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宫朱雀的说辞,显然无法令南宫庸信服。
只是,或许是碍于身旁有他人,也或许是时机不对,南宫庸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宫朱雀,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千真万确。”
南宫朱雀声音更低,面前的火盆燃升出袅烟,弥在他眼前。
只看他眼底微有乌青,一片阴郁。
他微微皱了皱眉,余光瞥向一旁靠着灵柩忍着哭腔的南宫睿,南宫朱雀又略抬起头,却没有说话。
想了许久,南宫朱雀仍开口道:“这次本宫回京,父皇赏赐了不少好酒下来,若敬王得空,可以来尝尝?”
“是。”南宫庸拱手,答道:“臣弟恭敬不如从命。”
……
若水正在打理着安澜院的内室,有婢女为难的在门外报道:“若水姐姐,那青玉姑娘非要进屋来,奴婢们拦不住,您看……”
若水一听,当即一回头,脸上的表情似恨即怒,嗔道:“真是够烦人的!”
不一会儿,青玉还在安澜院门前转悠,听见脚步声,喜不自禁的一抬头,却迎面扑来一盆冷水。
幸好青玉躲的够快,只是湿了些衣角。
“你……”一张脸气的都变了色,青玉跺了跺脚,指着若水,道:“你干什么!为什么拿水泼我!”
“没干什么。”
若水把盆递给身后一小丫头,拍了拍手,慢悠悠的说道:“谁让你自己瞎闯的,不知道安澜院不能随意进出吗!”
“我这不是没进去吗!”青玉气急。
“那你这意思是想进来啊。”
若水白了她一眼,讥笑道。
“南宫朱雀都不能这么对我!”青玉被气的哭出声来,一边抹着泪,一边指着青玉,骂道:“你一个当下人的,也敢这么使横!你信不信南宫朱雀回来,我让他收拾你!”
听到这儿,若水不禁笑出声来,眼神里更是止不住的轻蔑。
“你好大的胆子,敢直呼主子名讳!主子要知道了,还不定谁收拾谁呢!”
若水摇着卷子,那模样像极了狐假虎威的主。
这时,一道男声传过来,温润清许。
“皇兄,你这后院何时又这么热闹了?”
众人循声望去,立即跪下参拜道:“参见太子殿下,敬王殿下。”
南宫朱雀看了一眼这地上,又瞥了一眼青玉和若水。
前者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后者嘟着嘴,一副你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南宫朱雀瞪了一眼若水,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收拾了,像什么话!”
见主子发怒,立即有几名懂事的婢子上前来火速的收拾好了。
“去准备点酒水小食送过来。”
路过若水身旁时,南宫朱雀白了她一眼,却是吩咐道。
“是。”
若水起身,瞟了一眼青玉,冲着她吐了吐舌头,一副小人得志。
“南宫……”青玉踟蹰两步,想了想,又改了口,“太子……她……”
****甫的旋身过去,冲着她摇摇头。劝慰道:“我送姑娘回去吧。”
青玉咬了咬嘴唇,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青玉几次欲言又止,惹的****苦笑不得。
“姑娘也是个直爽人,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了。”
青玉站定之后,转身过来,看着****的眼睛,认真又执着的问道:“你们明明知道是那个丫头欺负我,太子他为什么不帮我?我可是他救命恩人。”
闻言,****愣住了。
他动了动唇,似乎有些尴尬。
一会儿,他才答道:“若水原是姑姑的贴身丫头,太子爷之所以惯着她,原是因为,若水是姑姑留在东宫的最后一点回忆。”
青玉蓦然,有些怆然,道:“她都嫁人了,还这么心心念念的。倒是眼前的人,他看不见……”
“你说什么?”
****低头问道。
青玉像****了什么坏事儿被发现一般,忙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走吧,我们快走。”
安澜院的正厅内,桌上摆了几坛美酒,碟子中放着些做工精致的吃食。
本是应该和融景象,南宫朱雀却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而那人却直挺着腰板梗着脖子。
“你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奴婢不敢。”
若水慢悠悠的回应道:“早在姑姑走丢那日,您就该杀了我的。”
“你!”南宫朱雀竟被这小丫头气的噤了声,缓了一口气,才说道:“那青玉于本宫有救命之恩,你不该那样对人家。”
“她对主子有非分之想,想取代姑姑的位置!奴婢就是不答应!”
若水气呼呼的,直起脊梁,瞪着南宫朱雀,竟是半点不怕。
“那你的意思,元惊鸿一日不回来,本宫的东宫还一日不能有其他女人吗!”
南宫朱雀气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那模样恨不得把地上的若水,生吞活剥了。
“她都嫁人了,难道你要本宫堂堂一个太子,为她守节不成?简直可笑!”
南宫朱雀猛的一拍桌子,吓的一屋的下人当即下跪,喊道:“太子息怒。”
“我才不信!我才不信姑姑会嫁给别人,真要是嫁给别人了,都是太子您逼的!造成今日这一切的,都是太子您自己!”
若水站起来,涕泪连连,冲着南宫朱雀大声嚷道。
“你!”南宫朱雀猛然攥拳,“你真是活腻味了!”
“皇兄息怒。”
南宫庸从客座上不急不忙的起身,劝道:“本是皇兄家事,臣弟本不该多言,可是,这小丫头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念旧人,臣弟故而斗胆为她求个情,请皇兄息怒。”
本就无心真要处死若水的南宫朱雀借着南宫庸的梯子下了台,扫了一眼若水,怒道:“还不谢过敬王,滚下去!”
“多谢敬王。”
若水一抹眼泪,一溜烟的跑了。
“敬王见笑了。”
南宫朱雀摆了摆手,示意南宫庸上桌。
南宫庸拱了手,受了之后,开口道:“今日见着小丫头对元姑娘多番维护,矢志不忘。倒叫臣弟也依稀想起了元姑娘,如今与皇兄如永不相见,真是遗憾。”
正在倒酒的手顿住了。南宫朱雀幽幽转回目光,望着南宫庸,冷笑道:“怎么?原以为敬王答应来喝酒是顺道问问其他事,不想,原来是为了元惊鸿?”
南宫庸一怔,自然是知道眼前的南宫朱雀对元惊鸿的执念有多深,有多霸道。
担心他误会自己也对元惊鸿有想法,连忙正色道:“臣弟不敢。此番前来,的确是为了想问个究竟。”
“什么究竟?”
南宫朱雀眼一眯,仰头喝了口酒,一边挥手挥退了下人。
待室内只剩了他们兄弟二人。
南宫庸轻轻放下酒杯,一字一顿说道:“皇兄,慎亲王妃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