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都的途中,司徒雄跟那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霍起一脸正色,心中却不由想到昨日南宫凌单独召见他时的情景。
“本王知道你是太子的人。”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打的霍起脸无血色,却不敢解释半分。只能无言的承认了。
“这个事儿本王之所以揽下来了,也是司徒雄做的太过分了,本王大可以将他直接斩杀,不过料想太子此时应该是需要本王助他一臂之力的。也算给太子一个人情,你带着司徒雄回去,便回禀太子一声,欠本王一个人情,下次,本王是要他还的。”
南宫凌背对着霍起,声音清淡。
霍起拱手应道:“是。”
“霍起。”南宫凌缓缓转过身来,冲他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本王是真心欣赏你……”
霍起身形一震!
“哎哟哎哟……”司徒雄叫唤连连。
霍起停止了回想,骑着马走到了囚车边,低声说道:“大人,要我说,这慎亲王是不知道您是皇后娘娘和宰相的弟弟啊……”
司徒雄呆愣住,目光充满了希望,“这位将军,你意思是?”
霍起狡猾一笑,道:“我或许可以帮大人当个送信人……料想娘娘和相爷是不会对自己亲弟弟见死不救的。”
……
“哐当”御书房内响起杯盏置地的声音。
司徒燕望着那已经被摔的狼狈的书台有些不忍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下是一片薄薄的愠怒,细粉扑面的脸颊此刻已经黑了一半。
自来高贵的妇人清了清嗓,缓缓开口道:“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
谁知,这安慰的话语却正正击中了怒火难消的南宫添。啪的一声,重重的击响面前的书桌,半撑在桌面的南宫添猛然抬头对司徒燕说了自她进门起的第一句话,“这就是你的司徒家!还把不把朕放眼里了!”
司徒燕闻言脸色一变,原本尚且还半黑的脸霎时便如天边乌云一样了,只怕下一瞬就是狂风暴雨了。
头上的后冠垂下的珠链因着身子的颤抖也微微晃动着,司徒燕努力的缓和着自己的心绪,才让自己没有开口说话时颤了音。
“皇上,臣妾是不知此事的,上次的事儿,和舜已经认罪了,哥哥也都老了一头了。此事传出这等事,定然是有心人对我司徒家的构陷。”司徒燕慢声说着,姣好的面庞上,嘴角却微有抽动,显示着说话的人此刻极其的不安。
柳公公却在此刻报来:“启禀皇上,卫王殿下求见。”
“老三?”司徒燕狭长的凤眸微眯,瞧了瞧门外,司徒燕狐疑的瞧了眼那欣长的身影一眼。
南宫添这才精神了些,一直紧皱的浓眉微微舒展了些,道:“传。”
柳公公应声而去,不多时,身着淡金湘袍,腰束白玉缎带,头衬锦锡头冠的南宫璟便迈脚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卫王免礼。”南宫添脸上神色勉强的松了一头。随即一摆手,“给卫王赐座。”
南宫璟拱手谢道:“谢父皇。”待坐正身形后,南宫璟才侧眼一笑,假意才瞧见司徒燕一般,“原来母后也在这儿啊。也是为了司徒大人之事来的吗?”
司徒燕面露不喜,没想到这南宫璟倒是来拆台的。想着,司徒燕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也只好强颜欢笑道:“卫王说笑了,此事自有皇上定夺,母后我可不敢逾矩。”
“哈哈。母后何必过谦。”南宫璟自在的笑了两声,转而便对南宫添说道:“父皇,儿臣听说了司徒大人被抓回一事,深感惊讶。犯了那么多事儿,竟然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所幸皇叔英勇将他抓了来,不然,只怕天下人说我南宫家护着亲家外戚了!”
“老三!”南宫璟这话说的多重,司徒燕甚至不愿去细想,惊慌之下喊了出来。南宫添随着她这声儿喊也缓缓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来。
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司徒燕脸上又浮起笑来,问道:“璟儿,你安也请了,若没旁的事儿,便先回了吧。”
“母后。其实儿臣也是为此事来的。”南宫璟眼角掠过一丝算计。“父皇,母后。这天下人皆知儿臣是母后一手养大的,算起来,相爷也好,司徒雄也好,儿臣都得叫一声舅舅,所以啊,这收到了司徒大人的求救信……”
“求救信?”南宫添站起身来。
司徒燕已不再遮掩自己的情绪,美目凌厉的扫在南宫璟脸上,拍案出声道:“老三!什么求救信你可别胡说,司徒雄的事儿本宫可不得知……”
南宫璟笑道,接着,拿出了信件,亲自递给了南宫添,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说道:“可是,这给儿臣的信中却说了这许多为了司徒家,为了司徒一脉这类的字眼,求母后您和相爷舅舅一定要救救他。又是怎么回事呢?儿臣虽不懂,却也着实恼怒的很,这司徒雄,在朝为官,竟然不懂得这天下是谁的!”
南宫添眼神一凛,瞪向司徒燕,道:“皇后还有何话说!”
司徒燕闭眼,深吸一口气,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该死的南宫璟!
见状,南宫璟低下头,微微凝住的眼眸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与算计。
皇帝搬玩着指上的扳指,睨了南宫璟一眼,鼻间纵出一声浑浊声,脸上是不见深意的笑,不疾不徐的问道:“那依卫王看,司徒雄此事该如何处置?”
感受到两道各不明意味的眼光袭在自己身上,那双与宋贵妃有些相似的美眸眼角一挑,勾出股好看的微微幅度,浅笑着拱手说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司徒雄乃是皇叔从那同州之境快马押回的,想必沿途已经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若此事解决的太悄然,只怕引起坊间猜测,明间动荡。所以儿臣认为司徒雄必须斩掉!而且司徒家也必然要给个说法出来。”
南宫璟这话说的堂堂正正,没有一丝一毫的特意为之。
可司徒燕此刻一心觉得南宫璟是铁了心要落井下石陷害自己司徒家,心一抖,司徒燕便发了怒,阴冷发声问道:“老四,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讲什么话?”
“母后,儿臣当然知道自己在讲什么。那司徒雄这般坑害您与舅舅,所以才必须杀掉啊!不然还不知以后仗着您和舅舅给他撑腰还要犯出多大的罪孽来!”
南宫璟说的义正言辞,满脸愤慨,仿佛真挺为司徒燕操心似的!
“砰”!
司徒燕一拍桌面,怒道:“南宫璟!你口口声声本宫为他撑腰,可有什么证据,此话不要胡说!”
“母后息怒,儿臣失言了……”
南宫璟状似惶恐的连忙低下头,乖巧的认了错。
南宫添却如他所想的,将视线调向了司徒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