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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开春即开战

腊月初三,天空又慢慢飘下零星的雪花,一队人马整装,准备从新河县出发,前往义昌府。

三日前,义昌府被夺下的消息传了回来,令人振奋。

而前来攻城的北漠人也被他们一举击退,虽然有所损伤,但难得万幸的是,并没有出现伤亡。哪怕缺胳膊断腿,但好在是保住了一条命。

唯一发生让人比较担忧的事情便也只是木琉烟悄无声息的消失。

急坏了常桦,急坏了解珩。整个军中知道木琉烟不见踪影的时候,都慌了起来。

然而那个很荣幸能给她捧弓箭的小兵,正兴致高昂跟别人描述姑娘如何厉害的时候,被常桦一把拖住了领子。

整个人险些被常桦的脸色还有围着他的一干家将的神情,给吓的跪倒在地。

“几位爷,姑娘真的只说了她有要事去处理一下,就离开了,小的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当时回想那小兵简直要哭了的表情,常桦觉得自己才是真的要哭了。

整个战场,整个城里,都已经被找过,就差掘地三尺,可依旧没有木琉烟的踪影,甚至任何一个人都问不到木琉烟的踪迹。

常桦如何能够不着急?

木琉烟当时为何那么着急就离开了?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求着家中两只苍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主人,这两只鹰十分的不鸟他,每日除了吃喝就是出去浪一天。

找不到踪迹的木琉烟一直到了次日的深夜,或者说凌晨才更合适,又悄然出现在新河县内落脚的院子里。

当时常桦在自己的屋子里,睁着满布血丝的眼,他在战场上受了伤,虽不严重,但这一连二十多个时辰没有好好休息,伤口包扎的也是粗糙,让他格外疲惫几分。

察觉到有人进了院子,剩下的四个人皆是匆匆出了来。

终于见到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人,木琉烟当时看到常桦那样子,又是自责又是心疼的叹口气,开始给常桦处理伤口。

可面对常桦的询问,却也很无奈,不知如何解释。

关于她的玄术,她绝不可能轻易暴露的。当时她是来不及跟常桦交代什么,但绝对是确认常桦的伤无大碍,才能放心离开的。

不然当时她便是再难受,那也得是先给常桦治伤。

一路走出三十里地,天空飘落的雪花便大了许多,扑簌簌的有些眯眼。

此行前往义昌府的,只有常桦领了十来个士兵,合着木琉烟及一干家将。常桦自是前去给解衍送书信的,木琉烟则是要去看看阿决的情况。

这些日子未见,又是在战场之上拼杀,如何能叫人心里放得下?

等第二日起时,天公作美,大雪初霁,木琉烟等人的速度便更快了几分,似要将昨日落下的路程一并赶往,午膳便只在马背上匆匆啃了几口饼。

阿决擦拭自己的长剑,没有公务和厮杀之时,他最喜欢做的便是这件事情。

这柄长剑不但是他心上之人所赠,更是护着他多次,与他出生入死,阿决待它自然有几分不同。

此前跟北漠悍将东路克兰一战,长剑险些别他夺了去,不过想到最终自己不但赢了还砍断了对方的武器不说,更在他的肩头留下一道用不能抹去的疤痕,阿决不经又露出笑意来。

惦记他的东西,当然要被他打的连哭没有力气哭。

听见脚步声停在自己的门前,阿决下意识的抬头,以为今日来给他换药的军医提前来了,却不想推门而入的人,是那个他朝思暮想,临了见到了却以为是出现幻觉的人。

“你,你怎么……”阿决连忙放下剑,似乎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这状况,可来人虽面色平静,却让他觉得正在气头上,便立刻消音。

随后进来是常桦,他有木琉烟的治疗,胳膊和后背的那点小伤早已经不碍事了。

不然木琉烟也不能同意他冒雪赶路,此刻见到阿决的伤不免有些担忧,可看到木琉烟的样子,和阿决不时瞥向木琉烟的眼神,不禁就咋咋呼呼起来。

“哎呀,阿决大哥你这伤没事儿吧,腿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还有没有其他伤了?你是不是遇上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没关系,让我姐给你报仇。”

说着拉着木琉烟,一副特别焦急的样子:“姐姐你赶快给阿决大哥看看,你不看我的都不能放心。”

军医虽然医术不来,而且对于战场之上的伤都有经验,可哪里能够顾得上那么多人?何况常桦主要说这话的意思,是给木琉烟和阿决台阶下,让两人别闹别扭了。

他姐也是真心疼阿决大哥,此时的情况大抵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帮上忙觉得自责,或许还有点阿决遇上打不过的人还一个劲儿冲在前头之类的。

也应该是后怕,他虽受了点伤,但到底在木琉烟的眼皮子地下,被她救了多少次常桦心底还是清楚的。

可阿决大哥却是一个人在木琉烟看不着的地方拼杀,这受的伤还不轻,不说木琉烟,便是他也心有余悸。

果然当初就不能同意让阿决大哥一人来,哪怕不听军令,他也该争取一下。

阿决大哥这神色不自在的,大约是怕姐姐生气?虽然常桦也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阿决会觉得姐姐会生气。

这个和事老常桦是两边做,终于看到木琉烟给阿决搭上了脉之后,心底才长出一口气。

“除了胡子拉碴的丑了点,没其他事情。”木琉烟道。

阿决右腿大腿上一道刀伤,后腰处也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所以这几天关于个人面貌问题,还真的没有打理过。

之前虽然也是长长的络腮胡,但到底都打理的很服帖,没有现在这般杂乱无章的感觉。

阿决其实看出木琉烟是长出一口气放了心,提这么一句,无非就是还有几分别扭,故而只是乐呵呵答应着,并没有辩解解释什么。

当木琉烟到了城内,却没有发现阿决的声音,听人说他伤了下不来床时,那一刻心真的不但疼的麻木,更是被提到了嗓子眼。

只问明白地方,整个人就犹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这也是为什么常桦紧赶慢赶的还是落后她那么多才到的原因。

木琉烟在看到阿决还有闲心能擦拭剑的时候,就知道他的伤应该不重,可到底是伤了再不重也该好好休息吧?

不过一把剑,有什么可擦来擦去的?

木琉烟到了,虽然一开始就没有给阿决好脸色,阿决还是开心的,哪怕他笑的次数特别少,可从他的话语里,就能够感受到他心情的放松和美好。

哪怕以前被训的头都不敢抬的下属,如今有点小错小失误,校尉尽然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后,就放过他们了。

搞得一干人背后一脸神奇的在谈论这个神奇事件。

将北漠人赶出义昌府后,他们也不得松懈,但想要再战一场,即便是因为终于连胜两场而士气高涨,却也不可能。

腊月后的雪下下停停,却没有一日大晴的时候,地上未化的雪也是越积越厚,渐渐能够没过常人膝盖。

这战时,哪怕临近新年,这义昌府里还是感受不到什么年意,不过木琉烟还是搞了些炉子,也就是简易版火锅,大家围坐一炉吃个热闹。

天气暖和了一些,木琉烟转悠到了义昌府里开出的一块校场里来,这里此刻正热火朝天。

有士兵列阵进行进攻训练的,有两两一组角抵的,再往前就是阿决领着一些正在练习弓箭。

先是固定草靶,用的是带着箭头的箭矢,草靶心中的红点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却要在五十步开外进行涉及。

很多士兵往往都有所偏移,但若说以前还有人抱怨练习枯燥又累,但上过战场,真正接触死亡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如今的训练多么难能可贵。

也许此刻多练一箭,在沙场上都多了一分活命的机会。

往后一段距离,则是移动靶子,一群士兵扛着草靶在场上飞奔。用的箭是包了箭头沾了黑灰的无头箭。

木琉烟到时,正是一群士兵哄闹着,想要阿决给展示展示箭术。

难得见木琉烟出来,阿决眼神亮了亮,颠了颠手中弓箭,示意木琉烟要不要试一下。

“要不比一下?”木琉烟开口,却不提彩头,因为毕竟这是阿决的手下面前,她还是准备给阿决留点面子的。

不但要射中场上被扛着到处无规律乱跑的靶子,还要注意着别被其他士兵扔出来的布包干扰,其实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阿决自然不会拒绝木琉烟的提议,两人同时搭箭拉弓,嗡的一声长鸣,两支箭矢同时飞出,扎入了两个草靶之后。

不知是否是两人用力过猛,扛那两个草靶的士兵又没有准备,竟是踉跄了往后退了几步,要不是身后正好有人扶住,只怕要摔在地上。

顿时引起一阵喝彩声,随后又是嗡嗡几声长鸣。

一连射了约二十箭,看阿决比自己多射了几箭,木琉烟便住了手。

两人箭箭不落空,自然没有高低之分,但阿决多射出几箭还游刃有余的模样,木琉烟却是放了弓箭揉手,很明显给人一种后力不济的感觉。

但也不容人轻视,毕竟能够做到这一步的没有多少人,不是阿决这样的厉害人物,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可木琉烟到底是一个姑娘。

哪怕如今这些兵不因此看轻她,却依旧会因此而感叹,一个姑娘尚且如此厉害,他们有何偷懒的理由?

“他们难得这么积极。”阿决说,想要夸这全是木琉烟的功劳。

木琉烟嗯了一声。

“多练是好的,快开春了。”开了春,战争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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