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大概所有人都会笑话吧。
几个人收拾妥当，为了不夜长梦多，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和牵扯，几个人连宋明也没有告诉，选择在当天夜里离开。
白灵军多年来一直在人间都有情报点，这个情报点是为了白子轩而建。只是最近这些年天下都不太平，白子轩的记忆也没有恢复，所以很多地方都属于封闭状态。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去四川。
有情报点的地方都有通往酆都城的秘密通道，他们通过走“地下”的方式，只用了三天的时候就到了四川，路上展瑶还逛了好几个历史名人的故居。
……
钳云翻滚，雷电纵横，锯齿般的闪电不断冲撞天空，迸发出刺目的白。
展瑶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如瀑布一样的暴雨，久久的出神。
直到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展瑶僵了一僵，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气味，她略微不适应地蹙眉，试着挣脱了一下，但身后那人箍的很紧，她只好轻叹口气，作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排斥这种“亲密”的行为，除了刚开始触碰有些不舒服外，适应了倒还好。
看她不再排斥自己的行为，白子轩的嘴角向上扬起，眸中的柔情浓到化不开。
“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前他就站在那里看她，她一直都没动，要不是看时间不早了，他倒是愿意就那样静静地看她。
“我在想远山小野郎的事。”展瑶没打算瞒他，将一年前小玉是怎样来的洋楼，包括跟远山之间的纠葛都告诉了他，末了，她道：“虽然这次小玉再次将他重伤，但他背后的那个人，想必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掉，一定会让他活下来。这个人……是个很棘手的人。”
没想到一向不问世事，清心寡欲的展瑶，竟然也会忧虑。
白子轩轻声笑了笑，搂紧她，道：“放心，我让人一直盯着他的动静。如果他再敢造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那，那个大护法呢？”她心里一直对“夜冥”这个名字很在意，总觉得这个人将会是她最大的敌人。
白子轩眼底略过一丝暗芒，隐隐浮动着冷厉的杀气，只是展瑶背对着他，没有看到。
“杀无赦。”
敢动他的人，先要问问他白子轩乐不乐意！
察觉到身后那股迫人的气息，展瑶微微敛眸，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白子轩，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忘不了白狼对她仇恨的目光，就像她杀了他的家人一样，那种感觉让她难忘。
白子轩的身形几不可闻地一僵，心底泛起一道浓浓的叹息，但语气并没有什么不同，“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就是……突然很想知道。”展瑶没有那个勇气回头去看他，她相信只要她回头看，就能看到白子轩眼神深处掩藏的东西，可她不敢……
白子轩低声笑了笑，松开他的臂膀，一只手搭在展瑶的肩头，另一只手揉着她的发顶，目光缱绻温柔，“我和你呀……是恋人的关系。只是你每一世都会忘了我，我也会忘了你，但是只要通过一些手段，我就可以恢复记忆，所以每一世在我恢复记忆以后，我都会去找你。只是这一世不一样，是你先找到的我。”虽然你忘了。
听到“恋人”两个字，展瑶的脸颊不可抑制地灼热起来，她不着痕迹地深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压下心头涌动的那丝异样，装作无所谓地说：“如果我们是恋人，又为什么要分开呢？”
“因为……”
“大人！”
白子轩听到白泽的声音，心头的忐忑就消失了，不得不说白泽来的很及时，他正准备找理由蒙混过去。“什么事？”
白泽听到声音犹豫了一下才进去。这儿是展瑶的房间，若不是感受到大人的气息在这里，他都不敢过来。“大人，展……姑娘。”
看到白子轩的手搭在展瑶肩头，白泽眸光闪了闪，接着说：“那边来了消息，夜冥大护法离开了上海，还带走了远山小野郎。我们的人去远山住宿的地方检查过，很多东西都没带走，可见他们离开的很匆忙。”
“去了哪里？”
“长白山。”
大兴安岭中有华夏的龙脉，眼前这个敏感的时刻，夜冥的人去那里做什么？还带着一个日本人。
“你速去查他们的目的。另外让白狼带五百白灵军暗中守在那里，一旦他们的目标是龙脉，不用回报我，立刻诛杀！”
白子轩的眼底浮上一层浓烈的杀气，敢动华夏的龙脉，他们就是自寻死路！
“是！”
白泽领命后就离开了。
展瑶微微蹙眉，长白山这三个字让她的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白子轩，你说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白子轩没说话，只是眸光深了深。
展瑶在，他不能多说什么，但是白泽懂他的意思。
长白山——不仅是龙脉所在，还是那个东西在的地方！天下间，除了那个东西以外，法器在身的展瑶可以说不惧任何人和物，一旦让那个东西现世又被夜冥得到的话，展瑶就会很危险。
不行！
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展瑶有事，想了想，白子轩站到展瑶面前，垂眸细细地看着她，似要将她的每一根汗毛都印到心里，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瑶瑶，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会让白泽留下来保护你，这里很安全，但你仍要小心，知道吗？”
展瑶怔了怔，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涩意，酸酸涩涩的，又带着强烈的不舍，堵在她心口很不舒服。
“你去哪儿？”反应过来时，焦急的询问已经冲出口。
白子轩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一边高兴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一边又在暗恨这么好的时候他偏偏要走，如果不走，跟她的关系肯定会有很大的转机。
可是，由不得他不走。
为了展瑶今后的安全，他必须要离开。
“我要回酆都城。”白子轩心里的不舍纵使很强烈，他也要忍住，因为一旦表现出来，他怕自己真的走不了了。“瑶瑶，白泽可以找到我，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写信给我，交给白泽，他会转交我。”
哎，好舍不得。
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张他爱了千年的脸，每一个毛孔他都万分熟悉，就算是闭着眼，他都能精准的画出她的样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股狠狠抱住她的欲望，白子轩静静地看着她，说：“瑶瑶，趁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交给白泽去做。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头离开，将所有的不舍和爱恋都压在心底。
等我，等我回来，护你一世周全，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你，伤害你。
白子轩走了。
直到第二天早饭时间，他没有出现，展瑶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离开了。
平时这个时候他都是坐在她身边，帮她盛粥，现在身边的位置却空了，一如她的心。
胖子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展瑶，主动充当白子轩的角色，给她盛好粥放在面前。“当家的，吃饭吧！”他虽然不知道白子轩为什么突然离开，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离开也好。
从他的样子看，大概是恢复了七八成的记忆了，但是能力就……
现在走了也好，等他的能力恢复到巅峰，自己这个守护者也能退居二线，去找那个丫头了！现在世道这么乱，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投胎的人家有没有躲过战乱。
这么一想，胖子的思绪也飘远了。
颜如玉从厨房端来馒头，就看到展瑶和胖子，面对面坐着，看似在看着对方，实则眼神都很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把馒头放好，白泽正好从外面回来，一把就抓过一个馒头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他们怎么了？”
颜如玉对他这种“不客气”的行为有些恼火，身为客人却没有客人的自觉，而且都不洗手就直接抓馒头吃，也不知道白公子是怎么教的他礼仪。
“不知道。”颜如玉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
白泽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出颜如玉对他的不喜，他倒是不在意。昨天晚上已经将大人身边这几人都调查清楚了，除了展瑶外，那边那个胖子和眼前这位气质温柔的姑娘，他都知道。
胖子是宋家人，这位姑娘是天地间第一个书灵，饱览群书的她，知书达理的温婉气质尽显，她看不上自己这种莽撞汉子情有可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