,将帕子又掩了下去。

她让人把金箔纸送了下去,接着又去瞧其他人做事去了。

过了一会儿,禄公公又来了。

萧婵见到禄公公,忙笑着说道:“公公前来,有何要事?”

禄公公朝着萧婵行礼,面上同样是带着笑的,“是太子殿下派奴才来问问萧主子安好。”

萧婵可从来没有得到过慕容琛这样的厚爱,以往慕容琛最多也就是对沈婉卿,对柳柯这样过。

她有些受宠若惊,说道:“我挺好的,多谢太子殿下了。”

“那就请萧主子好好准备一下吧,太子殿下稍后会过来,有事要与主子商议。”

萧婵忙应下,对曼枝使了使眼色,曼枝拿了几锭银子放到禄公公的手里,“过年了,我家主子请公公喝酒。”

禄公公谢恩退下,萧婵见他离开的身影,回头对曼枝说道:“咱们继续贴对联吧!”

曼枝纳闷,“主子,您不好好准备吗?太子殿下一会儿就过来了!”

萧婵满不在意,随意道:“过来就过来了呗。”

瑶光殿上下都被打扫了好几遍,整个殿堂焕然一新,刚开始还对萧婵阳奉阴违的那些奴才们,见萧婵如今得宠,先是接了太子的生意做,又帮太子解了燃眉之急,得到皇帝,太后,锦乐妃的褒奖,一时之间成了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哪里还敢对她轻视。

不仅如此,就连宫中的妃嫔们,也都会往东宫里送一些赏赐,沈婉卿的位分在她之上,但她的赏赐却与沈婉卿的一样多。

“娘娘们都知道主子您喜欢什么,特意送了一些您最喜欢的,最擅长的东西来。”紫苏带着她观赏了一番。

“您看这善琏湖笔,可是笔中之冠,是举世无双的好东西,非等闲之辈可以拥有,可见锦乐妃对您的一片心意,除此之外,还有这么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锦乐妃真是有心。”

当日评选,她就是以一幅墨宝致胜,后来她在世人眼中文采卓然,因此送一管笔,在其他人眼里,也是实至名归了。

紫苏说着,又带她看了一眼别人送来的东西,琳琅满目,不胜枚举。

萧婵只看了一眼那托盘上的广袖凌帛裙,叹了口气道:“这裙子应当送去给柳美娣,她擅长歌舞,精通六艺,穿上一舞肯定如谪仙降世。”

卫恬在一旁笑道:“柳美娣那里,肯定也有好东西,主子暂且不用去管她了。”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萧婵等人扭头看去,只见慕容琛正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蓝色长袍,腰间束着玉带,头戴簪冠,丰神俊朗,昂首阔步间自显贵气。

“本太子方才去了绮梦殿,见沈良媛的赏赐也不过如此,倒还是你这里的显得用心一些。”慕容琛将那些赏赐过了一眼,笑着说道。

萧婵以为他的意思是说萧婵本身位分没有沈婉卿的高,却还得到了比沈婉卿更好更多的赏赐,于是忙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我这里长年累月见不到好东西,各宫妃嫔们也是可怜我,再者我是太子的妃妾,她们看着太子的面子,当然也会给我一些恩赐。”

慕容琛扭头看着她,忽然凑近了对她笑道:“本太子不过随口一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萧婵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慕容琛说完,又转身,坐到了位子上。

萧婵咬了咬唇,又挂上满脸的笑容,走到慕容琛身边,笑着说道:“听禄公公说,太子殿下有事要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紫苏给慕容琛上了一杯茶,慕容琛抿了一口茶汤,“自然是好事,眼看年关将至,本太子也要去下面逛逛,否则旁人还以为本太子一蹶不振,将生意场上的事撒手不管,全交给你,而你一介女流之辈,难以压住下面的人。”

萧婵颔首,曼枝端上来一蝶水果,萧婵又慢慢地开始剥桔子,“原来太子殿下是想帮我立威。”

“那是自然。”

萧婵道:“那太子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去?”

“现在。”

萧婵愣住,手还捏着橘子,怔怔的看着慕容琛,慕容琛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带着她走了出宫门。

“可是我还没换衣服。”萧婵急急说道。

“无妨,你就穿这种,素净淡雅。”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

“不用准备,本太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宫外比宫内更加热闹,天也更广阔,萧婵自以为进宫以后,就真的一入宫门深似海,殊不知她进宫以后受到太子如此多的照拂,时常可以出宫,感受一下人间烟火。

萧婵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瞧外面的光景,穿着厚厚棉服的百姓们也都张灯结彩,满脸是笑,小孩子手里提着红灯,哼着小曲儿,嘴里喊着就快过年咯!开心得在街头乱窜。

萧婵跟着慕容琛一同下了马车,俩人一同走在路上,慕容琛俊美无俦,萧婵姿容清秀,俩人走在一起便引来了许多人的注视。

“看见你把本太子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也就放心了。”慕容冲一边走一边说道。

萧婵一边吃着刚刚买的糖蒸酥洛,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这话就有意思了,你就在这京城里,想来看看还不容易?”

慕容琛扭头凝视她,“不,我决定去北漠。”

萧婵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她没有说话,慕容琛嘴角上扬,微微漾起一阵笑意,“北漠荒芜之地多,北连燕国,东接煜国,北漠当地百姓多受两国骚扰,我驻守北漠,也可为当地百姓解忧。”

萧婵诧异,“可上次的事情皇上已然查明与你无关,那这些惩罚也就无需继续,你为什么还要去北漠么?”

慕容琛沉吟道:“我为民着想,甘愿接受派遣。”

萧婵吃尽口中的糕点,望着来回不息的华丽马车,语气轻轻,“但此去远离宫中,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尚未可知,你贵为太子,怎么能让自己身陷险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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