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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锒铛入狱

果然。

回到淳宜殿不久,才换好衣服,头发都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就有禁卫过来抓人了。

当门口的守卫大声喝问尔等来此作甚时,天香的心猛然一抖,暗想完了。

正在给她擦头发的雨莲也问外面怎么了,文儿赶紧跑出去瞧,惜锦则害怕地守在天香身边说怎么办。天香平静地说,该来的总会来,不管我做没做,他们都会抓我的。

惜锦担心地问:“大人,这个罪名要是定了,你会怎样?”

天香道:“谋杀皇女,该当死罪。或许,要诛九族吧。可我是个孤女,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你们。我一定尽力为你们开脱,让他们只杀我一个。”

惜锦听得难受,眼泪落了下来:“大人,我不要你死!”

天香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死,说不定,我运气好,真的不用死呢。如果我真的要被处死,希望你们能跟个好主子。”

惜锦泣不成声,紧紧抱住天香,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她似的。

阿和和小城,还有车夫老杨都出去了。很快,刷刷地跑进一队禁卫来,站在院中大声说请天香大人出来。

天香站起来,惜锦拉住她的手说:“大人,我和老杨给你作证,小公主不是你推的,他们不能抓你!”

雨莲也吓哭了:“呜呜呜,这,这可怎么好啊?大人,你怎么这么倒霉,那会子不要下车去看兴许就不会有事了!”

“大人,他们,要你出去。”文儿进来,不安地说。

天香心想,人不是我推的,而且救上来了,活得好好的,只要不承认便不会有事,就安慰她们道:“没事,我去去,说清楚应该就能回来了。”

文儿紧张地说:“大人,我想陪你去,他们不让。”

惜锦马上接着说:“那我和老杨去,我们可以给你作证!”

文儿说:“不行,他们说,只要大人一个人去。”

惜锦愣了愣:“那,大人你?”

天香镇定地说:“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好好守家,若有人来访,不要乱说话。”

几人应着是,送天香到门口,亲眼看着她跟禁卫走远。

忆卿宫。

暄瀚与素雅正在缠绵,相互亲吻,沉浸在温情中,忽听外面有人喊:“殿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暄瀚不满地停下,转眼问道。

宫人在外面回答:“听说,光明恩使天香大人被抓了!”

暄瀚一惊:“什么,她被抓?”

一瞬间,他脑中现出一个场景:天香正试图刺杀皇上,且说她就是许卿柔,但却是上次冒充许卿柔的那个北蛮人,而非本尊。之后,皇上大怒,将她捉住,这次不是投入死牢,而是直接绑去斩首!

宫人答道:“正是,瑧妃娘娘带着小公主在莲雨亭玩耍,天香大人把小公主推到水里去了。”

这下,暄瀚和素雅都呆住了,把小公主推到水里去,若是故意,那可是谋杀皇女,此罪当诛啊!

暄瀚一骨碌下床穿衣道:“我去看看。”

素雅不舍地叮嘱:“殿下,早点回来。”

暄瀚嗯了一声,匆匆离去。

弥阳宫,暄沪正在给懿潋收拾东西,并安慰她道:“你放心,父皇让你搬入内宫深院,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当时我就说过,天香非一般人,惹怒了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那样对她,又害死秋意,确实残忍,天香不会饶你。如今,父皇为平息她的怨气,让你搬去内宫住,不许你参加皇家活动,减去一些例钱,算是轻的了。只要你以后不动天香,安心做你的王妃,她也会安心做她的光明恩使,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不会有事。”

懿潋哭哭啼啼地说:“我就是想不明白,她不就是个女奴么,不就是冒了我的名给父皇送信么,做了个从五品小官就这么得意,连我这个王妃都得让着她!凭什么呀?你总说她身份特殊,到底特殊在哪,难道连父皇都怕她不成!”

“我并没有说父皇怕她,但父皇当她是救命恩人,自然会敬她几分。”暄沪耐心解释,“何况,当初那事确实是你不对,做得过火了。”

懿潋辩解道:“可我后来不是跟她认错道歉了么,她还想怎样!”

暄沪道:“道歉是必须的,但,父皇罚你也是应该的。先皇早就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害死秋意,如果一点惩罚都没有,也实在说不过去。再说,父皇罚的并不重,你就别再有怨言了。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你是我的王妃,而不是普通百姓家的泼妇,说话做事总得顾全大局,要营造你我宽容体谅,心怀天下的形象。若总是这样对下人,名声传出去,哪天父皇龙颜大怒,直接把我贬为庶民,你也不再是王妃,就没有好日子了!”

懿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里依然觉得委屈:“好,那,父皇罚掉的钱,你给我补回来!”

暄沪不满地说:“这是你的错,你得自己承担!需要弥补也该是你去补,我以前帮你补的还少么?懿潋,你马上就是做娘的人了,不要再如此不懂事,任性胡为了。我的事,你也不要多管,免得坏了我的安排,好好想想吧!”

懿潋还要再说,就见点婵急匆匆跑来道:“殿下,娘娘,李管事有急事求见。”

暄沪说:“叫他进来。”

点婵出去,李管事进来,看到懿潋在,欲言又止。

懿潋看出来了,生气地说:“要说什么,尽管说。”

暄沪也说:“说吧。”

李管事这才说:“殿下,娘娘,奴才听说,天香,出事了!”

暄沪心里一疼:“什么,她出什么事了?”

李管事答道:“天香被抓了,已经关进牢里了。”

暄沪心头一紧:“走,去看看!”

见他如此紧张,懿潋心里恨得牙根痒,愤愤地说:“什么事这么惊慌?殿下,你对她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暄沪回头瞥她一眼:“我的事,不要多管!才刚说过,怎么又忘了?这回是个教训,以后再出什么事,我也不会帮你说话了。”

看着他撇下她出去,懿潋恨得横臂一扫,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稀里哗啦一阵响。点婵吓得气也不敢出,跪着爬过来收拾,不小心被杯子碎片划破了手。

懿潋见状更怒,俗话说孕期不宜见血,点婵手指被划破,也不过那么几滴血,她就觉得破掉她的好运,冲撞了胎神,当即大发雷霆,把点婵赶出去,叫小太监打她二十嘴巴才罢休。

而此时,天香已经被禁卫直接带到天牢,关到一个单人间去了。

天牢共分三层,第一层关押犯罪的官员,第二层关押犯错的下人。而死牢是最底下的一层,光线昏暗,潮湿寒冷。

这回,天香被关在第一层,有床有铺盖,地上有稻草,虽依然寒冷,却比当初的死牢好多了。上次进来,她身上带着鞭伤和箭伤,罪名是北蛮奸细冒充朝廷命官之女,且意图刺杀皇上及皇子。

而这次,她却带着刺客留下的剑伤进来,箭伤也没好全,罪名是谋杀皇女未遂。呵呵,此前她根本不知道那女孩是谁,何来谋杀!

牢门关上,穿着便装,披散着一头湿漉漉长发的天香,想起当初在死牢杀死狱官范海力之后洗完澡的模样。此情此景,倒颇有几分相似,且时隔不久。她原以为,自己做了女官,从此可以安心过日子,也可多结交些官员,以后等待时机公开真实身份,并能亲手杀掉北蛮王为父母家人报仇。

谁知,她才做这女官没几天,连可让她露脸和结识众官员的中秋宴献舞都还没参加,就再次被关进牢房。看来,老天是专与她过不去,不想让她好过。她越想越难过,坐在地上靠着床,忍不住抱着膝盖埋头痛哭起来。

逍遥宫。

暄昙正在教贺烟离在宴席上怎么应酬,宫廷的各种礼节,以及身为一个丞相之女,在对待皇上和贵族大臣们时应是什么态度,眼神动作如何,对待下人又应是什么态度,语气怎样。见她学得有模有样,暄昙放心地说,嗯,可以领去见皇上了。

贺烟离很紧张:“我,万一皇上认出我不是,怎么办?”

“说过多少次了,只要你心里认为自己是,你就是!”暄昙严厉地说,“你若再这么想,父皇本来相信,都被你弄得不信了。”

贺烟离只好默不作声,心里很复杂,既想做那个许卿柔过好日子,又觉得自己本就出生低贱,却要来装千金小姐,简直是罪孽深重。

暄昙让贺烟离换身漂亮衣裳,又重新好好地化了妆,然后带她出门。这时候皇上没事,大概在用晚膳,让贺烟离去面圣,正合适。

谁知才出门,就见一个小太监跑来说:“七殿下,不好了!天香大人被抓进天牢了!”

“啊,什么,怎么回事?”暄昙大惊,“天香怎么了,为什么会被抓?他娘的谁干的,老子灭了他!”

小太监道:“听说,天香大人企图谋杀小公主,所以被抓了!”

暄昙愣了:“谋杀小公主?哪个小公主?这不可能!一定是他们搞错了,我得去看看。”

小太监回答:“就是,瑧妃娘娘的女儿,暄黎小公主。”

贺烟离不安地问:“那,我呢?”

暄昙哪里顾得上她:“你先歇着,改日再说!”

贺烟离只好答应,恹恹地回房去了。奇怪,刚才那么矛盾,现在不用去了,心里怎么那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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