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才你说的话再跟我们当家的说一遍。”
女人一边哽咽一边说:“我叫石榴,今天你们在山洞里发现的那个人……是……是我相好的。”
石榴不是本村土生土长的人,那年闹饥荒,她流落到此后被张村长收留,在村里谋了个差事,晚上住在村长家附近隔壁。这两年,石榴慢慢赞了一些钱,想找个好婆家,为自己未来谋算。
经过邻村媒婆的介绍,认识了一个王根田的男人,这个男人比她大几岁,人很勤快,家里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姊妹,唯一不好的是,他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人有点迟钝有点傻。可是石榴不在乎,她看重的是王根田这个人,两人商量着,来年过完年她就跟村长提,请村长做个证婚人,他们拜堂成亲。
一个月前,王根田从上海回来,给她带了一些小礼物,当晚王根田很晚才离开,可是第二天早上,石榴就发现他根本就没走,人就坐在她家院子外,身上很脏,脸也很脏。
她问他怎么回事,王根田也说不上来,他似乎对离开石榴家之后事完全忘记了。石榴不放心他一个人,以为是脑子里有问题,就想过了这段忙活的日子,带他去上海找个洋医生,
变故,就是在那晚发生的。
石榴半夜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动静,她以为是老鼠就没在意,可是那种声音一直都没停,她觉得有些奇怪。想到外面是王根田在住,她心里有点打鼓,害怕出事,于是就悄悄凑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
结果就看到——
王根田正坐在地上啃食一个血淋淋的肉块儿!
她吓得差点尖叫出生,赶忙躲回被窝里,所幸王根田好像也没发现,可是这一夜石榴都没睡着。
第二天清早,石榴走到王根田住的地方,果然看到地上都是血,他的嘴边手上也都是血。她吓得背脊发凉,昨晚看到的不是做梦,是真的!这个时候王根田醒了,他好像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甚至都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经过两天的观察,石榴发现,一到晚上王根田就会吃那种东西,而且第二天早上还会忘记之前一天发生的事。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疯疯癫癫。
石榴害怕张村长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他家后院废弃而且还有个不要的地窖,就让王根田清醒的时候躲在那里。但王根田躲在里面的时候很少,因为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只有一点,他没忘记石榴,也从未伤害过石榴。
石榴胆子很小,她不知道那些血淋淋的肉块是哪里来的,也从未跟踪过王根田。直到几天前,梧村和周围几个村开始有人盗尸挖心,她刚听说的时候就断定这事是王根田做的。她觉得很害怕,可是王根田没有伤害过她,而且她内心也是相信他的,总觉得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私心作祟,她隐瞒了所有的事。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村里开始传言,挖心盗尸的事是山上的山神做的。她听到以后心安下来,但也开始小心观察王根田,尽量让他少出去。可王根田根本不听她的话,有时她阻止他,他还会将她绑起来,回来再松开。
石榴说完,眼睛哭的像个核桃,“几位长官,我知道王根田犯的是死罪,你们不能放过他。可是……可是他人已经死了,我听这位胖先生说,他……他已经死了七天了,那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我跟他毕竟有场缘分,求求你……”说着,她抱住展瑶的腿,哀求道:
“不要带走他的尸体,让我将他带回他的家安葬好吗?我相信根田,这些事都不是他的本意,他那么善良,那么勤劳,努力想给我一个美好幸福的未来,他怎么会做那些事?求求你……展小姐,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
展瑶看着石榴,眼中闪过诧异和困惑,她没有马上回答她,垂眸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胖子笑了笑,将石榴扶起来,“不是我说——你求错人了!喏,那边那个男人才是能决定这件事的人。胖爷我和我们当家的,只是巡捕房请来的侦探而已。”
石榴楞了一下,可能是白子轩和胖子的态度,让她以为展瑶是说话的那个人,没想到她不是。
下一秒,在石榴要向白子轩求情的时候,胖子换了种口吻,说道:“石榴,这件事有多严重你也看到了。巡捕房今天来是因为他们的队长不见了,他们怀疑邹队长被你们藏了起来。你想要王根田的尸首,我们可以给你。但你必须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否则,我们也帮不了你。”
石榴脸色微变,或许是想到王根田,她的挣扎和犹豫一闪而逝,她看着胖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胖先生,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们别看我就住在村长家隔壁,可是村里很多事他们都不让我知道,因为我本来就不是梧村的人。”石榴说:“梧村是个很团结的村子,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长的村民,很多年前就是邻居。后来一些外村的姑娘嫁进来,村里人虽然不排斥,但有事情的时候还是会瞒着她们。你们说巡捕房的队长被我们藏起来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确实有个外村人被吴员外关了起来,但是关在哪里,那个人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胖子点点头,说:“你刚才说不知道为什么村里突然传出挖心盗尸的是山神。你对这个山神了解多少?”
“山神?”石榴眼眸一瞬瞪大,涌过一丝恐惧,“我……我不太清楚。”